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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曼成敗皆富爾德
( 2008-09-18 )





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在9月15日凌晨宣布向法庭申請破產。消息傳出,如海嘯一般衝擊華爾街甚至全球金融市場,美國華爾街的分析家形容是史上從未見過的大地震。另外美國銀行收購美林,AIG出售資產求存,然後10大歐美銀行聯手注資700億美元救市。

  是誰終結了雷曼兄弟公司?矛頭指向執行長富爾德(Richard S. Fuld)。富爾德的傲慢、自大摧毀了雷曼兄弟,震撼了華爾街,殃及了全球金融。《商業週刊》曾稱富爾德是“華爾街的鬥牛犬”,但這兇狠的掠奪性格,卻無助於最後力挽狂瀾。
  富爾德曾被譽為華爾街最成功的執行長之一,現在走到事業盡頭,財經媒體票選他為“華爾街痛苦指數最高的執行長”。
  在雷曼兄弟公司宣佈進入破產管理後,富爾德很快從媒體鏡頭前消失,雷曼兄弟的資深員工說,富爾德可能去打壁球發泄情緒。
  壁球是快節奏的劇烈運動,華爾街族多喜歡打高爾夫球,今年62歲的富爾德卻嫌高爾夫球節奏太慢,獨對壁球情有所鐘,他經常對着墻壁假想敵人,猛烈出擊廝殺,打得全身大汗淋淋,精力絲毫不輸給年輕人。
  富爾德早年畢業于科羅拉多大學,後來在紐約大學得到商業管理碩士,自1969年進入雷曼兄弟公司工作以來,就沒有再離開過,直到雷曼兄弟倒了下來。富爾德在雷曼兄弟工作的四十年中,他的鬥牛犬性格發揮無遺,帶給公司巨大的競爭激情,因能在眾多員工中脫穎而出,被拔擢為執行官。
  驍勇好戰是華爾街人對富爾德的普遍評價。雷曼兄弟原本是一家從事債券交易的小公司,1984年,美國運通收購雷曼兄弟,在八○年代末、九○年代初,雷曼兄弟一度因業績不佳,美國運通考慮將其除名。
  富爾德在扛極大的壓力下,決定雷曼兄弟必須擺脫美國運通,於是帶領公司爭取獨立,最後剷除美國運通龐大勢力,雷曼兄弟在1994年成功獨立,次年公司股票在華爾街上市。
  雷曼兄弟公司這一關鍵性的獨立行動,讓公司從此商業藍圖大開,富爾德在雷曼兄弟的地位確立鞏固。不過危機仍然不斷,1998年雷曼兄弟因受LTCM牽累,一度公司瀕臨瓦解,但他當機立斷割臂求生,把雷曼兄弟搶救回來,成為公司上下的英雄。
  競爭和金錢是富爾德激情的原動力,富爾德對員工說:“雷曼兄弟員工都流着綠色的血,那是雷曼標誌的顏色。”但華爾街人說,美鈔是綠色的,富爾德身上流着其實是美鈔顏色的血。
  在富爾德的強悍帶領下,雷曼公司業績快速成長,從一家原本從事債券業務的小公司,在華爾街很快竄起,竟然成為可以和高盛、摩根士丹利 (Morgan Stanely)平行的巨頭。
  凡和富爾德交手過的華爾街人,都說富爾德“心狠手辣”,富爾德在金融業樹敵無數,以致雷曼兄弟出事後,華爾街各大公司都作壁上觀。雷曼兄弟員工則給富爾德取了外號,稱他是人人畏懼的“哥斯拉”,行事傲慢自大,會議上是一人獨尊拍板敲定。
  雷曼兄弟近年來擴張過度,危機早已埋伏,尤其是美國爆發次貸危機,房市由盛轉衰,雷曼兄弟手上積壓大量債務抵押證券(CDO),無法順利脫手,去年還有42億美元盈利,今年也有好幾次拯救的機會,但都在富爾德過度自信之下,錯失起死回生的良機。
  今年8月間,富爾德原可將雷曼兄弟以40億到60億美元之間的價格,將公司的25%股份出賣給南韓產業銀行,但他自信雷曼兄弟由他一手打造,公司價值超過估價,堅持不接受“不爽的交易”。
  “華爾街鬥牛犬”在最後一刻,都還在抗拒出售公司股票,事實上在他四十年在的工作生涯中,他為雷曼兄弟爭取獨立之後,永遠都在抗拒出售公司,而這剛愎自用的性格卻帶公司走向毀滅。

雷曼兄弟百年興衰
    剛在9月15日申請破產保護的雷曼兄弟,1850年成立於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
    公司歷史追溯至1844年,當年23歲的亨利.雷曼(Henry Lehman)自德國移民到美國,在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開設一家名為H. Lehman的干貨店。商店在1847年當二弟埃文爾(Emanuel Lehman)到來後曾改名為H. Lehman and Bro。幼弟梅亞(Mayer Lehman)在1850年到來後,公司正式易名為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
    三兄弟由早期接受棉花作為易貨貿易,短短數年間發展成為公司的主要業務。隨着棉花交易中心由南部移至紐約市,雷曼於1858年在紐約曼哈頓開設第一間分行,由當年32歲的埃文爾出掌。公司總部在南北戰爭後遷至紐約市,並在1870年協助成立紐約棉花交易所,埃文爾出任董事會至1884年。雷曼開始涉足鐵路債券及財務顧問等業務。公司1883年已成為咖啡交易所成員,並在1887年成為紐約證券交易所成員。在1899年首成證券包銷商,承包International Steam Pump的優先股及普通股。1906年,雷曼業務由商品交易轉為股票發行。當年在菲臘(Philip Lehman)掌舵下,公司合伙高盛(Goldman Sachs)把General Cigar上市,緊接上市的還有Sears及Roebuck等零售業務。在隨後的20年間,雷曼與高盛合作為近百間公司融資上市,包括F.W. Woolworth、R.H. Macy及B.F. Goodrich等知名企業。
    菲臘之子羅拔(Robert Lehman)1925年接棒。雷曼在1930年代承包首家電視製造商DuMont上市及協助RCA融資。1950年代Digital上市及其後Compaq併購Digital亦為雷曼傑作。羅拔1969年去世,公司一度出現真空,結束由雷曼家族掌管的局面。1973年彼得遜(Pete Peterson)獲招攬出掌雷曼。在彼得遜領導下雷曼進行多宗併購活動,包括通過併購成立全國第四大投資銀行Lehman Brothers,Kuhn,Loeb Inc.,彼得遜成功把公司轉虧為盈,連續五年創下破紀錄盈余。彼得遜在其後的權力鬥爭中,被親自提攜的哥錫文(Lewis Glucksman)趕出局。雷曼1980至1990年代期間經營並不順利,並曾與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合併。至本世紀初,雷曼積極重回資產管理市場。現時雷曼管理的資產超逾2750億元。
    雷曼機構在世貿中心有三層樓辦事處,無可避免也在2001年9月11日受到恐怖襲擊,有一名僱員死亡,事後雷曼把不少辦事處從紐約曼哈頓撤離而受到批評。雷曼在2003年被指財務分析與股票上市包銷業務有利益衝突,與證監會達成和解協議,罰款8000萬元並需作出一系列改革。至2007年,雷曼受次按業務拖累,需把旗下的BNC Mortgage關掉,裁員1,200人。次按風暴越演越烈,至2008年9月15日,雷曼終要宣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