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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文
( 2012-07-13 )



一位校園食堂師傅的自傳
      俺出生在一個一窮二白的家庭,祖宗三代貧農,成分極為紅色,家裏有個小電器,叫做手電筒。那時候,俺讀到小學三年級就退學了。家裏養了頭豬,所以俺每天出去到河邊割草餵豬。   
      15歲那年,鎮裏辦了個大型養豬場,憑着在家裏自學六年的養豬經驗,俺當上了飼養員。俺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把飼料和水混在一起,混勻了,倒在豬槽裏,保證小豬們吃飽喝好。
      不料,到了20世紀末,豬場倒閉了,據說是沒有生豬屠宰證。俺也不懂,想着莫非這年頭豬也有了豬權,不能隨便殺了。於是,俺晃悠着找活,但俺幹了十幾年的養豬工作,其他啥都不會。聽說人家大學生還失業,我這糟老頭可咋整啊。
      一天,俺遇上了小時候的伙伴狗蛋,嘿,他小子有出息了,在一個什麼大學食堂當廚師。俺那個羡慕啊,兩眼直放光。狗蛋說最近他們食堂在招人,俺可以過去試試。俺說啥都不懂,去了人家能要不。狗蛋說咋啥都不懂啦,你不整了十來年豬食嗎,這就是豐富的工作經驗。俺雖然犯嘀咕,但還是跑去看看,就見食堂門口貼着招聘廚師的通知。
      要求:
      1.為人隨和,沒有原則。
      2.有炒大鍋菜經歷。
      3.服務態度好,顧客冷嘲熱諷能忍受。
      俺一瞧,嘿,都滿足,信心大增,立馬進去面試。經理問俺:“你用大鍋做過飯?”俺一聽,老老實實回答:“嗯,都做十幾年了。顧客一個個吃得還很滿意,從沒有人回饋說不好吃的。”
      於是,俺就上崗了。第一天上午,俺的任務是炒個白菜,這正好是俺的強項。架上鍋,倒上水,點上火,加點油加點鹽,白菜往裏一扔,然後就在鍋旁候着。經理過來視察工作,點頭對俺說:“第一天上班就能領會學校食堂炒菜的精髓,不錯不錯。”
      隨後,經理讓俺演示下加油加鹽的過程。俺小心挑起一小勺油,正要往大鍋裏面加,經理攔住了:“現在的學生流行減肥,你加這麼多不是害他們嗎……對,對,再少點,再少點。”經理語重心長地對俺說:“幹我們這行不容易啊,以後一定要注意,油不能多過這個標準,少是非常好的,但一定要讓同學們看得到漂着的油蹟。對了,鹽絕對不能少加。”俺忙點頭稱是,想着原來招聘要求沒有原則是有道理的。
      到了中午十一點,白菜已經煮熟了,其他廚師也準備好了。有學生來打飯,跑到俺這來買份白菜,俺嘩啦就給了他一大瓢,哦,應該是一大勺,這位學生目瞪口呆,轉身飛奔而去。
      過不久,來了一群學生,爭着要買白菜,喧鬧中只聽見說什麼“這肯定是個新手,份量太足了”。俺是那個忙啊,就沒停過。有些學生很認真地問俺:“師傅,你啥時候賣葷菜啊?”俺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俺聽從組織上的安排,把俺安插在哪個崗位,俺就在哪個崗位發光發熱。”
      眼看才十一點十三分,白菜只剩下了半鍋。狗蛋跑過來瞧瞧俺,一看慌了,對俺說: “唉,錯啦。來,我給你示範下。”只見又一個滿懷憧憬的娃跑過來,狗蛋接過飯盆,舀起半勺白菜,看了看,手狠命地抖了抖,白菜在震動中唰唰掉回鍋裏,半勺只剩下小半勺,倒給了那個學生娃。那個娃急了,指着俺說:“怎麼不是他打菜。”狗蛋撇撇嘴,說:“誰打都一樣。”學生娃忿忿地走了。俺接過菜勺,感激了狗蛋一番,繼續工作。
      從那以後,不管是葷菜素菜,俺都以一手抖勺絕活聞名全校,聽說,有學生居然造謠說俺曾經患過羊顛瘋,所以手抖起來非常具有節奏感和韻律感。切,完全是無中生有,俺完全是靠後天苦練才達到的。值得一提的是,俺三次榮獲食堂的金勺獎。
      大學裏面有些女生娃長得確實水靈水靈的,有幾次看她們對俺一笑,就忘記抖勺子了,結果丟失了好幾次金勺獎這個光榮的稱號和不算太少的獎金。唉,所以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女人是禍水?那確實啊。”
      俺深深迷住了校園食堂的這個崗位,每天和學生娃們交流交流,很有意思。這不,又一個娃過來了,舉着飯盆對俺說:“師傅,你看,菜裏都有啥!上次我吃出個蟑螂,這次又吃出這個,怎麼回事啊?”俺不看也知道是什麼。今天煮菜時接手機不小心把手機鏈掉鍋裏了,但沒急着找,因為翻來翻去麻煩得很,而且學生一定會把它送回來的,這不,就還回來了。俺接過飯盆,揀出手機鏈,很認真地說:“同學,這是俺們食堂管理出現的問題,俺們一定會重視這個事情,感謝你對俺們工作的支持。”然後俺轉身像往常一樣將手機鏈洗了洗,再掛上手機。
      剛才那個娃肯定是大一的,為啥這樣說。一般大一的才會覺得在食堂飯菜裏面發現東西是受不了的事情,鐵定跑來討個說法;大二學生不一樣,他們發現異物直接倒掉,回寢室吃泡面;大三學生更干脆,挑出異物,繼續埋頭吃;大四學生的話,基本不來食堂,看不到影子。
      現在俺在食堂這個崗位幹了有七八年了,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學生來來去去。每次新學年開始都是最高興的時候,因為又會有人跑來和俺抬杠了。有時候,看着熙熙攘攘的食堂,就想起俺在養豬場時的生活。

      燈泡不亮了之後
      政治家:我想它有權不亮。
      心理學家:我想它會自己調整過來的。
      教師:我相信,只要燈泡努力,它一定會亮起來的。
      法官:如果燈泡它自己不提出更換請求,我想我們不能去管它。
      哲學家:不亮是一種合理現象。 
      分析師:該燈泡未來可能有兩種表現:復明,或者需要被更換。 
      警員:首先要鑑定下燈泡是自然損壞還是人為破壞。
      官員:等我向上面打個報告,看上面回復再說吧。
      生產廠家:您的燈泡過了有效期了吧?
      電工:一群笨蛋,不亮是因為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