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五色荷》組畫之一

      2000年農曆除夕夜，中國的古琴大師龔一先生，懷抱一架千年歷史的宋琴，身穿長衫緩步走進維也納金色大廳時，場內頓時一片肅靜。據說這架古琴是當年李清照用過的。大師撫琴演奏一曲《流水》，將中國春秋時期俞伯牙鐘子期知音相遇的故事，講訴給維也納人聽。“涓涓細流，遠浪漸來，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樂曲把多種流水聲音流淌得淋漓盡致。之後大師又演奏了《平沙落雁》、《漁歌》等等，古曲的旋律和音符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裏久久地縈繞着，給那些大鼻子藍眼睛黃頭髮的洋人聽傻了。就一曲《流水》一下就折服了世界。
      據資料記載，古琴身長三尺六寸五分，它代表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琴面是弧形，代表着天；琴底為平，象征着地。古琴有十三個徽，代表着一年有十二個月和閏月。古琴最初有五根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
      古代的文人墨客騷人君子都視古琴為人格品行修養素質的象征。而且把它定為琴棋書畫之首。可見古琴在古人心目中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
      音樂和繪畫始終是最親密的聯姻，古琴是五根弦，而中國的繪畫色彩也有青、赤、黃、白、黑五種顏色，水墨畫是中國畫的一種，指純用水墨所作之畫。
      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寫到：“運墨而五色具。”從古至今“五色”的說法不一，有人說五色指焦、濃、重、淡、清；也有人說五色指濃、淡、幹、濕、黑；還有加“白”，合稱“六彩”的。實際上這些說法都是指墨色運用上的豐富變化。
      中國水墨畫以筆法為主導，充分發揮墨法的功能。“墨即是色”，墨的濃淡變化就是色的層次變化。“墨分五彩”，色彩繽紛可以用多層次的水墨色度代替之。沈括在《圖畫歌》雲：“江南董源傳巨然，淡墨輕嵐為一體。”說的也是水墨畫。
      唐宋人畫山水多用濕筆，呈現“水暈墨章”之效果，元人擅於用幹筆，使墨色出現更多的變化，有“如兼五彩”的藝術效果。唐代王維提出“水墨為上”，至今很多水墨畫家還在傳承。
      我聽畫家雪岩說，在繪畫技法上，“筆”是鉤、勒、皴、擦、點；“墨”是烘、染、破、潑、積。從理論上，強調筆為主導，墨隨筆出，相互依賴映發，完美地描繪物象，表達意境，以取得形神兼備的藝術效果。
      他用範寬的《溪山行旅圖》舉例，畫中的山石輪廓，用實質明顯的中鋒線條確立體勢，內廓石紋用短條子式的點皴和豆瓣皴。所謂皴，皴者皺也。在麼順利的《中華五色荷》裏，他的皴法就是繼承了古人的傳統。從他的皴法上可以看到他的學養和駕馭色彩的功力。
      中國的古琴博大精深，中國的繪畫深不可莫測，把兩門藝術連接在一起或者相互滲透，會使繪畫藝術昇華到天籟般的意境。
      中國當代軍旅詩人韓靜霆，他不但是個詩人，還是個畫家，據說他是學習民樂出身的，他是二胡演奏家，他的二胡演奏比他的詩歌寫得好，他把三種藝術揉合在一起，使畫中有詩，詩中有音樂，音樂中有畫面的色彩之美。這就是功夫在畫外的體現和證明。中國很多藝人都是單一的行走姿勢，很多人忽略借助其他藝術營養自己的功效。當他們在繪畫的同時，再掌握其他幾門藝術，到那時不論是繪畫，還是其他藝術，都會出現新的面孔和新的視覺。其實，中國的很多畫家都處在單一繪畫之中。
      畫家麼順利幾年遲遲沒有動筆的原因，其實他是在其他藝術分子裏提純養分營養自己。他說有一首名叫《中華書畫》的歌曲，使他着迷，使他陶醉。音符牽扯着他的步履走進旋律的小路。他在旋律中尋找走向，他在音符裏尋找腳步。《中華書畫》的深邃意境，仿佛進入了他的脈管和血液。音符的敲打，琴弦的彈撥，波動了沉浸的思緒。他開始了音樂的沐浴，二胡曲《賽馬》駿馬賓士的旋律，一直在他的腦海裏馳騁，馬蹄趟起的音符濺濕了風乾的思緒；《江河水》淒婉哀怨啜泣的音調，像繪畫的黑灰色彩；《夜深沉》的琴音穿透了幾千年的藝術大門。他在《夜深沉》裏徘徊思考，他的行走，踩在了金屬的琴弦甬路上。在藝術的鄉間小路，他徜徉徘徊流連很久很久，於是他購買了一把靈性的二胡，他把手中二胡兩根弦，裏弦比作黃河，外弦比作長江，揉弦、拔弦、泛音，推弓、拉弓、抖弓、跳弓、挫弓飛出的金屬的音符，濺濕他風干的知覺，濕潤了他的靈感。
      音樂是無字的詩。音樂的滲透，漸漸復蘇了他的色彩和睡眠。他在簡約明快的《中華書畫》歌詞裏，體驗回味中華書畫的藝術精髓和博大精神的韻律。漸漸他隨着旋律的節奏哼唱起來翩躚起來。於是他舒展開宣紙，在調色盤上擠出被歲月收斂的色彩，他把狼毫長鋒浸泡在激情裏，他用拇指和食指擠出水份，然後閑熟老道地潤墨着色，將沉默幾年的繪畫語言，開始默默的對宣紙訴說，對過去的時光訴說，對流失的一切訴說。風把一層薄薄雲吹散了，天空偌大的宣紙上寫滿了閃光的漢子，在一張八尺宣上，他激情地潑墨、點勾、皴染，他的情感，他的筆，他的色彩顯得是那樣的放鬆隨意平靜盡情，這種激情的呈現，是來自血液深處和精神家園的美好願景。一幅幅形象逼真的荷葉和幾根挺拔的荷劍，凸現出傲視和霸氣靈動的視覺，連他自己都感到異樣和神奇。其實，這種霸氣傲視的表現，在他以往的繪畫裏是常見的。他的公雞《大寨主》是公雞中的皇帝，他的《荷》是荷花中的仙女和女王。這些都是美好的過去回憶，唯獨音樂彈響沉默後的覺醒，使他在用色上產生了大膽的嘗試和體驗。
深紅、中黃、深藍、淺藍、黑紅五種顏色，呈現出異彩紛呈的《中華五色荷》深邃意境和讓人咀嚼不盡，回味無窮的藝術韻味。
      王原祁在《西窗漫筆》中說：“筆不用煩，要取煩中之簡；墨須用淡，要取淡中之濃。要於位置間架處步步得肯，方得元人三昧。在麼順利的《中華五色荷》裏，其實他的用色很簡約，但簡約的確實大膽。色彩的渲染，像背景音樂的強烈烘托效果。惲南田論畫說：“筆墨可知，氣韻不可知。規矩可得，天機不可得”。 而且，在《中華五色荷》中他的氣韻在色彩裏蘊含和纏繞，像不散的音符縈繞着。
      麼順利的《中華五色荷》從作品的構圖開始似乎是按照音樂組曲謀篇，繪畫的線條是音樂的主旋律，皴的揉弦，點的小二度顫音，染的跳弓，顏色過渡是音符的連音，鉤的抖弓。他把二胡的演奏技巧好像都揉碎到繪畫語言裏了。
      有人說音樂使人聰明，音樂是豐滿畫家藝術的漂亮羽毛。有了音樂的開啟，有了音符的撫摸，有了旋律的纏繞，畫家麼順利在每一片荷葉的下都佈置好了美麗的暗香。
      在麼順利《中華五色荷》中，他運用了大量的皴的語言呈現大美。麼順利在做肌理的同時，用了人們預想不到色調，施展出他絢麗嫵媚斑斕的聰明和大智慧。在色彩的空間裏，他用嫺熟的皴法呈現出他與眾不同的人生色彩和大美。
      讓我們跟隨着旋律灑下的音符，走進畫家麼順利的《中華五色荷》裏去吧，在他佈置的色彩暗香裏品味柔美和水靈的音符律動。
      作者：齊鳳池

      畫家簡介：
      麼順利，1962年生，1988年畢業于河北輕工業學校(現河北理工學院)美術專業，1999年進修於中央美術學院。現為唐山市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唐山市美術家協會花鳥畫研究會副秘書長、唐山市美術家協會人物畫研究會副會長、河北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公關世界》雜誌藝術總監、山東省藝術設計學院客座教授、山東青島大學和文化國際傳播中心理事會常務理事、東方藝術研究院終身名譽院長、中國當代藝術協會終身名譽主席、濟南《書畫》出版社編委會主任、《中國書畫報》特聘畫家、民建中央畫院特聘畫師、民建唐山畫院院長。

《中華五色荷》組畫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