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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自殺
( 2011-10-21 )



■中國書畫賞析 作品名稱:《江南春》(局部之二) 作者:[清]翟大坤 說明:立軸

      自殺費勁嗎?一般人也許不費勁,但對於慈禧時期的軍機大臣趙舒翹來說就相當的費勁。從開始自殺到最終咽氣,他前前後後一共耗費了12個小時,實把督辦其自殺的大臣岑春暄累得半死。
      趙舒翹其實算個清官。在他擔任鳳陽知府時,當地的土地爺不務正業,連繼幾年災害不斷,不是大澇就是大旱,當地老百姓過無比無米下鍋的生活。幸好當時他在任,積極奔走抗旱救災,還自己掏腰包救濟百姓,連老婆都被派到抗旱第一線救助百姓。可貴的是,他這樣的愛民作風一直貫穿始終。
      按說他這樣的好官,對慈禧又忠心耿耿,應該平安無事才對。不幸的是,慈禧神經病發作,于1900年向八國聯軍同時宣戰。結果等八國聯軍來了,她撂下百官和百姓,自己跑到西安避禍去了。八國聯軍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威脅慈禧,要麼找一堆高級替罪羊去死,要麼她自己去死。慈禧腦子沒壞掉,自然就讓別人替她死了。
      這幫替死的人裏就有趙舒翹。趙舒翹其實在義和團和八國聯軍開戰時,比較安分守己,沒怎麼參加這事。他以為慈禧不會殺他,即使下了命令也是裝裝樣子。而且他在朝中的人緣不錯,一大堆的朝中重臣都跑去向慈禧求情。一看這陣仗,他更加認為自己不會死了,於是就和前來監督他的軍機大臣岑春坐在大牢裏嘮家常。一邊嘮,他還跟岑春分析自己不會死的N個理由。
      倆人一直嘮到中午,求情的人回來了,告訴他沒戲了,準備準備上路吧。趙舒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總想慈禧的赦免令會隨時到來。所以在岑春的強迫下,他吞下一包金子,可是不但沒有立即斷氣,反而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活蹦亂跳起來,跟別人大談特談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一個忠臣,如何如何的勞苦功高。就在他亢奮時,前來送他的親朋好友也越來越多。他更加的亢奮,一直堅挺了3個小時,不但沒有咽氣的跡象,反而越加生龍活虎。
      岑春急了,慈禧是有時間限制的,要他下午五點必須回去複命。沒辦法,他又整來一大罐鴉片,要趙舒翹吞下,好早點咽氣。沒想到趙舒翹相當的堅挺,一罐鴉片下肚,渾身燥熱難忍的他大口大口的喝涼水,直到喝飽了,還是沒死。岑春傻眼了,既然不能來痛快的,就來狠點的,但直接灌砒霜。結果一包砒霜下去,趙舒翹開始在地上打滾了,一直折騰兩個小時,還是沒死。
      這時李蓮英趕來,他一看時間要到了,就威脅岑春小心點。岑春這下真急了,他忙問左右有啥好辦法?有人出主意,用黃連紙蘸水,將趙的口和鼻子糊住,再把胸口壓住,很快就能咽氣。岑春立即照辦,但是趙舒翹依然很能抗,怎麼弄都沒斷氣。岑春只好再接再厲,一直折騰到次日凌晨,趙舒翹才死,費了12個小時。
      趙舒翹死後,民間多為其鳴冤。他曾經任職過的江蘇地區的百姓自動籌集數千兩白銀,為其操辦後事。然而趙舒翹臨死前有交代,勿受人一錢,所以家人始終未收錢。後來慈禧也內疚不已,曾對身邊人說:“惟趙舒翹,我看他尚不是他們(指載漪、載勳、剛毅等)一派,死得甚為可憐。”言至此,淚下如雨。文:陳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