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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湯止沸 美聯儲祭購國債新政
( 2010-08-13 )



      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周二表示將對所持到期抵押支援證券(MBS)進行再投資,用于購買政府公債。當局把購買機構債務和抵押證券回籠後的資金再次投資國債,無非旨在降低借貸成本,因為房屋貸款的利率是同國債收益率挂的。為了不讓手上的房屋貸款壞賬增加,美聯儲只有降低借貸成本,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途徑就是壓低國債收益率。
      美聯儲此舉有多大意義呢?在新的框架下,美聯儲從8月17日開始重新購買國債,持有的規模最低維持在2.054萬億美元左右。根據分析師的估算,在未來12個月內,美聯儲的到期抵押證券可回籠資金約在1500億至1900億美元之間,這些資金僅僅能拉低10年期國債收益率0.05%-0.08%,毫無疑問,這只是個象征性的姿態而已,美聯儲旨在向市場宣布,如果經濟繼續放緩,有二次探底甚至通縮的風險時,聯儲將不遺余力的使用所有貨幣政策包括大規模量化寬鬆救市。
      這項對MBS收益進行再投資的決定,代表聯儲退出政策的重大轉變。此前,各國政府都開始退市政策,但在經濟復蘇減弱、通貨緊縮顯現時,美聯儲不得不返回進一步刺激經濟的老路,只是一次次的量化寬鬆可能引起人們的審美疲勞,其刺激效果值得懷疑。雖然美聯儲一片苦心,但市場並不領情,美國股市在周三開盤以大跌來迎接聯儲的新政。
      究其原因,有以下幾點值得關注:首先,對深陷泥潭的美國經濟來講,“揚湯止沸,莫若去薪”,由過度寬鬆的信貸政策造成的房地產崩盤,已經使得美聯儲成為房屋貸款的主要持有者,即房屋貸款已經國有化了。此時,再次簡單的使用貨幣政策,繼續放寬信用,並不是解救的良藥。為了支援破產的兩房和房地產市場,美聯儲已經購買了1.3萬億美元的房屋抵押貸款相關債券,加上其他相關債務,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已經有2.33萬億美元,而在2007年初只有8780億美元,迄今增長了400%之多。政府可以騰挪的余地已經不多了,債臺高築和零利息政策,已使美聯儲飽受指責,而通過印鈔來幫助政府降低大額預算赤字,這一直是聯儲官員再三強調不會發生的事,如不停重演,美聯儲勢必信用掃地。從歷史的角度看,宏觀政策的執行如果缺乏企業和私人經濟體系對政府的信任,將無一例外的會以失敗告終。
      第二,美聯儲的國債購買計劃降低借貸成本不假,但對美元的匯率有重大利空壓力。隔夜倫敦市場交易中,美元兌日元突破了一美元兌85日元的重大技術關口,跌至84.71日元,這是自1995年以來的最低點。這個破位將使得美元繼續下探79.75日元的機率大增,美聯儲又一次犧牲美元穩定來挽救經濟,美元正在醞釀進一步的大跌,這可能徹底結束自去年以來的美元強勢反彈的升勢。問題的關鍵是美元幣值的不穩定將使得國際游資不敢涉足美國,今後國債的發行將更加困難,沒有了發行國債的自動提款機,靠借貸來消費的美國經濟會更快地進入緊縮狀態。
      最後,美聯儲利用壓低國債收益率維持低利息的政策,在降低借貸成本同時,其他不利因素也應運而生。美聯儲口口聲聲要防止通縮的發生,其實卻忘了低利率和通縮只不過是雞生蛋和蛋生雞的問題,低利率政策其實正是刺激通縮的溫床。看看美國公司業績就知道,現在真是美國公司的幸福時代,目前為止,這季財報極為亮麗,約有80%的公司業績超過分析師預估,而且龍頭公司利潤較上年同期增逾40%。據標準普爾資料顯示,美國公司每一美元營收扣除經營成本後還有10.2美分,創下最高獲利紀錄。其實這就是問題所在:獲利增長速度超過了營收,這意味強勁的利潤增長更多要歸功于成本削減和效率提高,而不是商業模式的可持續擴張。
      從另一個角度看,從古典的對資本劃分上看,資本被分為流動資本和固定資本,歷史多次證明當利率過低時,將使得企業流動資本大增,這一點從企業的財報中已經顯現,目前美國非金融企業的資產負債表是五十年以來最強的時候。美聯儲的報告顯示2010年第一季度,非金融企業持有1.84兆美元的現金,比2009年高出26%。高盛調查顯示,非金融企業的現金占總資產比例為9.7%,歷史最高點!公司可以迅速變現的流動資產占總資產比例?51%,也是1956年以來的最高水位。
      這對經濟有一個明顯的影響,企業似乎在流動資金充足時更傾向于發展生產周期更長的項目,而且會想方設法通過機械化來降低人工成本。由于利息低,企業的流動資本投資周期變長,機械化的提高造成工人的工資將有下降趨勢,這本身就有通貨緊縮的壓力,不利于充分就業。沒有就業市場的恢復,美聯儲的任何救市措施,都無异于“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注:本文屬撰稿者的觀點,並不代表本報立場,也不構成投資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