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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序帖的神韻
( 2011-10-28 )





《蘭亭集序》又稱為《禊帖》、《臨河序》、《蘭亭宴集序》、《三月三蘭亭詩序》,為東晉琅琊籍王羲之五十一歲在山陰時作,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現存唐人五大摹本:《虞本》為虞世南所臨,亦稱“天曆本”;《褚本》為褚遂良所臨,亦稱“米芾詩題本”;《馮本》馮承素雙鉤,亦稱 “神龍本”;《定武本》為歐陽詢所臨刻石,亦稱定武拓本;《黃絹本》則是眾說紛紜。這幾個摹本悉數入故宮,只是分居兩岸。作者:大  凡

      東晉穆帝永和九年(西元353年)三日(三月初三),時任會稽內史的王羲之(303-361年)與當時名流官僚謝安、孫綽等四十多人,約聚在山陰(今浙江紹興)龍山之側的蘭亭“修禊”。各人沿小溪對坐,先自抓鬮分韻,溪之上游置酒於杯,順流飄下,樽欲停與會者座前,則取杯一飲而盡,即刻吟詩,歡聲雷動,佳句連篇。王羲之一時手舞足蹈酒興大發,以己之長伸紙落墨,文不加點出筆成章,一時半會寫成千古奇文《蘭亭集序》(或稱為《禊帖》、《臨河序》、《三月三蘭亭詩序》)。
      序中描寫山水之美、品類之盛和暢敘之情的快樂,抒發得失之變、人生之短、生死之虛的感慨。不可思議的是,在坐的皆是以道德文章稱世的士大夫,詩章倒被忽視沉淪,墨蹟一舉轟動。酒醒之後的王羲之,斟酌再三,似乎不滿其中辭藻文法,遂正襟危坐重新握筆,一連幾通,不欲加睹,盡皆撕毀。仰面長歎:“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而獨留當時真跡,故可見文中塗改加塞之墨。
      魯迅先生曾有一篇《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實在是無意間為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做了一個絕妙的注解。魏晉風度是自由,是散漫,是自然,是韻致。這篇曠世墨蹟為王羲之五十一歲時作,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蘭亭集序》成了王家的傳家之寶,經王獻之傳到了隋朝的第七代嫡裔、成為出家人的書法家智永,而後流落不詳。
      據傳唐太宗酷愛王書,這一紙《蘭亭序帖》終於到了這位貞觀之治的主人手中。皇帝愛不釋手,由好入癖,正好初唐大書法家多,便叫他們如法炮製,出現了“唐人五大摹本”:《虞本》為虞世南所臨,亦稱“天曆本”。《褚本》為褚遂良所臨,亦稱“米芾詩題本”。《馮本》馮承素雙鉤,亦稱 “神龍本”。《定武本》為歐陽詢所臨刻石,亦稱定武拓本。另有《黃絹本》實在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這幾個摹本悉數入故宮,只是分居兩岸。
      據說唐太宗把所見王羲之的原跡全部陪葬,但是昭陵被五代的耀州刺史溫韜盜掘了,在他的出土寶物清單上卻是沒有《蘭亭序》,他不可能不識貨,他也不必要隱藏。人們開始把目光轉移到武則天的乾陵,她的墓碑沒有一字,可能枕下字跡太多了吧。只要還沒有證明,就可以懷疑,反正這不是書法家的事,而是考古家和開挖者的事了。
      先有石崇的《金穀詩序》,後幾十年有《蘭亭集序》,這種時尚的人文風流有連續性,但是王羲之的書法卻是振聾發聵式的,影響直至今日,故歷代書家推《蘭亭序帖》為“天下第一行書”,並把顏真卿《祭侄稿》、蘇軾《寒食帖》附後,稱為三大行書法帖,成為不可動搖的經典。歷代不乏遠見卓識、桀驁不馴的大家,因為美感各在,法眼不同,明代以下時有取笑輕薄的聲音,如金農曾雲:“會稽內史負俗姿,字學荒疏笑騁馳,恥向書家作奴婢,華山片石是吾師。”“布衣雄世”的藝術真誠,是方法上偏向於碑,當然無損王羲之一毫。
      當下書法大興,蘭亭重見姿媚。年前兩番承主人美意,得邀蘭亭曲水流觴,良辰美景佳餚難忘。第一次抓鬮得東晉鎮國大將軍卞迪之座、拈“東”韻,老酒下肚,佐之紹興小碟,催出一絕:“誰約蘭亭葉泛紅?白雲掬水水扶風。龍山識得清泉意,滿載和諧入酒中。”隔年又去,峨冠博帶,錦衣加身,落座東晉廣州刺史庾蘊之位、拈“庚”韻,借酒射影,一韻四首。其中兩首記得是:“當年曲水聚公卿,片紙臨河懶計名。可笑煙雲千載後,居然躁動到燕京!”“鬥酒山前翰墨驚,鵝行鴨步屬天兵。誰憐一代繽紛眼,筆走龍蛇不識丁!”正好趕上紹興文化節,全國來人不少,東家緊追,一時不能擱筆,塗抹太多。詩書誤我,輕狂不置,褻瀆古賢,人之罪也。書聖有知,或見諒否?



王羲之畫像

鵝池

宋拓定武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