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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別四月
( 2008-05-15 )



     四月轟轟烈烈地走了。
     我不禁仰天長嘯,淚濕青衫。
      花團錦簇的溫哥華四月天裏,對滿樹櫻花,月季和鬱金香,我幾乎天天都是以淚洗臉,十分的林黛玉。
      你不明就裏,以為我是個特有詩人氣質和細膩情感的男生,居然動不動就聞花掉淚,見月傷心,於是一番憐香惜玉之意頓時在你心中油然而生。
      殊不知……
      都是花粉惹的禍。
      吾輩何其不幸,生活在一個空氣中花粉濃度,比山西大同空氣中粉塵濃度還要高的月份和城市。當世界其他地方都在哀歎“人間四月芳菲盡”的時候,溫哥華卻正是千樹萬樹繁花開。
      我每天出門,都必須像好萊塢當紅男星上街一樣,帶比電焊工面罩還深色的大蛤蟆墨鏡,倒不是怕被尖叫的女粉絲認出來被擄為性奴,而是擔心被嫣紅嫩紫的繽紛顏色灼傷眼球。
      現在你該恍然大悟:原來,仰天長嘯那是抑不住鼻腔裏噴薄欲出的噴嚏衝動;淚濕青杉那是鼻涕泗流擦也擦不及。可見,上帝真是公平:給你一個美不勝收的芳菲四月的同時,也給你一個涕不勝收的花粉症。何況,還有整整一個龐大的醫學工業專門為了呵護我這紅彤彤的鼻子而煞費苦心呢!一想至此,又暗自慶倖不幸中的大幸。
      四月,是一個令無數徐志摩毅然決然撲向林徽音的季節。
      是一個連機關算盡太聰明的人也會變得傻呵呵的季節(要不怎麼會有“愚人節”呢?)。
      是一個令人暫時忘卻人生的宿命,心裏充滿勃勃生機的季節。
      (對不起,我又要仰天長嘯了……啊…啊…啊…… 哧…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