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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將被排比得 亂七八糟
( 2011-07-31 )



      手機短信和微博短語日漸主宰我們的思維。
      囿於篇幅字數所限,它們不得不短小精悍。為了提高傳播點擊率,它們不得不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為了有別於市井俚語,它們採用排比句式,顯出幾分文采:
      “可怕的分裂:資訊越來越多,知識越來越少。速度越來越快,內心越來越少。表演越來越多,赤子越來越少。產品越來越多,品質越來越差。情人越來越多,愛人越來越少。書籍越來越多,讀者越來越少。房子越來越多,住戶越來越少。故事越來越多,真實越來越少。手機越來越多,聯繫越來越少。
      微笑不累,生氣才累;單純不累,複雜才累;相思不累,單戀才累;相守不累,獨守才累;相愛不累,相殘才累;專情不累,濫情才累;友情不累,私情才累;真誠不累,虛假才累;納友不累,樹敵才累;無私不累,自私才累;得失不累,計較才累;身累不累,心累才累;分享不累,獨享才累……
      十年前我們是父母的孩子,十年後我們是孩子的父母,十年前我不知道家的溫馨,十年後我才體會家的溫暖,十年前我渴望離家去遠方,十年後我渴望從遠方回家,十年前我對父母大吵大嚷,十年後我希望父母再罵我一次。
      去不了釣魚臺,去趟釣魚島吧;去不了中南海,抽包中南海吧;去不了八寶山,喝點八寶粥吧。”
      我擔心,我的生活將被它們排比得亂七八糟!

      待客之道

      我家附近在16街和肯尼迪交界處新開了一家看來挺有個性和高級的超級市場“The Village Grocer”,原來該店已經在万錦市開業四分一個世紀,舊址在肯尼迪和Carlton交界,近期新店開張。
       這家超市的老板麥當勞夫婦(Evan和Cathy)于1986年開業時只有六名員工,20多年來,公司規模不斷膨脹,員工增至約100人之外,店鋪的面積同時擴充逾三倍,門市之外,尚有“Village 廚房”,制造极具創意的美食。“VG”開店原意為售賣高質素、不含添加劑、可以吃出食物真味的食品予Unionville的街坊享用,听說自家制項目已經超逾400個。在他們的网址上揚言,希望到門市購物的顧客:“到店內一行,除了看看有什麼新意思,更要享受一個完整的購物經驗。”
       新店開張翌日黃昏時分,我企圖探探新店底蘊,豈料已經關門,但見冷面女職員在玻璃大門內把風,走在我前面的兩位華裔女士向該職員詢問營業時間,職員冷淡回應:下午五時關門,她的身体語言清楚不過:嚴禁內進。我的熱情頓時冷卻。
       還記得我過去在香港生活時,有段時間總愛下班后到銅鑼灣時代廣場的City Super好平衡工作壓力,無法選擇的情況下,几乎每次是臨關門前半小時沖進去“大搜購”,但見職員總是擁抱待客至上的道理,沒有難看的嘴臉和拒人千里的態度。
       其實,我從前到過“VG”舊址,印象良好,很有微型City Super食物部的架勢,單單乳酪冷柜內乳酪的种類和數量已經吸引,令我眼花繚亂、垂涎;當然,想買便宜貨的不必妄想有收獲,但想買特色和高質素食物,肯定令你滿意。可惜,新店那位把風的冷面職員冷酷無情的款客之道,令我怕怕,比多倫多的冬天更嚇人。冀望持續的高溫、猛烈的陽光可以融化她的冰冷。
       我依然期待,在“VG”享受一次不一樣的購物經驗。

      韋伯的香港情

          与韋伯見面通常在港式茶餐廳,我自告奮勇幫他的族譜成書做后期編輯工作,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提出的。
       一盤什錦炒面、一碗咸魚白粥、兩杯絲襪奶茶,討論書稿往往從面前的食物開始。從韋伯的目光中我体會到他的心馳神往,他說他十五六歲時最大的喜悅,就是放學后在通菜街排擋花一塊半吃一份炒面。他說,這樣的茶餐廳在香港三步一攤五步一間,是香港市民文化的一部分,人上了年紀,儿時的記憶越發清晰且珍貴。
       編撰族譜印刷成書是他有生之年的夙愿,他要將這份凝聚自己心血的禮物,獻給敬仰的祖先,獻給已經年邁的兄姐和自己,傳給在加拿大生根的后輩,也獻給充滿怀念和熾情的香港。
       韋伯為搜集族譜資料陸陸續續用了近二十年時間,他也深入中國中原省份尋根,探訪廣東中山的祖籍地,到香港舊宅憑吊,他將大量的照片、剪報、書冊、文稿攤滿了客廳,現在編輯工作接近尾聲,印刷環節也談妥,他流露出孩童般的興奮,表示待新書出世一定大肆慶賀一番。
          韋伯是我的英文老師,我也是他的國語師傅。他29歲從香港移民加拿大,至今43年了。在編輯他的族譜過程中,我感動他的執、他的恒心、他對傳統的敬重。
       他的族譜從黃帝之孫顓頊東遷建立氏族說起,到他曾祖父少年時只身流浪澳門,被外國教士收留并送往新加坡受教育,后成為香港開埠時期著名的華人大買辦,他祖父是官商跨界翹楚,分別被清府和英皇封官及授爵,他也說到其父坎坷艱辛的一生。韋伯沒有談自己,也許那是另一部大書。
       韋伯是第一批獨立技術移民,他在加國的創業故事同樣精彩。他曾同時打三份工,從政府部門下班,脫下西裝換上清洁工的衣服,吃口面包便奔赴下一個崗位,周末還去做家居維修工。談到自己的經歷,韋伯從無抱怨、患得患失,更沒有責備加拿大,而是充滿樂觀,作為基督徒,他說:“上帝給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而給我的卻是很多,我做工,說明我的生活是有价值的。”
       韋伯在書稿的后記中寫到:“家族經歷了香港的開拓時代、被管時代和崛起時代,祖先們在香港的創建中成功、立范,無論他們是先驅、精英或公民,都是香港的好儿女。”
       從韋伯身上我看到了香港人的精神,這也是我95年第一次到達香港,望見中環繁華的夜景所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