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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複榘審案軼聞
( 2011-11-25 )



韓複榘

1930年9月,河南省政府主席韓複榘被任命為山東省政府主席,由此督魯達七年之久。他曾是西北軍馮玉祥手下的將領,馮的思想作風對他影響至大,比如儉樸、平民化思維等。韓複榘做了大官後,認為人拉人和人抬人是最不平等的,因而從來不坐人力車和轎子。
韓複榘總喜歡扮演“為民做主”的包公形象,他在作山東省政府主席的時候,經常坐著火車到各地去“坐堂審案”,而且也不講什麼程序和規則,火車一停,他就在月台空地上擺開架勢“受理冤情”,那些前來告狀的,經他問明之後當場判決,該抓的抓,該斃的斃,完全憑個人的感覺與好惡來判案,而且不准別人有異議。
韓複榘的判決一下,就得立馬執行,他也不管人命關天,會不會製造冤假錯案。不過,有些老百姓倒是認同他的這種審案方式,當時就有人在判決完後給他叩頭,高呼“韓青天”。這時,韓複榘就十分得意,自以為是在為民伸冤,為民除害,儼然以“青天”自居。等到了下一站,韓複榘又如法炮製。
好在韓複榘只審了一年多的案子,後來因為時間精力不濟,也就停下來不審了。不過,有三種案子他是要親自審理的:一是匪案,山東向來以出響馬聞名,韓複榘到任後大力整治,成效明顯(學習曾國藩,以殺為主);二是禁鴉片,凡是販賣鴉片的一律槍斃,無論數量大小。那些抽鴉片的人,第一次、第二次都打一頓,第三次槍斃,倒也嚇住了不少人;三是貪官,韓複榘建了一支秘密偵探隊,專門負責對下面的官員進行調查,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員,弄不好也要槍斃。
韓複榘審案,沿襲的其實還是西北軍的作風。有這樣一個笑話,說馮玉祥手下有個團長叫李團沙,他被馮派到下面去做縣長,八個月後回來報告說,他治理的那個縣原本以好訟聞名,但他去後便一件官司都沒了。馮玉祥問他是怎麼做到的,李團沙說:“我上任的第一天,有兩個親兄弟為了分家產來打官司,兩人各執一詞,讓人無法分辨是非曲直,我就說,不管你們誰有理,你們是親兄弟,竟然鬧到打官司的地步,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不孝不友,太不像話!於是我將他們先打了一頓軍棍,並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本縣長最厭惡好訟的惡習,今後誰來打官司,我先打他二十軍棍!所以八個月內,一件訟案都沒有。”在西北軍中傳為笑柄。
在新生活運動中,韓複榘也很有自己的見解,他說:“既然是新生活,公務人員的服裝與髮型都要一律”。於是,在他的規定下,山東的公務員都要穿布制服(馮玉祥的作風),夏天一律穿白,白衣、白帽、白襪、白手套;春秋冬三季則一律穿黑,黑衣、黑帽、黑襪。他手下的官員有時候開玩笑說:“夏天是一群白羊,冬天是一群黑豬!”
更有意思的是,韓複榘還不准公務員留頭髮,要一律剃光頭(類似於軍事化管理)。誰要是違反了被他發現的話,輕則侮辱戲弄一頓,重則要撤職。有一次省政府開會,韓複榘發現一個青年公務員留髮,他上前就把對方的帽子摘下來,並扯住人家的頭髮罵道:“你特別,你漂亮,你留洋頭;你留狗頭!”
1937年抗戰爆發,在日軍的大舉進攻下,韓複榘自知不敵,但他還想保存點實力,不料剛一接戰,他的軍隊便被打散,他只好將黃河大鐵橋炸毀,以防日軍渡過黃河。還未等韓軍喘息,日軍很快從清河鎮以南渡過黃河進行包抄,韓複榘只好將省府再遷曹縣,不久退到了濟寧。
1938年1月11日,蔣介石、白崇禧到開封召集前線將領舉行軍事會議。韓複榘到場後即被扣押。不久,報紙上公布了他的十大罪狀。1月24日,韓複榘被槍決,年僅48歲。
文:邵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