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很久沒有來診所了，打電話來約診，前臺說沒有預約，臨時來，是沒有位置的，她不管不顧地就打了我的手機。我正在看診中，掏出電話，下意識地問候一句：“喂，你好嗎？”她急切的在電話裏說：“不好！不好！就是胃不好！”過後我們都笑了。
      前臺按我的關照，給她加了一個位置。趙小姐來了以後，一看發黑的面色，嘴唇上有小的潰瘍，知道最近胃出了問題。因為胃攝血的功能降低時，血不能“上榮於面”，心血帶不上來，人的臉色就發暗；嘴唇上的瘡，中醫叫“唇胗”，胃經環唇而走，胃經有熱，嘴上就容易出現潰瘍、干裂、脫皮等等。
      脈診舌診的時候，我問她：“你是不是還有上牙疼？”她吃驚地瞪大眼睛：“牙痛！沒錯，而且是上牙痛！你怎麼知道？你一說我才意識到是上牙，原來一直牙痛，沒注意到僅僅是上牙？為什麼呢？”我笑笑對她說：“你不用把這個看得太神秘，我不是算命先生，是根據你前面的症狀，胃有問題，而推斷出來的。胃經入上齒中，其實就這麼簡單。”趙小姐明白了一些，說：“難怪中醫最反對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呢，原來經絡是全身都連着的呀。”“是的。”我一邊在她身上取穴進行針刺，一邊和她聊着，“中醫的治療，有些讓外行覺得不可思議，有些部位的症狀，看起來和病因毫不相干。還拿胃來說，胃經起於迎香穴，往上走到山根，然後分兩支，一支走臉，另一支沿着頭角到額顱，沿着頸部往下走，都要經過咽喉，胃氣不降，嗓子就會出現腫痛，干渴，同樣，有些女人臉上的皮膚總是覺得特別幹，不滋潤，不水靈，也是這個原因。”
      趙小姐摸摸自己的臉說：“我說呢，最近怎麼老是上火，嘴上長泡，嗓子疼、牙疼，臉也幹，原來都是一個病因呀？”我說：“這還算是好理解的，如果我告訴你有些膝關節痛，也和胃有關，你會不會覺得奇怪？”胃經沿着伏兔穴下行，中間經過膝蓋，“下入膝臏中”，胃經不通，氣血不暢，不通則痛，膝蓋就會出問題。
      同樣，有些精神心理方面的症狀，也竟然是胃病引起來的。胃病在精神症狀裏，可能表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實證：狂躁，即癲狂症；一個是虛證，即憂鬱症。在現代人中，憂鬱症是發病率非常高的一個流行病。我們常遇到有些病人說，總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抑鬱沉悶，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另外，很膽小，身邊有個動靜，或者什麼聲音大了點，就會被嚇一跳。醫書上講的“聞木聲則惕然而驚”，就是說聽到有人拍桌子的聲音都要恐懼，這實際上是胃病。當腎精和脾胃精氣不足的時候，就會有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所以，遇到這類的病人，我總是從調理脾胃入手，一段時間後，身體的各項症狀消失了，人的氣色也會好起來了。
      趙小姐治療之後，當時就感覺舒服了很多。感歎道：“中醫的確是很神奇，我的胃不舒服，做了很多檢查，指標都是正常的，醫生只好給我開控制胃酸的藥，結果吃完了，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其他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睡眠也不好，睡的很淺，一有動靜就醒。看來也是和其他症狀有聯繫的。”我點點頭：“中醫講，胃不和則臥不安。”趙小姐聽了反倒興奮起來：“太好了，這樣我就把我的健康，交給你一個醫生就好了，免得我東看西看，還想回國找各個專科醫生呢。現在我是又省事又省錢啦！”

      孫玉珩主任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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