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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情雅致在蘇州
( 2010-10-22 )



到蘇州要聽評彈,也聽昆曲,柔情的意味才能顯現出來。新華社資料圖片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裹挾昆曲《牡丹亭》唱詞中的那股幽柔溫婉,千百年來,山溫水軟的蘇州歷來是中國人理想的生活之所。吳地文化生生不息的浸潤,還有不缺錢更有大把時間的文人士大夫把蘇州調教得格外風雅,使蘇州人的日子潛移默化地展現出蘇式的閒情雅致。

      蘇州,一直以來發展與傳承並舉,使這座城市獨具穿越時間隧道的發展空間。在這座城市裏,現代進程中歷史記憶明晰可辨,經濟圖略裏文化脈絡依舊清雅,它從文化積澱裏,舒展經濟布局,再回歸生活本身,生活軌跡宛若天成。
      作為江南佳麗地,蘇式生活曾是白居易、蘇軾筆下的湖光山色,王禹偁的水村漁市,范成大的田園山莊。
      唐寅在《閶門即事》中讚譽:“世間樂土是吳中,中有閶門更擅雄;翠袖三千樓上下,黃金百萬水西東。五更市買何曾絕?四遠方言總不同;若使畫師描作畫?釬畫師應道畫難工。”這就是唐伯虎心中的蘇式生活。
      其實,“蘇式”多少年來一直作為一個約定俗成的概念被廣泛使用,但關於“蘇式”的含義,卻很少有人深入討論。實際上,“蘇式”這一說法,產生於經濟、文化高度發達的明代中晚期。蘇式,代表了當時中國人生活的最高水準。
      從園林文化中可看出,蘇式生活可以用“深、柔、靜”三字概括:蘇州城,歷經四千多年的深厚歷史,號為中華現存的第一古城。而蘇州人家在深巷之中,高牆之內,喜好營造出一片優美閒適而與世相隔的境地;“柔”有如陸文夫說的“被女性化的蘇州人”。蘇州山溫水軟,將吳刀亦能磨成繞指柔,蘇州人溫和、柔韌,喜歡十七八女執紅牙檀板,淺酌低唱;泡澡堂、孵茶館、蹲書場,蘇式生活絢爛歸於寧靜恬淡,堅信“靜中乾坤大,閒中日月長”……
      對此,蘇州詩人長島也頗有同感:蘇州是一個需要離開了才能感覺到它好的城市,所以很多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有時並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感受。蘇州自古至今都是有錢人和文人雅士最嚮往之地,那份儒雅溫婉的生活氣息使他們創作了很多的傳世作品。
      如宋人龔明之撰寫的《中吳紀聞》,清代袁景瀾的《吳郡歲華紀麗》,清代顧祿的《清嘉錄》、《桐橋倚棹錄》,清代徐松與張大純纂輯的《百城煙水》,以及沈復的《浮生六記》等。這些作品記錄了蘇州人獨具特色的蘇式生活。
      蘇式生活,洋溢清香甘冽的書卷味,蘇式生活,讓人感受到詩境、仙境、禪境和畫境的不同魅力。

      閒看日落 風景悠然流動
      汽車尾氣、電腦輻射、環境污染、工作壓力……當今社會,城市人群的亞健康越來越嚴重,濱水依山而居或者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成為城市人群的最高奢望。而作為文人筆下的“世間樂土、人間天堂”,蘇式生活也的確充滿魅力。
      梁思成在所著的《中國建築史》中稱:北方諸苑囿,在布置取材方面,多以明末清初江南諸園為藍本……如蘇州怡園,拙政園,獅子林,汪園,羨園等,皆其名例。其牆壁以白色灰色為主,間亦塗抹黑色其間,配列漏窗,雅俗明淨與環境調和。其木造部分,多用橙黃褐黑深紅等黯幽色彩,故人為之美,清幽之趣。可見蘇式生活自古便很講究,成為世間人居建築者頂禮膜拜之藍本。
      蘇式生活是舉目入畫的,比如拙政園裏的遠香堂,是一幅山水畫;網師園琴室的峭壁山和搖曳的紫竹構成立體浮雕畫;留園的花步小築的古藤、石筍和壁上錢大昕題匾,組合成一幅帶款識的文人畫……不勝枚舉。與居所相映襯的,是蘇州人日常生活的開展——焚上一柱沉香,於其中作畫、寫字、聽戲、賞水、美肴、吟唱、撫琴、讀書、喝茶、談天,閒看日落……它們是蘇式生活中悠然流動的風景。蘇式生活中如此講究居住環境,卻並沒有專職的造園師,古典園林出於能詩善畫的文人的目營心構。根據居住、讀書、作畫、撫琴、弈棋、品茶、宴飲、憩遊等功能,建造廳、堂、軒、齋、館、亭、台、樓、閣、榭等豐富多彩的人居建築,處處體現了人與社會生活的關係。蘇式生活,是“可望”、“可行”、“可遊”也“可居”的。
      在蘇州,無論建築、文化、美食或其他,都是蘇式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活生生的細節體現。
      “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蘇州人居,體現的是自然的天人合一的魅力情趣;粉牆黛瓦的枕河民居,盡顯了城市人居環境的典雅和諧;創自蘇州的明式傢具,由文人參與設計,融進文人的意趣。蘇州人的言、聽、視、動,吃、喝、讀、玩都充滿了藝術魅力,是人居生活的審美化、藝術的生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