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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業還是分業?這是個問題
( 2011-04-15 )



      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統一與分裂交替出現,於是先人留下,“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古訓。政治上的統一會帶來國家穩定,當然也會造成專制和獨裁,因此分裂和統一具有辯證的關係。金融業也是同樣道理,分業經營和混業經營的爭論一直就沒有停息過,分業經營的支持者認為有利於競爭,混業經營支持者則認為一站式服務給消費者提供方便,分業還是混業,這一直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分業經營有三個層面,第一個是指金融業與非金融業的分離,第二個是指金融特別是銀行與保險業的分離,第三個是指在銀行,證券和保險公司內部,具體業務的進一步分離,例如銀行內部經營短期長期存貸業務,以及證券業發行與研究部門,以及保險公司內部人壽、財產,與再保險業務的進一步分離。我們泛泛談到的分業經營,一般都是第二個層面,即銀行與保險業務的分離。
      這個問題早在1998年就開始討論了,當時加拿大的銀行就希望可以兼併保險公司形成更具有競爭力的金融巨無霸。皇家銀行首創先河,將1968年成立的Westbury保險公司收購,組成了皇家銀行保險公司RBC Insurance,徹底打破了大型保險公司壟斷保險行業的局面。
      一場史無前例的金融海嘯使得美國友邦保險陷入絕境,在美國政府的幫助下才起死回生,但也無心打理其加拿大的業務,於是在2009年初,加拿大第四大銀行滿地可輕鬆拿出3.75億加幣現金將全世界第一大保險公司AIG的加拿大分部收購,成為滿地可保險BMO Insurance。
      這兩項收購其實都將大大加強加拿大銀行在保險行業的市場份額,使得銀行的盈利多元化,更是直接針對聯邦政府混業經營的禁令。當然,為了避開政策上的麻煩,無論皇家銀行還是滿地可銀行都保證其保險業務獨立經營,不會在各大分行銷售保險產品。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銀行家們開始想出各種辦法對付混業經營的禁令。例如,皇家銀行這幾年有計劃的在各個分行旁邊建立其皇家保險的分部,有些銀行與保險的分部只是一道薄幕牆而已,到銀行分部的客人輕易就會走進其保險分部而領略到熱情的皇家保險銷售人員的一站式服務。加拿大豐業銀行看到這種情況,也開始效仿。
      這些都沒有引起監管方的關注,但是,滿地可銀行最近的一項業務卻引起軒然大波,保險公司開始大聲抗議。因為滿銀向客戶推銷一種“儲蓄產品”,對於55歲以上的客人,如果投資十年後,他們可以獲得有保證的收入,大約在6% 的年收益,每月派息。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這與保險公司自2009年以來推出的一項保證收益產品同出一轍。
      從2009年以來,Desjardin保險一馬當先,推出7%穩報穩升基金,但是很快就在2009年6月1日停止發售,Manulife和Industrial Alliance,以及Canada Life等公司的5%穩報穩升基金還在發售。滿地可銀行的“新產品”顯然是針對保險產品的。其實,從競爭的角度看,滿銀的做法毫無可指責的地方,但是從政策面看,這就有涉及到混業經營的問題。
      滿銀的產品之所以引起爭論,最根本的一點是不公平競爭。從本質上講,滿銀的產品就是保險產品,屬於一種年金(Annuity)。根據保險法的規定,發行年金的保險公司要有非常高的資金要求,金融海嘯以來,加拿大的宏利保險因為持有大量的年金合同而增加資本,而且由於超低的利息環境,保險公司作為一個整體都面臨增加資本金的要求。不僅如此,根據國際會計準則,加拿大的保險公司將面臨使用更低的折現利率(discount rate),目前提供的終身享受5%收益的保本產品,其將來的負債(Liability)就會大幅增加。結果是補充更多的資本金,或者停止提供這類收益高的保證產品。
      保險公司在提供5%的高收益產品時面臨這多的監管和資金要求,同樣提供6%的高收益產品的滿銀卻不受任何保險法的監管,因此其資金要求沒有保險公司嚴格,當然會為其在這場競爭中創造非常有利的環境,如果允許其發行,其他銀行也競相效仿,保險公司在這個市場上必敗無疑。不公平的規則下,再好的球隊也贏不了比賽。

      注:本文屬撰稿者的觀點,並不代表本報立場,也不構成投資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