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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湖露天交響音樂會
( 2008-07-31 )



      每年的七月,溫哥華交響樂團就會在本拿比鹿湖舉辦露天音樂會(右圖)。不少人認為,加拿大推崇多元文化,起源於歐洲的陽春白雪——交響樂,在只有兩百年歷史的加拿大沒有多少粉絲。其實不然,當我們一行五人提早整整兩個半小時抵達鹿湖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車位了。丈夫建議把車泊到鹿湖租船處,那裏水面有許多野鴨,只有帶孩子的父母才比較熟悉這個地方。
      從泊車處走到演奏的大草地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幸好我們帶了輛手推車,把野餐的用具和折疊椅子放在推車上,跟隨人流一路小跑到大草地,離舞臺不遠的正中位置,鋪開了我們的塑膠布。
      七月的夕陽還很有威力,環顧四周,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各種膚色的人群,不少人還撐開了大大的太陽傘,像一朵朵鮮豔的大蘑菇開在草地上。而臨時大舞臺,那用白色帆布拉結起的舞臺頂,遠遠看去,仿佛搬來了悉尼的大劇院。
      剛過七點半,燕尾服的指揮上臺,草場上大蘑菇一個個消失,人聲漸弱,一首西班牙狂想曲拉開了音樂會的序幕。可是我們的正前方,有把太陽傘依舊昂立,遮住了舞臺。我的性子比較急躁,心裏埋怨那個家庭怎麼就不顧旁人;又奇怪為什么他們周圍的觀眾怎麼沒有提醒。大約過了五分鐘,我實在忍不住了,就輕輕地走上幾排人群,問這把大傘是誰的。有人用不屑的眼神指向傘下帆布椅上直腰坐的高鼻梁金髮年輕人。我於是呼喚那個先生,不知道他太專注於音樂還是怎麼,竟然無動於衷。我只得輕輕拍打下傘柄,告訴那個小伙子:如果不是前面有舞臺的話,我們後面倒是很樂意欣賞你的大花傘。那個年輕人毫無表情,抬起下巴向旁邊點了點,一個胖胖的高鼻梁老婦人立即起身收傘,以致我以為碰到了英國公爵和他的老女僕。更為意外的是,等我貓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後排七八個西人竟然對我鼓起了掌。
      說實話,溫哥華交響樂團的演奏技術是一流的,並沒有因為“免費”而有所鬆懈。反觀聽眾們,也許正是因為露天表演,所以多了一份休閒的隨意,而少了一份對音樂本身的傾注。台下正襟危坐的大多為年長者,年輕人依舊躺在墊子上,那些個小孩子隨音樂搖頭晃腦。一曲結束,掌聲也不是非常熱烈。
      兩首曲目後,從台下上來一個年僅十八歲、長一張稚嫩面孔的華裔小提琴演奏者,他在樂隊的伴奏下,演奏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這首曲子除了運弓難度大技巧高,還需要與伴奏樂隊的精密配合,以及注意激情的盡情抒發。在我聽來,那位華裔青年把那首曲子已經演奏得爐火純青了,那琴聲,時而舒展緩慢,時而剛勁有力。可是朋友說,聽起來他與樂隊配合時間不長,他演奏時比較注重與樂隊的和諧和音階的準確性,所以激情展現尚不夠充分。
      後半場開始,就有人陸續離開;草地上也有隨意被扔掉的空瓶子和空罐頭,這些都使人不爽。但是就在此時,看到夕陽的余暉塗在白色的舞臺頂上,泛出金色的光芒,舞臺後面便是墨綠的樹林,高高的樹枝上挂半個月亮,月邊掠過一群飛鳥。這幅北美特有的祥和景色,在雄偉的1812序曲聲中,顯得動靜對比特別強烈。這就是北美,這就是加拿大,一個和諧寬容的國家。 當我們帶視覺聽覺的滿足起身離開時,一位身穿義工衫的小伙子一個健步上來,用夾子撿起前排人丟在草地上的空罐頭,放入垃圾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