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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變還是求穩
( 2012-11-16 )



      美國總統大選塵埃落定,奧巴馬艱難地獲得連任。上一屆大選,奧巴馬打出了響亮的口號——求變,得到民眾的呼應,大選也贏得痛快漂亮。這一屆大不一樣,奧巴馬不能再提求變了,反而被對手羅姆尼諷刺沒有真正的改變。我覺得,奧巴馬這次贏得勝利,倒是源於民眾的求穩心態。中國和我們加拿大的民眾,也都是求穩的心態占了上風,求穩可以說是當前全世界的風氣。
      求變,是在矛盾激化,矛盾的雙方都不願意妥協的情況下,尋求出路的結果。從整個社會來看,不但是底層的民眾忍無可忍;而且上層社會也內鬥分化,不能繼續安穩地生活下去,變革才會發生。從社會意識形態來看,往往是思想先行,各種觀點紛紛湧現,百家爭鳴,喚醒民眾後,形成主流意見,變革才會發生和成功。反觀當今世界,雖然矛盾重重,經濟舉步維艱,但是卻沒有多數人認同的治病良方。因此,大多數民眾只好作出求穩的選擇。奧巴馬雖然贏得大選,但是獲得的選票僅是50%,比羅姆尼多不了多少,這表明美國的民意並不是一邊倒。故此,儘管77%的選民認為經濟不好,但是多數人仍然選擇奧巴馬,原因就是多數人認為,與其冒着羅姆尼變化的風險,還不如期待奧巴馬的政策更加見效。
      加拿大也有類似情況。聯邦幾個反對黨聯手,連續2次推翻哈珀少數黨政府,最後反而讓哈珀奪得多數黨政府地位。也是因為聯邦自由黨身為官方反對黨,卻忽視了求穩的民意,在缺乏吸引民眾的綱領下,仍然選擇了錯誤的時機推翻政府,結果敗得最慘的就是聯邦自由党,得益的是聯邦保守黨,哈珀從少數黨政府變為多數黨政府。
      大陸目前還算相對穩定,原因有兩方面:一方面是官方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維穩”已經到達驚人的嚴厲程度;另一方面是民眾尚未達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對中共十八大還有改革的期盼。我近期到過大陸旅遊,也感覺不到大變革前夕的兩種氣氛:一是一觸即發的民眾怒火,二是躍躍欲試的參與改革的激情。顯然,官方也知道要灑金錢平民怨。近幾年來退休金、社會保障金、最低工資等都不斷提高。民眾收入提高了,在股市樓市都不行的情況下,只好吃喝玩樂和去旅遊了。“十一”黃金周公路擁堵和旅遊景點爆滿就是例子。民眾消費多了,農民工有工作,農產品有市場,經濟就可以軟着陸。這是社會穩定的經濟基礎。中共高層在處理薄熙來事件中,也沒有公開分裂,看來中共也是求穩為上。
      在沒有想出新路子的情況下,我們求穩是正常的。但是,新的危機正在逼近。美國“財政懸崖”有可能在明年1月來臨。連任的奧巴馬已經邀請兩党國會領袖商議這個緊急問題。奧巴馬建議只對年收入25萬美元的富裕家庭加稅,對家庭年收入不足25萬的中產階層,則繼續保持當前稅率。由於受惠家庭占總家庭數的98%,奧巴馬採取“凍結中產稅率”策略,應該得到落實。不過,奧巴馬提出將高收入家庭的稅率,從35%增加到39.6%的政策,由於共和黨的反對,恐怕不容易實現,起碼要打些折扣。即使能夠落實,對美國經濟幫助也不大。
      我想,在沒有形成多數人的共識之前,是不應輕舉妄動的。而要取得共識,又需要百家爭鳴的氛圍,鼓勵不同意見的提出,特別是需要民間和基層的大膽實踐。實踐出真知。先在局部進行試點,就是保持穩定和爭取創新的平衡點。例如,美國聯邦政府可以配合某一共和黨執政的州政府,試行羅姆尼的經濟政策,看看成效如何,總比空洞洞的推理辯論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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