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幾年不見的熟人突然出現了。
      不過，這次回來我們見到的是一個滿臉胡髭的大男人，聲音低沉。几年前，他還是一個女人，有女人的名字、容貌和聲音。現在在我們面前的男人不僅和以前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而且胸前還挂個還在吃奶的嬰儿。他自然地說了他以前是誰，現在叫什麼新名字。當我們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的時侯，小朋友哭鬧起來，他說，對不起，我回避一下，去給寶寶喂點母乳，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奶。
      一切都很平靜地發生了，他很自然，我們至少臉上也很鎮定。
      幾年前，我還經常在急診室上夜班的時候，曾經近距离接触過几個變性者。他們通常在早上3、4點的時侯來就診，神情恍惚又沮喪，基本都不是身体問題。其中有一位常客，每次來報的名字都不一樣。新來的護士完全不知道他/她到底是誰。其實他/她的病歷就有超常的厚厚兩大本，各种男名、女名一長串。后來我想，他報男名的那天，他應該覺得自己是男人，報女名的那天她覺得是女人，他/她說隨便你寫什麼名字的時侯，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微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