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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藥人”賭健康 行走生死邊緣v
( 2010-11-19 )





      糖尿病患者郭召軍2006年將江蘇徐州某醫藥公司與南京一家醫院告上法院,訴其慫恿自己參與新藥試驗,造成他腎功能損壞。郭召軍的索賠金額為31萬元,但判決結果下來,醫院、藥廠只承擔侵犯其知情權的責任,他只拿到1萬元的賠償。事實上,由於統籌監管不透明,中國每年有50萬人人體試驗新藥。南京近日就有一家不明身份的機構招募一批男性試植物雌性激素,有20多人前去報名,他們所得的報酬為每人1100元。
      南京一位市民日前曝料:一家不明身份的機構正在招募一批男性藥物受試者,而實驗的藥物竟是從大豆中提取的植物雌性激素。招募藥物受試者男子姓何,在有人表達願意試藥後,何姓男子居然都不會詢問對方的身體健康狀況。
      “帶上身份證就可以了。”何姓男子說:“全部的試藥程式只要兩天,第一次去參加一個歷時1小時的體檢,第二次就是親身試藥。做完這兩步,就可以領1100元。”不過,試藥的過程並非那麼簡單:在醫生的監督下服用未經臨床檢驗的藥物,然後按時段記錄下你身體的反應;在達到一定時間後,抽血,測試血液對藥物的吸收狀況,記錄下資料後就可以離開。
      藥物風險和錢成正比
      《東方衛報》報道,據介紹,這一切流程的全部保障就是一張《知情同意書》。“就像生死狀一樣,你簽了,代表你對於藥物的基本情況是知情的。如果出了事,你就不能再回頭找醫院的麻煩。”招募男子見過許多捏這張紙而遲遲不敢下筆簽字的人——簽了,則意味一場賭博。
      按照何姓男子的說法,其實他們從不缺少藥物受試者。在很多時候,如果回報太少,他們是拒絕親自做的,“嘗試了那麼多,是該給自己的身體緩一緩,為了1000多元,不值得。”
      據介紹,在南京地區試藥,1000元是起步價。“藥的風險和你能拿到的錢是成正比的,多的話一次好幾萬也是有可能的。”但高額的風險賭的是健康。
      據悉,這次何姓男子招募到20多人試藥,並統一接受體檢。由於事先要求保密,所有人都由組織者單線聯繫,為避免20多人聚集一處引人耳目,體檢人群被分成了幾撥。
      關於受試者,民間有一個十分形象的稱呼——“藥人”。小範就是一名“藥人”,他兩年前開始專職試藥,總收入已經超過5萬元,“我是有選擇性地試藥”。他介紹,“最危險的一次,我被注射了一種針劑,注射前我就有些猶豫,因為報酬有1.6萬元,我猜到這個可能會是一味猛藥。”
      試藥後 五臟六腑都在燒
      針劑注入體內後的一段時間裏,小範覺得口很干,五臟六腑都像燃燒了一樣。這在他以往的試藥經歷中,並不曾發生。“我的視線後來也模糊了,肚子一陣陣的絞痛,我蹲下去,汗滴在研究室的地面上。我求醫生救我,說我不想做了。”但他看到的是一條條冷漠的身影……直到兩個小時後,小範才醒過來——錢是現金,但他連數的力氣都沒有,回到住處,他打開信封,清點的時候才發現和約定的數字比少了3張。
      從那之後,小范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在決定試藥之前,都要事先“百度一下”,這一次也不例外。“這是一種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藥物,而且回報只有1100元,風險應該不大。”
      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中醫婦科的專家王俊蘭說,從臨床上來看,服用植物雌性激素會造成男性體內激素水準失衡,對男性生理的狀況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具體影響有多大,還沒有資料可以表明。
      後期維權缺乏保障
      據瞭解,藥物受試一般要通報藥監局備案,才能獲得申請,但在後期的維權方面往往缺乏保障。上月底,剛剛成立的北京大學受試者保護工作體系才正式提出對受試者的權益保護,但實施起來還需時間。去年12月成立的江蘇省衛生廳醫學倫理委員會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員表示,藥物試驗有一套完整的流程,經過專業風險評估才可能通過,風險很大的藥物一般不會直接找人來試驗。
      近年來,中國藥物臨床試驗項目劇增,一項研究涉及的受試者少則幾十名,多則上萬名。數據顯示,中國每年有800多種新藥進行人體試驗,涉及人群約50萬人。
      北京大學臨床藥理研究所所長呂媛說,在中國,受試者保護工作從1990年代才剛剛起步,一切都“不夠成熟”。由於受試者保護工作體系的不健全,中國的受試者構成十分複雜,職業受試者、大學生甚至醫療工作人員都是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