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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無國界
( 2011-04-01 )



      日本是個憂患意識很強的民族,這是地域決定的民族心理。她地處環太平洋火山帶,地震頻發,据說全球里氏六級以上地震的五分之一發生在日本,想想他的面積,就知道這個數字多麼可怕了。因為這個緣故,日本人從小就練就与地震為伍的本領。從剛開始受教育起,小孩子們就在老師的指引下演習逃生和自救,連文具商都推出救生套裝,讓學生們在大震到來時不慌亂,合理運用手邊的工具,在廢墟中盡最大可能地存活。
      所以當我看到地震到來時日本人的表現,還是能為其中透露出的鎮定与有序而頗有感触。照片上可能背景就是一大片廢墟,倒塌的家園,紙片一樣疊加在一起的房屋,四處泥泞的道路,破爛不堪的村落,但畫面依然有別于911的景象,甚至跟汶川地震時的中國也不盡相同,日本的地震,混亂的是建筑,人依然是充滿紀律性的,甚至是干淨的,連難民用的碗筷也擺放得整整齊齊,這個民族有序到這种程度。人們擠在避難所里,圍樣式相同的毯子,彼此呆坐,沒有交談,如分割的棋盤,安靜中有与災難共存的謙卑。鏡頭推近,又看到他們眼神空洞,不知落何方,既不抗爭也不避諱,好像已然習慣,早就和解似的,倒是鏡頭外的我在替他們難過,家就沒了啊。
      本雅明說,你以為第一次世界大戰那些戰場上回來的士兵有很多故事要講是嗎?其實他們多半無話可說。因為這世界上有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沉重。
      剛剛經歷過汶川大地震的中國人,很難不在心理上對日本產生同情,即使作為一個中國人,對日本的感情是那麼复雜,但在天災面前,普世价值觀輕而易舉地占了上風,多少的歷史恩怨都比不過一條條鮮活生命的失去,地震無國界。整個世界都把目光投注日本,接下來是核泄露的事情。四處的傳媒都在密切跟蹤,茉莉花沒人提了,打開電視都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出來上課,從核反應到量子物理一通惡補,听得電視机前頭的觀眾更加迷糊,恐慌心理在悄悄蔓延。遠隔大洋的我們尚且如此,我在想日本人怎麼辦呢?這可是唯一經受過核傷害的國家啊。
      祝福此刻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