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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新人不分國界與“圈子”
( 2012-03-02 )



      俱往矣。已經誕生,存在,成長了二百多年的文化新人在今天不必是手握重兵的總督、欽差或學富五車的文豪大儒,也不必是朝廷的三眼花翎的命官。他們可以是東洋人或西洋人;他們也可以是歷史和現實造就的每一個在東西方生活學習工作過的, 甚至是那些雖然生活在東方但是對東西交流敏感並善於冷靜地觀察思考的人。他們就生活在東西交流的環境下, 對以西方文化和價值觀為主的世界有深刻的體驗。
      事實上, 真正的有成就的文化的新人更多地存在於東洋和西洋人中。而且他們對中國的人情、社會、科技和文化瞭若指掌。東洋人的事例不勝枚舉。比如,自由學者胡平在其著作《情報日本》中引用民國元老戴季陶在其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出版的《日本論》中開篇第一章裏的慨歎:“‘中國’這個題目,日本人也不曉得放在解剖臺上解剖了幾千次,裝在試驗管裏化驗了幾千次……”
      在同一本書中,胡還講述了這樣的故事,文革結束前後,即1976年左右,不斷接到日本學者訪華申請的中國官方接待單位最終決定“理一理到底有多少日本學者在研究中國,他們各自都在研究什麼”。結果拿出一個700多人的名單“而且,這些人還主要是研究中國文化的。”七百人不算多,但是在有組織收集情報,而且資訊公開的日本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可以對中國研究再研究。
      2005年筆者重游故宮博物院,親眼見到赫然懸掛在入口售票處的故宮全圖居然是日本人繪製的。日本人對中國文化的研究曾經並且今後都有利於其軍事目的,但是對它的整體國民文化素質都有極大的助益。今天,日本能夠以其軟文化影響全世界,其中多少是得益于中國文化的影響?
      在對中國的樸素的科學、技術、中醫、考古、地質、動植物直至文化、思想的研究方面,真正的大家在西洋人中。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英國現代生物化學家、漢學家和科學技術史專家李約瑟(Joseph Terence Montgomery Needham)。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江曉原在其紀念李約瑟誕辰一百周年時發表的《被中國人誤讀的李約瑟》文中,客觀地介紹了這位中國人特別鐘愛的漢學家的諸多事蹟。
      江指出李約瑟的巨著本名《中國的科學與文明》(Science and Civilization in China)只是在請人題寫書名時訛為《中國科學技術史》。這部巨著共七卷,內容包括科學思想史、數學、天學和地學、物理學及相關技術;機械工程、土木工程和航海、化學及相關技術(紙和印刷,點金術和長生術,從長生不老藥到合成胰島素的歷史考察,煉丹術的發現和發明(器具、理論和中外比較、內丹);軍事技術:投射器和攻守城技術、火藥、射擊武器和騎兵;紡織技術:紡紗、織布和織機、非鐵金屬冶煉術、冶鐵和採礦、鹽業、墨、漆、顏料、染料和膠粘劑;生物學及相關技術(植物學、農業、畜牧業、漁業、農產品加工和林業、園藝和植物技術、動物學、營養學和發酵技術、解剖學、生理學、醫學和藥學。還包括社會背景、經濟結構、語言與邏輯、政治制度與思想體系等課題。
      毫無疑問,李約瑟是在眾多中國學者的幫助下將這個鴻篇巨制進行到現存形式。但是,他對中國文化的無比熱愛是其研究的動力。他自己在《李約瑟文集》中文本序言中坦承: “命運使我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皈依到中國文化價值和中國文明這方面來。”,“李約瑟自號‘十宿道人’、‘勝冗子’,足見他對中國道教學說之傾心”。有趣的是,“在西方‘正統’科學史家中的某些人看來,李約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半路出家’的,還不能算是他們‘圈子’中人”……這表明文化差異的存在和文化交流的障礙,就在於人的頭腦中,就在於一念之差。相對而言,更顯得李氏的珍貴。
      從全人類的角度來講,文化的新人是誰,在哪國生活,說什麼語言都是其次的。他們對人類大家庭的貢獻是共同的。要緊的是母語為中文這個古老語言的人,自幼耳濡目染中華文化的奧秘,應該天生就在整合中西文化方面佔有重要優勢。
      我們不應該妄自菲薄,拾人牙慧。而是要主動積極地用科學實證的方式,去瞭解祖先為全人類已經做出的貢獻,而不是讓別人去告訴我們自己的家事。更重要的是朝廷可以更替,體現民心、民意、民族精神的文化只能前進不能倒退,不能步人後塵,更不能被取代。
      圓德英文學院阿木老師供稿
      電話:604-505-8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