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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天熱好個夏
( 2012-07-06 )



      周三是夏至,那天真是應節,傍晚在去電台做節目的路上,听到气象專家稱在皮爾遜机場錄得的室外气溫是34度,我條件反射般看了一下汽車的溫度計,室外溫度是36度,這在多倫多已是夏季的高溫記錄了。
      我們電台的直播室在頂樓,由于直接承受太陽光線的照射,自然溫度要更要高些。
      傍晚節目開始時,我戴着耳机,大汗淋漓,我在節目里笑稱:這种感覺有點像間諜片里共產党的諜報員,半夜三更躲在閣樓給延安發報。
      這個晚上,我撇開所有繁瑣的政治話題,就聚集在關于夏天,關于炎熱的記憶里。
      以前的夏天,因為沒有風扇、沒有冷气,傍晚時分,會從自家廚房拉一條水管,然后將門前的小花園洒濕,令高溫散發得快一些。飯后,門庭的水跡被蒸發了,各家各戶會將家里的竹椅子木板凳搬出門去,然后一家大小左鄰右里的團團做在門前納涼,各家話題自然不同。
      平常人家多是講講東家長西家短,稍有點情趣的,就講講某國元首訪問中國的趣聞。我家門前恰好有盞路燈,父親喜歡借着燈光給我們講《東周列國》,那些枯燥的歷史典故,到他嘴里皆成好听的故事,這樣的夏夜恍如昨日。
      這些年,因為天气轉變,夏天變得炎熱,每逢熏風襲來,我就感慨這夜的孤寂,慈父不知遠游在何方?
      南方的夏天多台風,一般經驗,台風來前的几天,天气尤其悶熱。每逢這個時候,住在城里老房子的住戶多會事先做好准備,就像《歲月神偷》里面的情景,將家里的門窗固定好,一些小商鋪則固定好懸空的廣告路牌,以防台風肆虐。
      台風來時,其實是小朋友最開心的日子。現在想起來也禁不住由內心笑出聲來。我們所住的校園樹木多,一場台風之后,到處是倒塌的樹木和電線杆之類,通常我們會用葵樹葉扎一頂帽子,然后穿着背心短褲赤腳跑到街上,將几棵香蕉樹干穿起來,做成一只筏,我們推着我們的“軍艦”在積水的街道航行,嘴里唱着“解放台灣”的歌曲。
      每年的暑假正是當夏之時,母親隔晚會熬好一鍋冬瓜蓮蓬扁豆水,白天父母都上班,哥哥會在客廳鋪張席子,我們邊喝着冬瓜水,邊玩着軍棋,一日數場搏殺,輸者負責留家煮飯,贏者興高采烈地在外面捕蟬儿、撈河蝦或掏蜂窩,直到夕陽西下,戰績顯着才歸家。
      夏日的記憶總是這樣美好。那些年沒有iPhone,沒有游戲机,我們竟會那樣的滿足和快樂。可惜,這滿是快樂的記憶如今不再,夏天頓變得沒有意思。

      木然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