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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教父杜月笙
( 2011-09-23 )



杜月笙(中)在上海時期的照片。

杜月笙在香港嚴厲警告英法綏靖政策人物:“假如東洋人利用租界打中國人,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把租界全部毀滅!”

      第二天早晨,船過吳淞口,日艦列隊,不知轉往南下的,有一個中國大佬。 
      杜月笙隨後到的家眷住進了香港九龍柯土甸道杜公館,但是對上海的遙控指揮一刻也沒有停止。國民黨元老許世英也暫住進來了,廂房兩壁有他臨摹了八大幅聖教序墨蹟;名士楊千里也被接來,客廳中間又掛上了他集杜甫的對聯手書:三顧頻煩天下計,一生好做名山遊。


      家居成名流大佬接收站
      這時,杜月笙擔任的兩項職務——中國紅十字會總會副會長和賑濟委員會常務委員,杜公館家居兼作辦公機關。在這一段時期,杜月笙應戴笠請求,讓線人到國內接出日方目標人物有:段祺瑞的司法總長章土釗、交通總長曾毓雋、財政總長賀德霖、外交總長顏惠慶、陸軍總長吳光新、臨時參政院副議長湯漪,這許多顯赫一時的北洋皖系台柱,抵港之初大多住在杜月笙的家裏。
      杜月笙在上海淪陷時期的代理人,外有徐采丞,內有萬墨林,另有得到許可專營鴉片的羅洪義負責提供杜月笙在香港和重慶兩地龐大的經濟開銷。偽政府在日本兵嚴密保護之下的四川路橋北一帶,後來搬進了陳調元的產業千極斯斐爾路(今萬航渡路)76號,後又改作特務機關。之后,杜月笙秘密奔赴重慶,蔣介石面授策反高層目的機宜,1940年初,高宗武、陶希聖抵達香港,配合重慶政府發表了“日汪密約”內容和蔣介石的《告全國軍民書》和《告友邦人士書》,隨後得到美國政府先後兩次貸款,蔣介石撥款二十萬元給杜月笙作為獎勵。


      設殺手積極鋤奸
      杜月笙在香港曾經發過狠:“假如東洋人利用租界打中國人,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把租界全部毀滅!”這實在是對英法綏靖政策人物的嚴厲警告。此後,還聯繫迫使上海頭面人物虞洽卿(阿德哥)等人離滬赴渝並制止黃金榮出任偽職,另外埋設殺手積極鋤奸,偽外交部部長陳篆、上海市市長傅筱庵、爭取出任偽職的張嘯林和俞葉封在上海被相繼刺殺,主使者軍統局大致手法就是利用杜月笙的民間力量完成的。以致偽政府人人自危,不斷尋求通向重慶的關係管道,當時在上海從事抗日地下工作的吳開先、蔣伯誠和萬墨林相繼被捕,日本人相信杜月笙就是日本的民間大亨頭山滿,知道這些人有他的背景,便以擱置待處為感化手段,而周佛海和李士群獲悉杜月笙轉告戴笠的“關照”,擇機全數放縱了事,也算是留了一條後路。
    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岌岌可危,杜月笙把重心移到重慶,相繼開設中華貿易信託公司、中國通商銀行分行、重慶麵粉廠、昆明造紙廠、西安毛紡廠。在戴笠的授意下,還成立“人民行動委員會”,把“洪門大爺”張樹聲和“四川袍哥”田得勝能影響全國的幫會一併納入。


      招賢納士 民為官走
      杜月笙緊接成立了恒社總社,大肆部署關係管道,竭力聯絡社會精英,以配合高漲的抗日民間活動。抗戰末期,蔣介石批准成立“上海統一委員會”,由杜月笙任主任委員,戴笠、蔣伯誠、吳紹澍、吳開先為委員,這個由國民黨、三青團、中統、軍統、幫會勢力湊合而成的組織,看上去好像是個接管上海的班子,實際上是蔣介石利用民間力量的幌子。杜月笙和文壇領袖胡適博士一樣,一生從未加入黨派,但在民族危亡關頭,從善如流,大義凜然,民為官走,鞠躬盡瘁。
      美國海軍中將梅樂斯在他的回憶錄《另一種戰爭》記述:對日戰爭勝利以前獲得情報,日人擬在撤退前破壞上海,於是戴笠將軍和我趕往上海附近,設法保衛上海的公共設施,戴笠將軍請能力卓越的杜月笙同行協助。在上海的外國人,聽到杜月笙的名字便會不寒而慄,美國人說“杜月笙好比是美國的考平(發跡於芝加哥的最著名的黑社會領袖)”。但是眼前的杜月笙文質彬彬,態度友善,他沒有受過正式教育,是一名苦力出身,最後卻成為上海大亨。
    上海的碼頭工人、黃包車夫,船夫與電車、電話、電報、自來水、電力、煤、米……等等各行各業的工人均由其掌握,外國人有時還說他在上海開設鴉片煙館。杜月笙是一位組織家,重然諾,尚義氣,言出必行。當時我們計劃在浙江省西部淳安以北的安徽屯溪雄村開設一個訓練班,訓練上海各業重要分子150名,總部在淳安西廟,在戴將軍和我尚未趕到之前,已有一部分杜月笙的部下自上海抵達。
    這一段回憶是寫實1945年夏,中外民三方戴笠、梅樂斯、杜月笙坐鎮協同指揮、配合顧祝同所部接管上海的行動,實際主持者為杜月笙的大弟子陸京士,他的當時身份是“軍委少將參議上海工運特派員”。杜月笙指令迅速聯繫隱藏在偽政府和軍隊的恒社弟子,做好迎接大軍回城準備,偽政權不得人心,毫無底氣,致使兵不血刃,平穩過渡。
    杜月笙畢竟不是政治家,當上海迎接他的是“打到黑惡勢力”口號,知道弟子吳紹澍身為上海副市長公然反目應該有更深的背景。又聞言戴笠轉告:“要我這個朋友,還是要保牢羅洪義?”杜月笙一聲長歎:“要我做的事,都是我去叫人去做的啊!現在要抓人了,我只好不說話啦!” “淪陷時上海無正義,勝利後上海無公道。”而當聽到戴笠撞機消息,杜月笙哭至大病一場,只有“唯一知己雨農兄”,才知道他的價值啊。由此觀察:杜月笙與“黨國”的人際關係,既不簡單也不庸俗。


    急流勇退 韜光養晦
    杜月笙開始韜光養晦,弟子反而起勁。1946年12月上海市參議會選舉早被上峰內定,選舉結果杜月笙票數最多當選議長,但也有不少棄權票,杜月笙以為是“壞了興致”,當即以“健康原因”職,既保全了面子,也屬於不礙人之所慮吧。在民間,此時的杜月笙已經不是囿於一地的上海人了:行憲國民大會主席團成員、《申報》和《商報》董事長、《新聞報》和《中央日報》常務理事、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董事、全國輪船業、全國棉紡織業、和全國麵粉業理事長、復旦大學和上海法學院董事。他的頭銜有七十個,並不說明做了那麼多的事,能說明的是影響極大。
    鐘山風雨前夕,全國大範圍水災不斷。蘇北戰火決水,逃難數十萬,江蘇黨政汪寶瑄和王懋功趨訪杜公館,請求呼籲:“募捐十億。”“夠不夠?”“最好二十億。”“閒話一句!”杜月笙派出商會得力門生王先青哨馬,成立“蘇北難民救濟協會”,舉行破天荒的“第一屆上海小姐選舉比賽”,引來了全國富豪推舉選手角力,最後由來自川上的王韻梅奪魁。
    另外京劇、唱歌和跳舞比賽也同時進行選舉,評出言慧珠、韓菁清、管敏莉三個皇后。場場爆滿,人人必捐。金融工商界由杜月笙出面舉行盛大宴會,上海市長錢大鈞、議長潘公展作陪,獲邀嘉賓在鏡頭前滿面紅光,每擲巨萬。就這樣,一個錢也不經手,二十億元拱手江蘇。事後杜月笙說:“不要怕被別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說明你還有用,最怕的是人家不來利用。”隨後,汪寶瑄成立有史以來第一家“江蘇文化事業公司”,財長陳果夫補助兩億元,杜月笙得知,“我也出兩億。”

      杜月笙當然不可能閉著眼睛行善,他尤其不能容忍敗壞門風,但又礙於高層旨意,汪寶瑄應該是為杜月笙公開說公道話的臺面人物。

      1947年夏,全國暴雨成災,四川、廣西、廣東、江蘇尤甚,災民達1400萬。舊交胡漢民之女胡木蘭滬上求捐,南京孫科、吳鐵城來電同為一事,杜月笙又是"閒話一句"。他馬上請宋子文出頭成立"兩廣賑災委員會",還是由王先青具體落實,當時物價飛漲,杜月笙請宋子文聯繫由四家銀行先行貸出,而保證救人救急,宋子文將信將疑。杜月笙然後向全國發帖,高調開辦"杜月笙六十壽辰南北名伶京劇大公演",這是自1931年"杜祠落成典禮"以來京劇界又一次大事,上一次有梅蘭芳、荀慧生、程硯秋、尚小雲、龔雲甫、王又宸、金少山、楊小樓、言菊朋、李萬春、金碧玉、譚小培、馬連良、高慶奎、肖長華、薑妙香等等名家雲集,當時杜月笙喜出望外,一鳴驚人:開辦中國第一家(正始)學校和(濟群)醫院,全部免費對外。另外組織上海地方部隊荷槍實彈進入租界十裏儀仗,有胡漢民、蔣介石、汪精衛和章太炎分別作《高橋杜氏祠堂記》,全國政要名流題字無數,新聞電臺連篇累牘,極表其盛。這一次還是由全國電臺報刊發動,文藝各界立即回應,牛莊路中國大戲院九月開唱加演共十場。黑市票價達一百萬一張,而梨園名家幾乎傾巢出動,慕杜先生為人公告分文不取。超級堂會出演的部分名單有:嚴寶善、薑妙香、筱翠花、馬富祿、裘盛戎、張君秋、馬崇仁、楊寶森、劉斌昆、芙蓉草、譚富英、李少春、馬連良、韓金奎、李多奎、袁世海、葉盛蘭、麒麟童、閻世善、葉盛長、葉盛章、馬盛龍、馬四立、林樹森、高盛虹、汪志奎、蓋三省、章遏雲、魏蓮芳、趙培鑫。其中余派巨後孟小冬連演兩場,伶王梅蘭芳連演八場,可憐這一對曾經轟動全國的恩愛夫妻,為了買足杜月笙的天大面子避開同台。演員中有不少是恒社弟子,一時間上海灘萬人空巷,傳為美談。五百億元籌款同時完成歸還銀行,其中的三百億早去了江蘇,兩百億早去了兩廣。留下的是此次南來的孟小冬,投入十年相思的杜月笙懷抱,終於成了杜家的第五任太太,而始作俑者居然是第四任太太京劇名家姚玉蘭。

      蔣經國親臨上海"打老虎"整頓經濟,推行"金圓券",不料三少爺杜維屏因拋出八千"永安"股票,涉嫌"破壞金融"而被捕,杜月笙拒絕"打招呼":"我有八子,果然有罪,咎由自取。"但等到法院判決"無罪",聯繫到吳紹澍反目和朱學範出走,不由得心灰意冷失望已極。此時,戰雲漸近,難民蜂擁上海,積勞成疾、哮喘不止的杜月笙臥榻自守,對已經答應著手解決的上海街頭無家可歸人的衣食問題,一方面不得不聯繫相關人員分頭安置,另一方面不得不對滿城傳言作一個決擇了。這個信奉"事不要做絕,要留有餘地。""前半夜想想自己,後半夜想想別人。"的杜某人終於明白:"蔣介石當我是夜壺啊。"1949年5月1日,一個無比淒涼的病人重又登上了黃浦江一艘南去的慢船,當從外高橋入海,這位叱詫風雲的一代梟雄望著近在眼前的家鄉暗暗告訴自己:我走的雖然是一條中間路線,但也是一條不歸之路。

      香港堅尼地台悄悄落戶一大批二十七口人跟隨著杜月笙而來的流民,這位喜歡家中"杯中酒常滿,桌上無虛席"的主人,知道了"是假的,銀子是真的"已經輪到自己頭上來了。躺在病床上的杜月笙,門前冷落了不少,時不時從臺北和北京來的舊交也有說客也有,車馬望風而來平添坐吃山空的壓力。他開始緊張了起來,把上海的一套運作程式如法炮製,成立了幾個暫時沒有用處的協會,掛上頭銜再說,人有想法,銀子就會流動。有場面不得不捧,果然擁躉拜山來了,總算有可以使喚的人了。在香港聽聽說書評彈讀讀報紙,上海的資訊還算暢通,當看到黃金榮大世界掃街的照片,只能搖頭無語;得知多年以前的小兄弟被押赴楓林橋一命嗚呼,立刻氣喘復發。他曾經說過:"錢財用的完,交情吃不光。存錢再多不過金山銀海,交情用起來好比天地難量!"這可以施之於人,但不能求人如斯啊!他追憶讓他出道的租界,甚至想念外國朋友,他讓人聯繫去法國的"路條",臺灣最高當局回音:要十五萬美元手續費。硬漢子冷暖自知,打落牙齒一口吞,但擋不住病入膏肓,滿屋的氧氣瓶著實讓人觸目驚心,希望是醫生和算命的臨時給予,可是難以驅散潮濕沉悶的空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杜先生學著孩子的口吻喚姚玉蘭為"娘娘"、喚孟小冬為"媽咪"。王新之、金廷蓀、王新衡、吳開先、呂光、馬連良、洪蘭友、江幹廷、徐采丞、顧嘉棠是最後陪在病床的幾位朋友,杜月笙憶舊有一段話:"小辰光學生意,每天清早忙到夜裏,老闆把飯錢只夠到攤頭上吃兩客蛋炒飯,別人飯量小,叫一客蛋炒飯還可以喊一碗黃豆骨頭湯,我剛從鄉下來,飯量大得嚇壞人,一頓兩客蛋炒飯還沒有飽,到夜裏肚皮亂叫。天一亮西瓜船到了,船老大把西瓜一隻只摜下來,阿拉小夥計在碼頭上接過來,做了一段辰光,只要西瓜碰到手,我就曉得瓜好瓜壞,挑一只好西瓜假裝失手,西瓜落地,碎成幾瓣。老闆看見了,跑過來罵兩句,等到收工,我就把地上的碎西瓜揀起來吃掉。" 英雄末路,鉛華蕩然。

      彌留之際,急切喚來已經委身臺灣議會的大弟子陸京士囑咐後事,宋子良從美國匯來十萬多一點的美元為唯一遺產,生前樂善好施借出無數,毀掉欠條一律不得提起,枕頭底下的現金不停做人已經所剩無幾。遺四妻八子三女十三孫輩流落各地,一腳去了。睡一口楠木棺材,兩年後被好事者移葬臺北汐止大尖山,美其名曰"歸依國土",坐東南而面西北,以為望鄉。主事落葬者名冊有:王寵惠、于右任、許世英、陳誠、張群、顧祝同、穀正綱、吳鐵城、毛人鳳、劉航琛等等大員名流,蔣介石題字"義節聿昭",閻錫山、何應欽、許崇智、徐永昌、莫德惠、季源溥等人皆有挽聯。內中不乏去意識形態返樸歸真之句:如官場達人洪蘭友雲:"亮節皎當今,平生曆濟艱危,共仰英雄真本色;彌留猶待我,至死無忘家祭,痛哭乾坤一布衣。"洪門大宿向松坡雲:"公居滬上,予籍鄂州,相處近四十年,只今溫情無端;朝野傷心惟我最;抱種族思,盡匹夫責,離鄉俱數千里,來日大難未已,天涯落魄恰人非。"臺灣大學校長錢思亮雲:"塵迷故國,誰辦華夷多大義?常昭千古艱難唯一死;望重春申,功成民物比高丘,歸正三台惆悵合孤標。"如此蓋棺,近似定論。

      杜月笙晚年親手提攜過"香港杜月笙"從事娛樂業的李裁法,知道有個"澳門杜月笙"從事博彩業的高可寧,沒有謀面"臺灣杜月笙"家喻戶曉的許丙,幾十年來,海外華人社會忽隱忽現以杜月笙自詡的一方小有聲望、帶有紳士傾向的邊緣人物,如洛杉磯、三藩市、溫哥華等地,可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行。相對當年杜月笙的手筆,實在是有辱其祖,當然不失為一種民間對偶像崇拜的紀念方式。杜月笙效應的形成,應該有著深厚的中華民族平民文化的社會道德基礎。作為一個出身貧寒、適處亂世的遊民,失去底線,奮起打拼,見縫插針,審時度勢,盡可能讓人們傳播經過誇大變形的神奇故事,逐漸生成天時地利人和的一呼百應的社會形象。這與雞鳴狗盜而危害眾生、把大拇指翹向身後,叫人"你去打聽打聽" 的江湖末流,絕非同日可語,想做老大的最怕聽到人家說:"你是誰呀!"

      縱觀杜月笙的一生,有流氓黑道之名而無其實,舊上海諸如拆白黨、敲橫檔、抽老千、索綁票、剝豬玀、神仙跳之類自出道以後概不染指,一襲長衫馬褂,一尊謙謙君子,堅持與租界、政府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內恤朋黨,外攀名流,以誠取信,疏財仗義。當時軍閥和民國不乏知識精英,輕法制,重人緣,故能振臂一呼者成為主流爭相套近的目標。杜月笙知人識性,言豪氣爽,聲名鵲起,不戰屈人,反過來又作用於官道以外社會各行各業,甚至江湖閒雜暗流。杜月笙一生不做別人都能做的,只做別人不能做的,正所謂"有所作為有所不為"。然而作為一個市民,要面子,講排場,出則拱衛,歸則環坐,門牆森嚴,弟子膜拜,梨園落戶,大員往來,朱門酒肉,滿桌珍饈,衣錦還鄉,兒孫繞膝……這些種種興高采烈樂此不疲的喜悅,非但沒有削弱其民族自尊、道義價值,反而證明了最樸素的人性和創業的原始動機。另外,順時應勢,改良從善,金盆洗手,急流勇進。在民族大難關頭,奔走疾呼,歷險守節,足智多謀,策反救疑,戒懲偽奸,分化敵營。居功而不爭,忍辱而能讓。慈悲應聲做壽,豪俠博雅為懷。廢盡產業,銷毀借據,無怨無悔,大徹大悟……這些種種驚世駭俗超群絕倫的壯舉,一片赤子之心必使光耀千古,雖孟嘗君、春申君不足比擬。

      杜月笙不是道德楷模,也不能以後世評價而修正當時,人各事其願,時勢所以,競爭必然。人或有罪,聖賢難免,政黨亦複如此,尤其相對立場路線而言。觀其大要,想其大節,民心不可違,天下自有公認。政府難免是特立獨行、有所作為的驕子的剋星,這是中國文化的宿命,帝王習慣的死穴。從已出版的關於杜月笙故事傳奇來看,一方面賦予了意識形態嫌多,另一方面避諱了歷史真實有假,以至張冠李戴、移花接木、差誤百出、抄襲成書。其實杜月笙離開並不遠,他比同時代任何一個偉人和巨富更有血有肉,他只是儼然有著性格魅力和理想情結的平民大佬。沒有必要製造神話,更沒有必要堆砌黑厚。中國人不會忘記他,上海人更不會忘記他!

      值此懷人之際忽發奇想有二:期望有識之士發起成立集研究、影視和聯誼功能的 "杜月笙研究會"華人社會(香港設機構、各處設聯絡點)民間組織;時機成熟之時完成逝者遺願,迎杜月笙靈柩立碑于高橋故土,以還原民國租界抗戰和人生奮鬥發跡的一段歷史。(完)                   
      作者:大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