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兇牟忠明在首次提堂時,手插褲袋,神情冷漠。
失蹤近兩月的華裔少婦胡雅婷案終水落石出。卑詩綜合兇殺案調查組(IHIT)11日(星期日)宣布,曾報警指胡失蹤的分居丈夫牟忠明,因涉嫌殺妻被捕,控以一級謀殺罪名,並在12日出庭,因牟未有律師而押後至19日再出庭。起訴書指控牟忠明是在高貴林犯下了一級謀殺罪,顯示第一現場在高貴林。牟忠明的家位於高貴林。
胡雅婷命案原定12日上午9時半開審,大批記者到場旁聽。檢控官要等候排期,庭訊直到中午12時許開始。
高約5呎6吋的牟忠明,出庭時穿T恤及牛仔褲,雙手插入褲袋。當他進庭時,眼睛望向現場旁聽席,顯得冷靜。
疑兇庭審顯冷靜
整個提堂時間前後不到3分鐘。
11日下午,IHIT發言人龐德(Jennifer Pound)在本拿比皇家騎警總部召開記者會時指出,35歲的牟忠明9月9日被捕。據牟忠明位於高貴林(Coquitlam)納什路(Nash Dr.)2800號路段住所附近鄰居表示,9日下午5時許,駕車回家的牟忠明,在家門口剛停好車,就給便裝警員上前拘捕帶走。
河中手提箱藏屍 船家發現
警方透露,裝胡雅婷屍體的手提行李箱,8月27日在史提夫斯西面菲沙河,由兩個駕船者發現。烈市騎警接報後趕到現場並通知IHIT,在手提箱裏發現一具亞裔女屍,驗屍後證實死者就是胡雅婷。警方未透露胡雅婷死因。
為保證案件調查的完整性,龐德指警方未有及時公開尋獲胡雅婷屍體消息,使調查人員得以運用多項刑事偵查技術,搜集足夠證據拘捕、控告疑人。
直至牟忠明被捕之前,警方一直拒絕把他列作疑犯,龐德對此表示,調查工作以事實及證據為依據,即使牟向警方更改供詞,警方也不能以此把他列為疑人。據瞭解,牟忠明於7月18日報警指胡雅婷失蹤,稍後三度向警方改口供,令警方三改新聞通報。
報案指妻失蹤 三改口供
牟忠明在7月18日報警,指胡雅婷在7月15日晚上8時至9時,由他駕車送回本拿比鐵道鎮附近的公寓後,就失去聯絡。牟忠明其後向騎警更改口供,指胡雅婷是在7月16日清晨5時30分左右,徒步離開高貴林的寓所後失蹤。他說不知胡的步行方向及目的地,指胡雅婷當時可能帶一個黑色背囊,裏面有一部手提電腦。
警方隨後懷疑胡雅婷已遭到不測,並把案件交由IHIT接手調查,但不肯透露警方掌握何種線索,認定胡雅婷已經不在人世。
胡父母8月初抵溫尋女
胡雅婷雙親8月初自中國湖北武漢飛抵大溫,8月24日在騎警安排下召開記者會,呼籲公眾提供消息助尋胡雅婷。
三天後,亦即8月27日,騎警根據報警消息,在菲沙河發現裝胡雅婷屍體的行李箱。9月10日,警方再赴胡雅婷夫家蒐集證據。9月11日,警證實胡雅婷遭夫殺害後藏進行李箱棄屍菲沙河,向牟忠明提控一項一級謀殺罪名。
警方資料指胡牟兩人因婚姻出現問題分居。法庭資料顯示,兩人曾於今年6月2日在卑詩最高法院開展民事訴訟,由於法庭頒布禁令,暫未得知內情。
教會相識 育有兩子
27歲的胡雅婷是獨女,2001年4月17歲時,從家鄉湖北省武漢市來加讀書。讀大學時兼職傳銷工作,並在教會認識年長8歲的牟忠明,兩人於2003年10月結婚,育有兩子,一個3歲一個2歲多。
牟忠明之父是卑詩大學(UBC)教授牟懷川,牟忠明從UBC電腦工程系畢業後,於2001年成立公司,並且以簽約形式為其他電腦公司服務。據熟人表示,牟的事業心極強,曾表示想在40歲之前創出一番事業。
胡父母發聲明:公義獲彰顯
8月5日,胡雅婷的59歲父親胡木銘,以及57歲的母親肖艷玉,由中國飛抵溫哥華,並於8月24日在警方陪同下舉行記者會。胡母聲淚俱下地懇求公眾協助尋女,哭訴:“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案件已破,胡雅婷的屍體也已找到,其父母13日透過警方發表聲明,表示他們這次前來加拿大的目的經已達到,就是找到女兒。
省綜合兇殺案調查組發言人龐德表示,胡雅婷父母形容發現女兒的屍體實在非常難受,但也總算令兩人內心平復了一點。
胡氏夫婦二人除了感謝警方的努力外,也說深深體會到加拿大是一個法治國家,相信公義會得到彰顯,涉案的人會得法律制裁。
由於胡雅婷屍體已找到,胡木銘和肖艷玉正在籌備女兒的後事,預料將把愛女在本地下葬,長埋加國。據悉,其父母看過包括本拿比、高貴林幾處墓地,暫未有決定。
胡雅婷生前是卑詩高貴林基督教國語教會的教徒,該教會牧師林維楷13日轉述胡雅婷父母的意見表示,胡雅婷追思會下周將在溫南教會舉行,喪禮採基督教儀式採取土葬。
他說,由於胡雅婷的父親是中國公安,很尊重加拿大警方辦案調查,相信警方經過DNA比對,確認8月27日在菲沙河所發現女屍就是自己的女兒,因此至今仍沒有前往認屍。一旦獲警方通知,他們就會迅速為女兒辦理後事。
林牧師又透露,胡雅婷父母得悉女婿牟忠明就是涉嫌殺害女兒的兇手後,現在還不願與姻親牟懷川見面。林牧師說,他12日曾陪同胡雅婷父母與外孫見面,但兩家姻親沒有碰頭。
胡雅婷家翁牟懷川12日則表示,遲早會跟胡雅婷父母見面,但最近時機不宜。“現在不好聯繫,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反正最終還是要見一面的。”至於兩個孫兒,牟懷川說小孩總有出路:“最悲劇的還是孩子們,這麼小就沒有父母,我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父母的事,以免他們將來心理有陰影,未來他們也都會知道的。”
據悉,省兒童及家庭發展廳人員12日曾到牟懷川位於烈治文的家,瞭解案中兩童情況。
返家挽救婚姻 反遭殺害
屢遇家暴 幾度離合 狠夫卻變本加厲
據溫哥華一家教會的牧師透露,為逃避家暴曾入住溫市婦女庇護中心的胡雅婷,在遇害前兩周,一度跟分居丈夫牟忠明復合,甚至一起露營及郊遊。而牟忠明曾對另一位牧師表示,胡雅婷向他發出律師信,要求每月支付6,000元贍養費,以及孩子到18歲才能見父親。
參加4月婚姻輔導課程
溫哥華佳恩基督教會的張嘉安牧師表示,胡雅婷與牟忠明兩人是在他的教會受洗及結婚,後來搬到高貴林居住,才轉到高市教會聚會。出事前,張牧師希望促使他們夫婦和好,他們也都參加了婚姻輔導課程,前後共接近4個月時間。他說:“自從胡雅婷離家後,我多次與牟忠明交談,包括面對面或者電話,勸他與妻子一起回到神的面前,心平氣和解決婚姻中的矛盾。”
而胡雅婷在遇害前一年加入的高貴林國語教會的林維楷牧師則表示,大約今年5月底,牟忠明曾來找他,說自己收到離婚的律師信,指胡雅婷要求他每月付6,000元贍養費,孩子18歲才能見父親。而牟忠明曾表示,他希望雙方好好坐下談談,為了和好,他表示懺悔,也願意每周上教會。
胡失蹤三周 牟謊稱去美國
到胡雅婷失蹤後的第三個星期,高貴林教會有人曾致電牟忠明,了解胡雅婷的近況。牟回答說妻子去了美國,一星期後就會回來。後來教友又再致電,牟則回答說胡已帶孩子走了,正循法律途徑解決問題。
據瞭解,胡雅婷生前遭受家暴,絕對不僅兩次,她打從心裏害怕丈夫。據牟忠明的父親牟懷川指出,在媳婦帶孩子離家出走前,有幾個月一直對丈夫千依百順、逆來順受,連牟忠明都受感動,一度幫忙飯後的洗碗家務。
牟忠明最近一次對胡雅婷動粗,雖沒打中她,卻令胡雅婷徹底絕望,才決心搬出去,與兩個兒子住到溫市一家婦女庇護中心,前後近一個月接受輔導。文:張文慈
悲劇前一天齊帶孩子公園玩
據胡雅婷案的起訴書指出,27歲女死者是於7月16日前後遇害。據牟懷川對前去探望的林牧師表示,胡雅婷遇害前兩周,與牟忠明重修舊好。最後兩周還去露營,當時胡雅婷租住本拿比一房一廳柏文,按金已繳交,但與牟忠明約定,周一到周四,先生下班去看孩子,晚上就一起住。周五到星期日,先生再帶全家回高貴林住。
7月15日,他們還帶孩子去溫市史丹利公園玩。胡雅婷當晚指自己想安靜,就請牟忠明帶孩子回烈治文,自己則留在本拿比住所。當晚,胡雅婷心情非常好,通過電腦視頻,與在中國父母通話近一個小時,指對婚姻近況滿懷希望。期間還提到自己腳有問題,還拿藥盒給父母看,表現很正常。
據瞭解,當天晚上12時許,胡雅婷發給牟忠明電郵,主題是“想說又不想說的話”,內容指他們婚姻只有上帝可幫助,牟忠明的父親牟懷川認為可能這是絕筆書。
人格不健全易走極端
對胡雅婷被殺的消息,從北京來的王女士表示一直在關注。她說,夫妻不和,離婚就可以了,好合好散,為什麼要殺人。她覺得不論什麼原因,家暴和殺妻都是不能原諒的,殺人的牟忠明十分可恨。
王女士說,牟忠明畢業於UBC,是電腦工程師,父親是大學教授,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明知識文化不能代替人品,找丈夫一定要找人品好的。自控能力也很重要,有些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會做出非理性的事來。
近年海外知識分子發生了多起兇殺案,在美國有博士殺導師的,女友殺男友的,妻子殺丈夫的。在加拿大也有大家熟知的李昂殺女友趙巍的案件。中國人一味讓孩子上進,對孩子人格健全的培養就缺乏關注。王女士說,有些一路走得很順利的人,容不得不同意見,也不容有人稱為自己奔向目的地障礙,就會做出極端的事情。
“牟忠明殺妻與李昂殺女友很相似,都是殺人後用行李箱藏屍,拋屍水中。都是賊喊捉賊報案,假裝尋找,最後被查出報案者就是殺人疑凶。”王女士說,親人和密友是謀殺案中最可能的疑凶。
她說,在平靜祥和的加拿大也有家暴,在出現家暴傾向時,就要與施暴者隔離,不能與“猛獸”共居一室。王女士也懷疑牟忠明殺人於離婚條件談不攏有關。據說,加拿大的法律很保護婦女和兒童,離婚在財產分割上對男方不利。即使如此,也可以找律師解決,殺人不但結束了對方的生命,也使自己走上了絕路。記者:董清霞
新移民同鄉關注 胡雅婷兩子歸宿
來自武漢的新移民胡雅婷遭分居丈夫殘忍殺害一事,在本地新移民社區引起極大關注。溫哥華武漢同鄉聯誼會會長Monika Wu希望更多的華裔新移民能從這個悲劇事件中,吸取教訓,避免類似的悲劇重演。另外,一些在大溫生活的武漢老鄉也表示,胡雅婷的兩個兒子年幼失怙,很為他們未來的撫養、教育等問題擔心。
同鄉會願提供協助
Monika表示:“在得知胡雅婷失蹤的消息時,武漢同鄉聯誼會成員都很關心她的事情,大家相互打聽,遺憾的是誰都不認識胡雅婷,她也從來沒有來參加同鄉會的活動。胡雅婷的不幸,令我們所有的武漢老鄉們痛心,我們同鄉會正想法聯絡胡雅婷的父母,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去探望兩位老人家,給他們一些安慰的同時,也希望能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Monika還表示,新移民來到加拿大時都懷揣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但在本地生活時有些人並不瞭解本地的文化及相關的法律,因而阻擋了追求美好生活的腳步,甚至引發悲劇。“比如,加拿大的憲法規定公民的基本義務中,有公民應該加入社團並關注社區生活,也有提供幫助和得到社區幫助的義務。所以我們這些缺親少友的新移民,要多參加同鄉會、同學會、居住地社區、教會等組織的活動,多結交朋友,在有家庭問題或其他找工作、適應問題時,可以得到需要的幫助,起碼不至於有孤立無援的情況發生。”
同樣是來自武漢的移民周女士對《加拿大都市報》記者表示:“胡雅婷就這樣匆匆離去,她遺下的兩個尚年幼的孩子令武漢老鄉們很揪心。他們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失去父母的照顧,不知道將來他們會在哪裡生活,他們的教育和撫養問題,應該引起社會的關注,無辜而年幼的孩子應該在充滿愛的環境中生活,才能健康成長。”
周女士同時還認為,作為新移民要多關注周圍的新移民,大家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裡開始新生活,要互幫互助,才有利於克服困難,逐漸地建設美好的移民生活。記者:靖蓮英
胡雅婷慘遭丈夫殺害棄屍案,震動華裔社區。
胡雅婷父母來溫後招開記者會,聲淚俱下呼籲公眾協助尋找愛女下落。
牟忠明和胡雅婷從前的郊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