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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殘童乞討賺錢
( 2011-03-11 )



殘童乞討

一場大雪,把正月裏的安徽省阜陽市太和縣宮集鎮宮小村裝扮得格外漂亮,然而春節的喜慶卻難以沖淡村民們的擔憂。隨輿論對攜帶殘疾兒童乞討行為的關注,這被當地人稱為“帶香”的致富行當,開始受到當地政府的打壓。春節後,宮集鎮已有多名“香主”被當地警方拘押。

      所謂“帶香”,就是帶殘疾兒童乞討。在當地,有把錢、財寶稱為“香”的習俗,因殘疾兒童能產生財富,便被稱為“香”,“帶香”的成年人便成了“香主”。據《半島都市報》報道,一進入宮集鎮,道路上空的橫幅就會映入眼簾:“嚴厲打擊組織攜帶殘疾兒童乞討行為”一行大字十分醒目;宮小村的電線桿、牆壁上,貼了不少告示和標語,告示中解釋了“帶香”是違法犯罪行為,並要求“香主們”在十天內向警方投案自首,落款時間是2月8日;標語的內容千篇一律,都是聲討攜帶殘疾兒童乞討行為。

      10%村民從事該行當
      在一座破舊的平房院牆上,一條標語被人撕下了一半。宮小村原村委主任宮振龍說,這座房子是宮清平的家,他因為“帶香”,在廣州被判有期徒刑八年,現在已出獄回家,並徹底脫離了“帶香”這個行當。
據宮振龍介紹說,宮小村共有三百多戶村民一千三百多人,村民以種地為生。1980年代村子裏開始有人“帶香”,因“帶香”賺錢多,很快有村民開始傚倣。村裏“帶香”行當達到鼎盛時,約有十分之一的人家從事這一行當。當時大家不知道“帶香”違法,有的村官員也外出“帶香”賺錢,春節時,“香主”們就把“香”帶回家。
      2004年,宮清平因虐待“香”被判刑後,“香主”們不再把“香”帶回自己家,而是送回他們的父母家,春節後出門時再帶走。宮振龍表示,現在村裏“香主”已很少了。儘管村裏沒有一台電腦,村裏的年輕人仍然從外面的網吧等地方,知曉了關於他們村的鋪天蓋地的報道,這讓很多村民臉上掛不住,感情上也接受不了。

      有錢人依舊較少
      在宮小村的北面,鶴立雞群般零零散散地矗立十多座二層樓,有的樓房外表裝修的十分考究,顯得十分氣派。據宮振龍說,這些樓房的主人大多是在深圳等地從事收廢品、收廢油等行業的小老闆,只有幾座是“香主”自己蓋的。在這個村子裏,富裕的只是少數人。
      宮坤在宮集鎮街上開汽車修理廠。2月5日晚,他已睡下多時的父母被警方帶走,他的“妹妹”宮倩倩作為證人和受害者也一併被警方帶走。宮坤表示,父母已被警方拘押,理由是帶肢體殘疾的宮倩倩外出乞討。他這些天一直在為父母擔心,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據安徽省阜陽市太和縣警方透露,自2月5日開始清查“香主”以來,他們已拘捕並拘留“香主”五人,其中就包括宮保華——宮坤的父親。
      宮坤說,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宮倩倩是大約十年前才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宮坤的媽媽有頭暈的老毛病,爸爸便經常帶媽媽到阜南縣的醫院看病,由此認識了宮倩倩。宮倩倩是一名棄嬰,手腳都有殘疾,又被人拋棄,宮坤的父母把她帶回了家。
      2010年,宮坤和哥哥開修理廠欠下不少債務,前些年他們給奶奶治病,外債也沒有償還,眼看宮坤就要結婚,家裏更是捉襟見肘,父母決定帶宮倩倩外出乞討。2010年夏天他們去了南京,一個月就帶回來五千元錢;當年秋天,他們再次出門,到了臘月初七宮坤結婚前一周回來時,又拿回來一萬元錢。

      村民陸續改行 “香主”漸少
      如果不是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拐賣虐待兒童乞討據點”,宮小村這個安徽西北部太和縣的小村莊,也許並不為人所知。不少當地村民均表示,現在當地的“香主”已經很少,很多人已改行當了幫人看宅基、治病的“神仙”。據稱,比起“帶香”,這一行當賺錢更多。
      據《錢江晚報》報道,宮小村有點偏僻,到了阜陽市還得轉三趟車。當地人宮寶苓現年五十八歲,說到“帶香”,他很詫異,“好多年前的事情,怎麼現在又說起來了?”他說,早在十多年前,宮小村確實有不少村民靠“帶香”生活。
      當時宮小村一個殘疾人因為乞討致富,村裏有的村民就覺得這是賺錢的法子,由於正常人很難討到錢,有些村民就想到了“帶香”,也就是帶殘疾兒童乞討。“那時候,從宮小村走出去的殘疾童丐足跡遍布全中國”。
      至於現在,宮寶苓說,“(?珖帶香?玼)真的沒有了,至少在宮小村,明的真沒再見過了。”說起原因,宮寶苓特別說起了一個同鄉,宮小村村民宮清平:“他當時有個綽號?珖三伢子?玼,2004年6月,他因為帶香被廣州的法院判了八年,剛剛出獄。就因為這事,不少村民都被搞怕了,陸陸續續地都不敢了。”
      在村東北角,有一棟二層小樓,外面裝修一新,鋁合金門窗,門頭上還掛一個招牌“宮鋒商店”。老闆就是村民宮鋒,三十九歲。提到“帶香”,宮鋒搖了搖頭,“就是幾個人把一個村都帶壞了。”但他也強調,“現在真的沒有見過?珖帶香?玼了,可是臭名還是傳出去了。”宮鋒稱,據他所知“帶香”都是自願,沒聽說過拐騙、致殘的,因為很多殘疾孩子家長都會到村裏看看,然後商量一個口頭協議,說好價格。
“‘帶香’是良心活,賺多少錢和心有多狠直接掛鉤。”幾名“香主”揭露此中的內幕。宮小村一名老“香主”說,當地的殘疾兒童畢竟有限,一些“香主”便去其他地方尋找殘疾兒童。這些孩子帶回家後,要先教他們學說阜南話,以應對心細的施捨者和政府部門的檢查人員。



中國各地日前對強買強賣、強行乞討等擾亂社會治安秩序的行為進行了集中專項整治。圖為北京東城警方在整治活動中救出一名身患殘疾的女童。中新社

坊間一些民眾自發組織拯救乞討兒童活動。圖為一位志願者在廣州街頭散發“拯救乞討兒童”的宣傳單。 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