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公佈了由前法官歐博理主持的失蹤女性聆訊報告。這是卑詩省政府針對臭名昭著的皮克頓連環殺人案進行的調查，主要目的是尋求兩個問題的答案：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多時間，在這麼多人被殺害之後，才將皮克頓捉拿歸案？為了避免同樣的悲劇重演，政府、警方應該如何改進？歐博理用“被遺棄”作為這份報告的標題來強調受害者遭遇的共同處：她們都“被遺棄”了兩次，第一次是被社會，因為原住民或者其他背景導致貧困，以至於陷入社會最底層；第二次是被警察，因為她們所從事的行業，使得警方對她們的遭遇視而不見，以至於放過了諸多破案線索，使得更多人被殘酷殺害。
      平心而論，在這份長達1400多頁、包含65項建議的報告中並沒有什麼新意。不少內容都是早已被報導以及廣泛討論過的，比如設立地區性警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聯邦的皇家騎警和溫市警察缺乏溝通以至於效率低下；還有就是在1997年3月，皮克頓因襲擊他人被捕，但因受害者是妓女身份導致警方沒有進一步調查下去，否則以後五年內的受害者將會倖免於難了。報告中揭露的新事實只是證實了過去人們對警方破案不力的猜想，底層線人的線索、低級警官和實習警察的意見被忽視，職場升遷導致調查被中斷，等等。但調查報告沒有直接指出誰該為此負責，只是一句“我們都有責任”，便為所有的人開脫責任。
      其實報告中沒有回答的問題還有很多，首先就是皮克頓是否單獨犯案的問題。皮克頓在監獄裏向臥底警官吹噓他殺了49人，但警方在他的養豬場找到33人的痕跡，卻只能以殺害27人起訴他，最終定罪的，是六個二級謀殺罪。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落差？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警方辦案不力，缺乏關鍵證據，因而無法提出相應的起訴。有一種說法是辯護律師威脅要傳喚皮克頓的哥哥以及親友，借此向陪審團證明：像皮克頓這樣輕度弱智的人，是無法計劃並實施這麼多次謀殺的，所以他必然有同謀，而警方卻找不到。如果律師的觀點一旦得到陪審團認可，整個的皮克頓審判就會陷入僵局，這才有了二級謀殺罪的妥協。遺憾的是，這次的聆訊報告也沒有能揭露出更多的相關真相。
      報告中的其他建議多是隔靴搔癢，比如省政府撥款75萬給婦女庇護所。這個金額和整個聆訊所耗費的860萬相比，只是一個零頭而已。更應該看到的，是歐博理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退休法官，他在2005年到2009年期間還是卑詩省的法務廳長，完全有能力在任職期間實施改善措施，而不是到現在才能提出建議。這次聆訊不僅延遲了整整一年，過程中還常因原住民以及貧困組織沒有得到足夠的補助而飽受批評。省政府之所以願意做這樣浪費稅金又沒有實質性成果的事，是因為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早日為皮克頓案畫上句號。對於受害者來說，則是又一次被省政府“遺棄”了。

      王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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