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語
話說阿Q革命失敗後,大家都以為他被送上斷頭臺、入土為安了。其實,阿Q的哥們韋小寶早就買通了一幫牢頭,私底下找了個替死鬼,將那正版阿Q救了出來。
大難不死的阿Q,在紹興府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怎麼辦?這時,兄弟韋小寶再次發揮了他治病救人的特長。但見小寶從筆挺的西裝裏掏出了一張小卡片兒,眯眼笑道:“千里之外,有個楓葉美人國,山高皇帝遠。阿Q你想個法子去那裏吧。到了那,趙大爺、革命党都抓不到你了。廟裏的尼姑、咸豐酒店裏唱歌的小姐,你也別再惦記了。楓葉國的美女呀,又多又白又豐滿。俺這趟回國坐飛機,左邊坐了個35C,右邊坐了位35E,爽得不得了啊……。”
阿Q聽得口水直流,不待小寶說完,一溜煙就往京城跑去。到了東交民巷,阿Q雖不識字,但也算機靈。瞅見巷口一個挂紅色楓葉旗的小屋,阿Q便徑直往裏闖。畢竟和小寶學過幾招凌波微步,門口兩位彪形大漢遮攔不住,阿Q一把跑到了移民官面前,咚咚地先磕了三個響頭便哭嚎起來:“大爺呀,求求您讓俺去那楓葉美人國吧!”
移民官是個鬍子花白的大鼻子,邊上還坐位頭戴瓜皮帽的老翻譯官。
大鼻子皺了皺眉:“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Q 本姓趙名桂,但他恨死了趙大爺,恨死了紹興,阿Q 決心和過去做個了斷:“俺姓Q,名字也是Q,您就叫俺QQ吧。俺沒有中文名,再也不當中國人了!”
大鼻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確實很cute,那QQ你說說為什么要離開中國呢?”
“這個嘛……”看了一眼墻上的海報,那夢露正露兩條光溜溜的美腿,阿Q 不禁吞了把口水:“中國人太醜陋,俺不做中國人了!”
大鼻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中國人怎麼醜啦?”
阿Q 一肚子的委屈,頓時如決堤的洪水:“您看,中國人沒文化,多醜陋! 有點文化的那幫人,都言必稱希臘,開口黑格子(黑格爾),閉口殺死斃鴨(莎士比亞)。”
大鼻子撲哧一笑:“那你呢?”
阿Q 一挺胸:“在這片沒有文化的土地上,俺一直痛苦地堅持做個有文化滴淫。您瞧,俺精通中國的飲食文化:宮保雞丁、麻辣雞絲、螞蟻上樹……。俺還精通文學,單單茴香豆的茴字,俺至少懂五種寫法哩!”
大鼻子點點頭:“嗯,不錯。可是中國的餐館更多,為什么一定要去溫哥華端盤子呢?”
阿Q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中國人保守守舊,不思進取,太醜陋!”
大鼻子來了興趣:“那你呢?”
阿Q一臉悲憤狀:“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俺一直就是個人間奇跡。您瞧,為了革命,為了維新變法,俺為了別人的頭顱,灑了別人的熱血,俺連自己祖宗的名姓都不要。俺容易嗎俺?革命不成,打不倒趙大爺,也搶不到趙姨太,俺當然要跑……。哦,不……,當然要保存實力,轉移陣地,到海外打天下,不正是自強不息么?”
大鼻子點點頭:“嗯,大道不行,則乘桴浮于海。可我們的民主基金會,資金有限,自從上次被那卓長仁騙走了三塊金磚,我們就不再審批反共義士的名額了。”
阿Q腦門上挂了一串汗珠子,急得大叫:“中國人不守規矩、太醜陋!坐車開車擠來擠去,到處吐痰,說話象打雷!”
大鼻子尷尬地按了一下被震得搖搖晃晃的桌子:“那你呢?”
“啊,啊,俺工作辛苦,不搶個座位就要站好久。不過俺熱愛體育,所以聲若洪鐘,身體好嘛,嘿嘿!”阿Q有點不好意思地降低了音量,一邊悄悄地用腳抹掉了座位下的痰跡。
大鼻子搖頭:“講來講去,這些缺點你也都有啊?”
阿Q 臉一紅:“橘子生在南方叫桔子,到了北方就成了金子,所以俺要去楓葉國啊!” 阿Q 也不顧這成語到底用得對不對,張口就來。
大鼻子敲了敲桌子:“可是我們也有句老話:牛牽到羅馬還是牛……。嗯,這樣吧,俺請來的這位翻譯官先生,寫了一本《醜陋的中國人》,他可能比較瞭解你們,這是我交給他決定吧。”
阿Q 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醜陋的中國人?知音啊知音,這下有戲了,哈哈!”
這時,窗外一聲驚雷,翻譯官瓜皮帽先生的臉顯得越發的鐵青。他的聲音很慢很低沉:“當年,我在日本演講《醜陋的中國人》,幾位日本記者問我,在那麼多日本人面前講這個話題,你難不難堪?阿Q啊阿Q,你說呢?我這輩子坐過大牢,吃過大苦,深知每個國人的毛病,也深知我們中國人的美德,我專挑國人的毛病來講,是因為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嚴格要求自己,自強不息。你不醜、他不醜、哪里還有醜陋的中國人呢?我批評咱們中國人,是因為我愛中國人愛得深沉。我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鬼!”說說,瓜皮帽先生的眼裏仿佛有泛紅的淚光,手微微發顫。
邊上兩位彪形大漢聞言,捋起衣袖就準備把瑟瑟發抖的阿Q給扔出門外。
瓜皮帽做了個手勢:“且慢,強扭的瓜不甜。你這樣的人,留在國內也沒用,還是給我滾出國吧。只是,以後別再拿我的書當你的擋箭牌了!”
阿Q 的心,像坐上了過山車。原本面如死灰的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Anyway,阿Q 先生終于成功了。數年之後,阿Q 端坐在楓葉國的家中,照鏡子。鏡子裏的阿Q ,整容顯然不太成功。因為他不小心在雪地裏滑了一跤,把剛剛隆高的鼻子給摔掉了。
阿Q 咧嘴一笑,運用起了他的精神勝利法:嗯,整不成布拉德皮特,好歹也整成麥克杰克遜。下一步,再漂白一下,趙大爺他們就徹底認不得俺啦。改明再背誦他幾句雪菜(雪萊)的詩歌,就可以去泡隔壁的洋妞了。阿Q 越想越美,無比滿足地睡了。
窗外,Cypress山上,松柏蒼蒼。Deer Lake湖畔,楊柳依依。
遠處,仿佛有人在輕聲吟唱:
“吳剛伐樹我洗缸,古今相遇一感傷;
千年揮斧樹仍在,井蛙洗缸費思量;
屈原徒懷家國恨,諫臣鮮血灑刑場;
多少捶胸扼腕事,端賴幾人不尋常。”
阮籍的詩歌創作
許正麒
建安文學之後,出現了正始文學,代表作家僅有兩位,他們便是阮籍、嵇康。
正始時期,代表世族大地主利益的司馬氏,在逐漸掌握了魏國的軍政大權之後,與曹魏統治者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政權的鬥爭,政治異常黑暗。阮籍、嵇康都有較進步的政治思想,不滿現實的腐朽。他們看到司馬氏假“名教”以達到自私的目的,便以老莊的“自然”與之對抗,尤以阮籍最為突出。
阮籍(210─263),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人。他處於魏晉易代之際,在統治階級內部的殘酷鬥爭中,不僅抱負無由施展,自身的安全也沒有保障。於是轉而崇尚老莊思想,對黑暗的現實採取了一種消極反抗的態度。他把這種寓藏在內心的、無由發泄的痛苦與憤滿都在詩歌中,這就是著名的八十二首五言《詠懷詩》,表現了詩人複雜的思想感情。
如《夜中不能寐》一詩:
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
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
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
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這詩表現了生活在黑暗現實裏的詩人內心苦悶。
在魏晉易代之際,最刺激詩人心靈的是政治的恐怖。《嘉樹下成蹊》一首寫道:
嘉樹下成蹊,東園桃與李。
秋風吹飛藿,零落從此始。
繁華有憔悴,堂上生荊杞。
驅馬捨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況戀妻子。
凝霜被野草,歲暮亦云已。
詩人通過自然景物由繁華而零落憔悴的過程,形象地揭示出曹魏政權的由盛而衰,表現了自己生命難保的憂懼心情。
在《一日複一夕》中,阮籍儘管有懼禍的思想,但對暴虐的現實政治仍表現了一種守正不阿的品格:
朔風厲嚴寒,陰氣下微霜。
羈旅無儔匹,俛仰懷哀傷。
小人計其功,君子道其常。
豈惜終憔悴,詠言著斯章。
詩人用朔風微霜比司馬氏的肆暴,用走獸飛鳥比小人的逢迎馳騖,用羈旅比自己的寡儔,清楚地表現出時局的狀況和詩人的處境。
《詠懷詩》繼承了《小雅》和《古詩十九首》的修辭技巧,但比興手法的大量使用,則又顯然是受了楚辭的影響。
所以阮籍不僅是建安以來第一個全力作五言詩的人,而且能吸收多方面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