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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仙墨蹟
( 2011-10-14 )



《上陽臺帖》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傳世的唯一紙本書跡,縱28.5釐米,橫38.1釐米,行草五行,共二十五字: “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可窮。十八日,上陽臺書,太白。”千年以降,衍成手卷。引首清乾隆題“青蓮逸翰”(上圖),正文右上宋徽宗瘦金書題簽:“唐李太白上陽臺”一行。 後有題跋印款斑駁左右,正帖畫心約占五分之一。

     《上陽臺帖》蒼勁雄渾,氣勢飄逸,落筆天放,一如詩風。宋黃庭堅評價:“及觀其稿書,大類其詩,彌使人遠想慨然。白在開元、至德間,不以能書傳,今其行、草殊不減古人。”宋徽宗跋文:“太白嘗作行書‘乘興踏月,西入酒家,可覺人物兩望,身在世外’一帖,字畫飄逸,豪氣雄健,乃知白不特以詩鳴也。”元代張晏所雲:“嘗遍觀晉唐法帖,而忽展此書,不覺令人清爽。”
      李白書法在唐代未獲好評,也不見記載,只留下他自己一句憤世嫉俗的話: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陸(柬之)真奴書耳。如此評判初唐四家,起碼在當時是不合時宜的。一方面唐代崇尚較為統一整齊的“法度”,另一方面書家全是德才兼備的大官。李白的書法,是到了宋代以後才有了知音,因為這個時期更喜歡“意味”。
      相傳天寶三年(西元744年)三月,李白、杜甫、高適同登王屋山,此帖是李白三月十八在陽臺宮信手的遺物,能夠把這一紙收起來的,一定是個生了慧眼的人物。此帖傳承有序,倍受珍視,至民國時由社會名流張伯駒所藏,開國後呈獻毛澤東,後轉國務院,現存故宮博物院。
      筆者年前入川,得東君會意,結伴尋訪李白遺跡,至“青蓮池”、“太白堂”,有荷塘柳岸、明月亭台,有濁浪懸瀑、古松草廬,忽然抬眼高樓,匾額“上陽臺”赫然有神。
      建築自是新設,然而不乏古意,尤當登堂入室,分座看茶,有精印《上陽臺帖》,展玩再三,主人操觚伸紙殷勤,在下不揣愚陋,當即題得一絕:“太白堂前墨未幹,上陽臺帖又三看。沉鉤欹側雲生處,一筆先開米字欄!”以前讀過此帖,印象不是太深,意外重逢,或發奇想。
      李白早米芾幾百年,似有“開風氣之先”的聯想,在細微處亦有“沉鉤欹側”的形態,不知道“宋四家”的大米先生是否同意此番臆斷?另外作為大玩家的米芾,吟詩潑墨以外,一生苦心孤詣于書法,而能成為王羲之以下“真傳”,與米芾取法大詩人李白在《上陽臺帖》中展現出欲擒故縱、奔放矯健的才力,未必僅僅是一種巧合吧!而在這個故跡不遠處,有一個大型照壁,是郭沫若放大的自書詩,看來不妙,了無其趣,當時留有一句感慨:“秋蕪一片爛枝柯。”
      人與詩書一樣,離開了當時,境遇評判就可能改變。奈何?

      編者按:
      溫哥華素有藏龍臥虎之說,都市從來是藝術和藝術家的擅場,離開了本土的中國國粹,每時每刻實際上還在滋養有欣賞根源和美感傾向的廣大移民。
     《楓華雪月》欄目本期起開設藝術專版,刊出弘揚中華文化、有特色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內容,如中國的“藝”:詩詞、書法、繪畫、印章、對聯、文賦、表演等;也不能忽略符合民族特色的中國“術”,如:傳統拳擊套路(內家、外家、排打、氣功)、中醫(施治、養生、傷骨、推拿)、賞玩(收藏、器識、裝裱、工藝)、棋牌、烹飪(菜系、茶酒文化)等。歡迎大溫名家好手參與。
      本期首先推出“大凡堂”作品,由中華詩詞學會理事、上海市書法家協會會員大凡先生供稿。
      賜稿電郵:[email protected]



李白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