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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萬尼要是吻我就好了”
( 2011-05-22 )



羅馬最大的噴泉——特萊維噴泉(Fountain of Trevi)。特萊維噴泉又叫做許願幸福噴泉,傳說會帶給人們幸福。网上圖片

(一)
      “喬萬尼要是吻我就好了。”
      這本書第一句就開門見山,導出了一個中年失婚美國女人欲望的躁動。
      她不甘於相夫教子的平淡,跑到意大利找一帥哥喬萬尼互教互學口語,學學就想學口技。
      雖然她也試過順其自然懷上孩子就生一個,可每次來月經她都會在洗手間裏大聲說,“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可以再多活一個月!”
      她昭告天下女人:“女人生孩子就像在臉上刺青一樣,絕對要事先想個一清二楚。”
      西方人一旦去了印度、西藏、尼泊爾這些地方,毫無例外就迷上了東方神秘主義,瑜伽、念經、吃素。作者連這本書的寫作佈局都照佛教念珠的顆數——108顆來排列。
      全書分三大板塊:意大利,印度和印尼, 每一板塊36節,剛好作者寫此書時36歲。
      書名要言不煩,三個單詞囊括了人生三大訴求:
      吃:滿足口腹之患。
      祈:滿足信仰之患。
      愛:滿足情欲之患。
      三個國家滿足了這三大訴求:
      意大利:愛。
      印度:祈。
      印尼:吃。(令人想起巴厘島的美食)
      除了食色性也,西方人還講究個宗教情懷。新婚之夜,虔誠的新郎官上床前,跪在床邊祈求上帝給予指引。新娘子說:“指引的任務就交給我好了,你就祈求上帝賜予你耐力吧!”
(二)
      歐洲城市裏總有些場景似曾相識:非洲佬在街邊甩賣假名牌手袋太陽鏡。瓜地馬拉土著音樂家在吹奏竹管樂器。羅馬卻有它獨一無二的地方:到處可見情侶卿卿我我,耳鬢廝磨。你摸我的頭髮,我摸你的褲襠,旁若無人。還有那無處不在的噴泉。
      在這種地方旅行,很容易在某個夕陽西下的黃昏,無來由地就孤獨起來,竟夕起相思。噴泉的淙淙水聲,噴泉邊熱吻的情侶,不斷地刺激異鄉遊客的神經,挑戰他/她的心理防線。
      如何克服孤獨和抵擋誘惑?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找一家小酒館,要一盤意大利粉,一份小牛肉,一瓶自釀紅酒,一個熱麵包蘸橄欖油和鹽。 當然,最後少不了一份提拉米蘇。
      酒醉飯飽後,帶三分醉意走回公寓,關燈上床,等待那一腔鄉愁襲來,然後好好地哭上一場。
      奇怪的是,你沒有哭。相反,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愜意滿足感。不久,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美酒可以澆愁。美食可以解憂。
      莫做天涯斷腸客,何妨海角品佳餚?
(三)
      一個職場得意,情場失意的女人,左手牽孤獨,右手摟抑鬱,躑躅在羅馬街頭。
      什麼是這種愁緒的源頭?
      心理障礙?暫時性失意?基因遺傳?文化因素?星座使然?藝術氣質?物種進化? 因果輪回? 荷爾蒙失調?飲食習慣?哲學思考?季節性?環境影響?化學成分不均勻?抑或就是缺個男人?
      孤身一人跑到意大利尋求快樂,這聽起來就頗具諷刺意味。睡在床上,聽樓上一對年輕情侶的呻吟聲和床板的咿呀聲,她想到的居然是——
      “聽起來像是件重體力活。”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一個城市的話,那麼羅馬就是“性”。梵蒂岡是“信仰”。那不勒斯是“打鬥”。紐約是“成就”。洛杉磯是“成功”。斯德哥爾摩是“規矩”。
      北京該是什麼?上海呢?廣州,深圳?
      情場失意的女人,會寄情錦衣玉食。
      比如跑到那不勒斯,威尼斯或西西里島,每到一處逢人就問:“你們這裏最好吃的餐館在哪里?”或者闖進一家女性內衣專門店,一擲千金,買齊各色各款的胸罩,吊襪帶和蕾絲花邊內褲。而當她大包小包走出該店時,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問題:“褻衣為誰而穿?”
      而她旅途的下一站是:印度。
(四)
      洋人熱衷去印度尼泊爾尋找精神皈依,有點像國人熱衷去西藏淨化靈魂一樣。
      離開熟悉的教堂,牧師,聖經和劃十字,改為打坐,冥想,入定或閉關(不管你把它叫做什麼)。陌生的儀式與程式頓時令東方宗教蒙上既神秘又神力無邊的色彩(許多新移民甫下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就進了教堂受洗,也是同樣道理)。東方宗教要你盤膝而坐,萬念俱灰,只想你的呼吸一進一出,其實和晚上睡不躺閉目數羊是同一個道理,只是換成白天這麼長時間端坐,那難受勁便何止千萬裏!
      聽曾經參加閉關十日的朋友說,一開始打坐,不出三秒鐘,思想肯定開小差跑岔道,無法全神貫注只想自己的呼吸。到了第二、三天,最是難以忍受。 可是堅持到了第八、九天,會體驗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和舒適感,近似吸毒後騰雲駕霧,想要什麼有什麼的幻覺。盤膝打坐幾個小時,腿部血液不流通導致大腦缺氧,不產生幻覺才怪哩!
      難怪馬列主義者譴責宗教如鴉片一樣。原來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東方宗教裏的那些悟道先知(Guru)一番雲山霧罩的講道,很容易就把洋人忽悠懵了,越琢磨越覺得裏面玄機無限,於是也就格外虔誠起來。在自家連碗都懶得洗的職業女性,到了印度廟宇裏竟然能降尊紆貴跪在地上擦地板,因為被告知這般行為極具宗教象征意義:你是在洗刷自己的靈魂。
      這麼日復一日的自我心理暗示,還有不知所云的偈語誦經和哀鴻遍地的異國情調,會讓一個糾結的西方靈魂安寧下來。看來,不單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外來的信眾也容易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