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連環殺人案
( 2013-02-08 )
民國年間曾發生過一樁離奇的連環殺人案,連續死亡的三人中,有兩名重量級的人物,一是大名鼎鼎的報業大王史量才,另一則是浙江省主席魯滌平。
1934年11月13日,報業大王、《申報》總經理史量才在二房太太沈秋水、兒子史詠賡的陪同下,乘坐防彈房車從杭州返回上海。同行的還有侄女沈麗娟、兒子的同學鄧祖詢。行至海寧縣翁家埠附近時,一輛敞篷別克橫在前面,突然竄出6個手持駁殼槍、身着黑衣的歹徒。史量才和他兒子的同學、司機當場遇害。
6個殺手都是國民黨軍統特務,為何要暗殺史量才?這得從史量才與蔣介石的積怨說起。史量才1880年生於上海青浦縣的商人家庭,1908年任上海《時報》主筆,1913年任《申報》總經理,1929年陸續購進《新聞報》和《時事新報》等的大部分股權,成為國內最大的報業資本家。史量才認為報紙是民眾的口舌,為人民說話才站得住腳,並經常在報紙上刊登左翼作家的作品。
史量才自恃《申報》在上海租界裏,國民黨政府奈何不了,對國民黨政府的所作所為常常旁敲側擊予以批評。《申報》先後刊登魯迅和陶行知化名“不除庭草齋夫”反對蔣介石政權的文章。史量才以中南銀行名義出席南京經濟會議時拒絕認購巨額債券,在十九路軍上海抗日時期卻捐出了巨款。這些舉動招來了蔣介石的忌恨。
1932年6月,南京中央大學校長一職虛位以待近半年,行政院派教育部次長段錫朋代行其職。學生們對官僚政客段錫朋極為不滿,引發學潮,發生了毆打校長事件。《申報》據實報道了此事,認為教育日益敗壞最大根源在官僚主義的侵入,並批評了國民黨政府諸多政治和軍事舉措。時任教育部長的朱家驊馬上向蔣介石舉報。
1932年8月,上海警備司令部受蔣介石指使,下令上海租界以外的國統區一律禁止《申報》的郵遞。後經史量才多方斡旋,蔣介石才解除禁令,但要求由國民黨中宣部派員指導《申報》的編輯和發行,被史量才斷然拒絕。
1933年底,宋慶齡以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的名義起草英文宣言,抗議蔣介石派人暗殺鄧演達。楊杏佛將它翻譯成中文,請史量才設法發表。史量才雖然沒在《申報》上刊登,但通過關係刊登在了別的媒體上。蔣介石被迫下了除掉史量才的決心。
“史案”的發生,加上此前顧祝同在江蘇省政府主席任內悍然殺害了記者劉煜生,更令全國輿論譁然。國民黨軍政部不得不公布“保護新聞事業人員訓令”。蔣介石迫於輿論壓力,一面向史量才的親屬致唁電,一面假惺惺地題寫了“哲人其萎”的挽詞。國民黨政府也裝模作樣地布置偵查和破案,並懸賞5萬元捉拿兇手。
誰知,國民黨著名將領、時任浙江省主席的魯滌平不知底細,竟然認真偵查起來。但也有人說魯滌平是發自內心地敬仰史量才才這麼做的。還有人說,魯滌平因非蔣介石嫡系,恐怕在“史案”中成為犧牲品,索性把案情調查清楚。蔣介石惱怒戴笠等人在“史案”中手腳做得不干淨。蔣介石密令戴笠對魯下手。1935年3月15日的一次宴會上,魯滌平被人下毒,一命歸西。蔣介石又假惺惺地為魯滌平作了輓聯。
國民政府解釋說,魯滌平因中風搶救不及死亡,卻引起了其妻丁靜安和愛妾沙佐安的疑心。一是魯滌平沒有高血壓之類的疾病,二是她們親眼看到了魯滌平死相的難堪,並從他臨死時的喃喃中聽到了一些隱情。
沙佐安揚言要為魯滌平一洗冤屈。軍統人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於是,沙佐安竟然“跳樓殉夫”了。最後,史量才被刺案及魯滌平“病故”的連環案均不了了之。
文:張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