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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移民的故事
( 2010-07-23 )



      從廣州到深圳這條路我是再熟悉不過了。
      以前到香港公干,多是自己開車,印象中廣深高速永遠是慢速,車接車,你超我赶。在安全方面,以前的廣深高速并非是全封閉的,所以路過東莞等地,經常有村民借助高速公路晾晒谷物、咸魚之類,印象相當不好。
      關于深圳的記憶,已變得很模糊很無關緊要。
      深圳初開發的時候,大學時的一位好友從北方到了深圳創業,有天他手拿水壺式的“大哥大”手提電話,開一輛二手的面包車(旅行車)將我從廣州接到深圳,我們站在阡陌田基上,望一望無際的農田,他告訴我這里將是他未來的王國,那邊是商業區,那邊是研究所,那邊用來開發民用住宅,最后他對我說,你知道嗎?再過十年,我就是這里的國王。
      后來過去了十年,他真的成了深圳一間著名民營公司的老板,不但有自己的產品,而且將房地產業一直做過羅湖,成為深港兩地知名的大亨。如是者又過了十年,我從報紙上獲悉他的王國倒塌了,“國王”被判刑后,我失去了他的音訊。
      我想在深圳,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啟幕落幕。
      1987年我還在中山大學工作,記得在深圳“國貿”的柜台前,看見近万港元一只手表被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孩隨意買去,朋友說,我們和她們是兩极的人。她們在物質消費上是富裕的,我們在精神上自以為是富有的,但她們貌似在鄙視我們,不管她們半夜是做舞場小姐,抑或是羅湖那邊包下的二奶,在消費上,她們顯得比我們瀟洒。
      人生無常,在那個年代,我們無法辨出誰富裕誰快樂誰是生活的主人。
      這次重回深圳,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在羅湖万象城等我以前的助理,然后忽然想起一位朋友已為人母,打算買套衣服送給她初生的孩子,殊不知轉了數圈,都找不到一件稱心的禮物,原因不是商店里的衣服不好,确實是价格咋舌。那些据說是巴黎名店直接運到的嬰儿套服,叫价3,600元人民幣,而且是不講价。開始我還以為是听錯了報价,等我确信無疑的時候,腦子里迅速除以7還原成加幣,然后逃之夭夭。
      衣服買不成,無意中走進一間出售健身器材的專賣店,很喜歡一种用于肩膀按摩的按摩墊,十多鐘功能,胜過夢中纖手,价格也不貴,只1,000多人民幣,最終沒有買去,則是銷售員一句無意的話,因為我向他詢問加拿大的保修辦法,所以他知道我是從加拿大回國的,然后他對我說:別猶豫了,買下吧,這价格對于你們100多万年薪的華僑來說,小菜一碟啦。我听他這麼說,頭都不回就走了,那种心態如同20年前看見那位隨意捏出1万元港幣買去名表的女孩一樣,莫名失落……
      這座曾是我心中的地標城市,如今傾向物欲,城市如此,校園又怎能做到冰清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