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鼐廣州六榕寺出家
( 2011-08-05 )
蔣光鼐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日軍南下,計劃佔領上海。駐守上海的第十九路軍由總指揮蔣光鼐、軍長蔡廷鍇帶領,在當時武器裝備落後的情況下,以最多不過四萬人的步槍、機關槍和手榴彈,對裝備了飛機、軍艦、大炮、坦克的八萬多人的日軍奮起抵抗,使敵三易主將,數次增兵,死傷逾萬,受到沉重的打擊。此即是著名的淞滬抗戰。
然而,誰會想到,蔣光鼐這樣一位為民族尊嚴而血拚日軍的著名將領,卻曾經是一名佛家弟子。
1917年夏天,孫中山領導的護法運動失敗後,追隨孫中山革命的蔣光鼐和陳銘樞、張廷輔、李章達、袁熙圻等人遭到了各方勢力的排擠,胸懷革命大志的幾位青年軍人備受冷落,虛度光陰。
經過商量,蔣光鼐、陳銘樞、李章達、張廷輔、袁熙圻到廣州知名的六榕寺出家。
六榕寺的住持是精研禪法的鐵禪師父。1912年,他憑在廣州乃至廣東良好的聲譽,發起組織廣東佛教協會,旗幟鮮明地支持推翻清皇朝的革命。也正因此,他與蔣光鼐等革命黨人結識,更與蔣光鼐建立了友誼。
小時候,父親為蔣光鼐取單名“煚”(日光之意),這個在現代已經生僻了的漢字,用日光的意義寄託了父輩對他的期望。入學之後,父親為他更名“光鼐”,因此也有了更多更重的寄予。父親精心選取的名字無形中成了蔣光鼐的動力。
在六榕寺,蔣光鼐用“憬然”作為自己皈依後的法名。在粵語中,“憬”與“煚”同音。“憬然”即是醒悟,寄寓了蔣光鼐對佛法以及現實人生的頓悟和理解。“憬然”也跟隨了他一生,印證了一個舊式軍人成長為威震敵膽的英雄的覺悟過程。
古剎的青燈黃卷和暮鼓晨鐘,給蔣光鼐迷茫的心靈帶來了別樣的感受,猶如一股清泉在心頭流淌。但夜闌人靜之際,他常常想起十幾年的軍中往事和走過的艱辛歷程。蔣光鼐深知自己凡心難泯,人生的迷惑可在學佛中頓悟,但革命的理想和抱負不可能在青燈黃卷中完成。
鐵禪師父知道蔣光鼐與佛的因緣和他根器的深淺,師父也知道佛門淨地不可能是這幾位革命者永久的人生歸宿。師父常看到鄒魯、朱執信等人來寺裏找蔣光鼐、陳銘樞、李章達、張廷輔、袁熙圻,他們穿越六榕曲徑,在幽深的禪房裏密談,精明的鐵禪師父便知道,廣州的革命黨人正在抓緊建立自己的軍隊,革命黨人的行動,已經深入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佛門淨地,蔣光鼐和陳銘樞他們,已經利用佛門的掩護醞釀武力行動了。有一天,鐵禪師父對蔣光鼐、陳銘樞說:“有因緣,必有果報。無論能否修成正果,你們都要珍惜這段因緣。佛緣深厚的人,即使離開了六榕寺,還會有重入佛門的緣分。”
不久後,蔣光鼐、陳銘樞、李章達、張廷輔、袁熙圻分別走出了六榕寺。那個時候,孫中山先生已經當選為中華民國軍政府的大元帥。接著,大元帥府成立了衛戍司令部,方聲濤被委任為司令,蔣光鼐擔任了警衛營第一連少校連長,緊接又被提陞為司令部作戰參謀,蔣光鼐重新走上革命的道路。
在蔣光鼐79年的人生中,六榕寺的佛緣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段時間,但他已與佛法建立了深厚的因緣,無法忘懷。
1932年,廣州佛教解行學社的主要成員趙士覲、胡毅生、釋志光、釋湛心、釋妙心等人,來找蔣光鼐,重提民國二年鐵禪和尚想在六榕寺建立花塔的動議,蔣光鼐積極參與發起工作,和他們一起擬定了《重修六榕寺花塔委員會章程》,並於8月6日成立了“重修六榕寺花塔委員會”。重修工程需要六萬銀元,蔣光鼐首先認捐了一萬元。工程歷時十九個月竣工,這就是蔣光鼐這位戎馬將軍與六榕寺的一段佛緣。
文:王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