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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通脹? 通縮? 滯脹?
( 2010-07-04 )





  未來是通脹?通縮?還是滯脹?的確到了需要做一個判斷的時候了。
  跟一年前一樣,一旦危機升級,隨經濟步入低迷,美元長期牛市、通縮和蕭條經濟學回歸的判斷又會出來。
  經濟重陷低迷,美歐銀行擴張意願重歸淡薄,美國的M3自危機爆發以來一直在跌,消費信貸余額也一直在萎縮,美歐核心通脹都降到了歷史低點。而另一方面,政府舉債達到沸點。歐洲除了“豬仔五國”,德法也被拖累至歷史最差財政紀錄,美英為清理私人部門爛賬而債臺高築,而日本政府早就喪失了能力。
  債務問題(即過度負債)是西方世界此次危機的癥結。
  第一輪救助,政府無非是將把私人部門債務轉移到政府部門賬下,使得數十年高福利制和一輪又一輪凱恩斯主義財政政策所積累下來的財政風險凸現出來,最後是扛不住的國家最先爆發償付危機。
  西方要最終走出這場危機,就意味範式的徹底轉換(經濟再平衡),從入不敷出回歸勤儉持家和量入為出。這也意味政府、企業、家庭都要去杠杆,誰也跑不掉。
  可無論是誰,收縮式的“去杠杆”是一個經濟再平衡的“死胡同”,根本無法帶領經濟走向平衡。“去杠杆”所產生的被動儲蓄很難持續提高儲蓄率、降低負債率。因為被動儲蓄(對于政府來說是削減開支)會導致消費下降,緊接是企業利潤下降、失業上升、收入再下降,負債率(負債/可支配收入)分子分母都在做減法。
  經濟要重新走向均衡,可支配收入必須重歸增長,必須重新呼喚“企業家精神”,需要出現“熊彼得式”的創業活動和就業的集群式迸發。從產業空心化回歸“再工業化”。這是美歐經濟再平衡的唯一選擇。迅速找到新的財富模式,依靠經濟和稅收的高速增長來解決債務問題,那當然再好不過,可發達國家經濟下一輪高增長的動力來源和產業依托在哪里呢?
  負債高企,政府債券就發不不去,希臘等非儲備貨幣國家,或只能簽城下之盟,勒緊褲腰帶,儘管國內政治承受動蕩的風險。對于儲備貨幣國家,用通貨膨脹減輕或擺脫債務負擔(債務貨幣化)無疑是理性選擇,這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這裏並不需要什麼“陰謀論”,這是一個簡單的經濟邏輯問題。
  前IMF首席經濟學家、哈佛大學教授、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肯尼斯.羅格夫曾一再指出,如果美國的財政赤字繼續上升,國債余額/GDP比超過90%,長期利息率就會上升,美國經濟增長就會受到嚴重影響,而美國的債務負擔會進一步急劇上升,到那個時候,“用通貨膨脹擺脫債務的誘惑將是無法抗拒的”。根據美國經濟學家的計算,如果美國通貨膨脹年率達到6%,只要經過4年,美國的國債余額/GDP比就可以下降20%。
美國國債中,外國投資者持有的比例越高,通過通貨膨脹擺脫債務負擔的誘惑就越大。而事實上,美國國債的30%賣給了外國人,中國是美國國債的最大外國買主,到2009年底,在所有外國投資者持有的美國國債中,中國占了24%。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相信美國人的國家利益在于強勢美元。而事實上,自2002年4月至今,按美元指數(一籃子貨幣)衡量,美元已經貶值了40%。儘管今後的某些時段美元可能走強,但美元貶值的長期趨勢應該不會改變。弱美元增加美國製造的競爭力,縮減經常專案赤字,美國今天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需要出口驅動型增長。
  美國龐大的對外投資隨美元貶值而獲得巨大的資本盈余,能最快速地降低淨債務率。從理論上說,只要美元充分貶值,美國的海外資產和投資收入的增長完全可以抵消掉它的債務負擔。在一些年份,美國經常項目逆差相當大,但當年的外債余額(更嚴格的說法是淨國際投資頭寸,即NIIP)卻不增反降就是這個道理。更關鍵的是,弱美元將整體抬高傳統工業領域的運行成本,換句話說,只有傳統的資源和能源泡在“水中”,才能從根本上保證大量的投資源源不斷地進入低碳行業,並充分保證這些投資的安全,假如美國尋找的下一個長周期的發動機選的是“低碳”的話。這聽起來又像是一個“陰謀”。
  我們講的美元貶值,更有意義的其實是其購買力。當然,當歐洲、日本是“更爛的蘋果”時,美國就能最大限度獲得貨幣霸權的好處,大量資金回流美國,通過掠奪別人的份額,而使美國政府獲得更多的融資,長期公債的利率被避險的買盤壓低。比如自去年12月份開始的這輪美元反彈,美國10年期公債利率就從4%下降至目前的3.2%。但是,這種美元的反彈,並不伴隨購買力的反彈,無非是紙幣爭相貶值的惡性循環。而此次危機的悲劇恰在于紙幣價值的幻滅,當危機發生,全球的政策制定者總是傾向借貨幣貶值為錯誤埋單。從長遠來看,這一做法終將引發紙幣的“信用危機”,美元與黃金的比價已經把這一趨勢提示得淋漓盡致。
  儘管需求因實體經濟放緩復蘇而遭到重挫,但因為被貨幣泡在水中,能源、礦藏價格雖有所回落,但依然高企。經濟一旦進入下一輪補庫存周期而企穩,危機期間大量注入的貨幣回到金融市場和實體經濟,這就是我們見到從去年3月至今的所謂“再通脹”的過程。如果在目前全球大宗商品價格水平上再次出現飆漲,那麼全球的通貨膨脹可能失去控制。
  許多人認為美聯儲會及時實行退出政策。在理論上,中央銀行應該有足夠的政策工具回收流動性,但是,在實踐中貨幣當局回收流動性的決定卻遠比釋放流動性要艱難得多。在經濟尚未明顯升溫之前,任何貨幣當局都是不敢輕舉妄動,主動及時地回收流動性的,誰敢去背負通縮的罪責呢?所以一旦金融機構信貸意願有所提升,瞬間通縮預期與通脹預期可能一夜之間就發生切換。這一幕剛剛發生過。
  有很多專家揭示過美國政府在隱蔽通脹。我相信美國應該通脹了,特別是加上油價的堅挺和糧食價格上漲。如果油價能長期扛,美國經濟“滯脹”的狀態應該會出現。當然,美國人發明了個“核心通脹”的概念,剔除油和糧食,你也可以將未來理解為“低增長和低通脹”的搭配。
  某種程度上講,全球儲備貨幣國家量化寬鬆之後,非儲備貨幣陷入資產泡沫和通貨膨脹的水深火熱之中。
  資產泡沫之下,全社會勞動生產率停滯,這就是所謂經濟“滯”的根源。而另一方面,因為害怕泡沫破裂的衝擊而貨幣遲遲不敢實質性地收緊,致使成本不斷抬升,這就是“脹”。這兩種搭配當然是最不好的經濟結果,即形成所謂的“滯脹”——不是說經濟停滯或者負增長,而是過往的經濟增長原動力漸次枯竭。
(摘自《每日經濟新聞》,作者劉煜輝)

      中國是下一個  消費超級大國?

      上海淮海路550號的居民是個非比尋常的外來戶。這個家喻戶曉的芭比娃娃在中國正成為消費文化大使。上海開設了全球最大的芭比旗艦店,以紀念芭比50周歲。這可不僅僅是場派對,還是個市場營銷的開始。芭比娃娃市場若要繼續增長50年,就必須在中國做大。
  如果世界上人人都像2007年的普通中國人(比如)王先生或王女士那樣消費,地球資源足以養得起我們大家。但是,王先生/女士都想跟上太平洋彼岸的瓊斯先生/女士。這也難怪,人性如此。
  近幾年來,地球上的大公司已開始依賴于王們趕上瓊斯們。美國經濟下跌,歐洲無力挽回頹勢,所以全球製造商和餐飲連鎖店紛紛拼命刺激中國人的胃口。上海就是他們攻占的橋頭堡。所以,當政治游說者趕往北京、製造商擁向廣州之際,零售巨頭們幾乎無一例外地選擇上海,作為他們在華總部和首家展廳所在地。地球觀察研究所所長雷斯特.布朗說:“中國縮短了歷史……中國人的消費顯示重組世界經濟的必要。”
  跨國公司和中國政府都在力要把中國打造為最大的購物者。這個目標正在上海實現。據估算,上海居民平均二氧化碳排放量現已超過東京、紐約和倫敦。該國其他地方要趕上上海尚需時日,而趕上上海正是中國所想要的。
  與此同時,零售市場擴大的同時也日益雷同。駐上海的市場營銷顧問保羅.弗倫奇表示,問題在于旨在製造美好生活形象的購物中心,並不反映大多數人的生活現實。“他們建起越來越多的購物中心,裏面擺滿奢侈品牌,就像蘇聯時代的電力廠一樣,不是因為需求而是為了面子。中國官員都想要一座購物中心,以顯示他們的城市走上國際舞臺。”
  這些大商場的建立是為了催生欲望,而不是滿足需求。許多都被當地人嘲笑為鬼購物中心,因為它們吸引的顧客少之又少。但在上海,它們隨處可見。如徐家彙路口四周有6座大商場。其中就有號稱擁有雅詩蘭黛化妝品、勞力士手錶等奢侈品牌的東方商廈。某個工作日的上午,筆者經過旋轉門時,看不到裏面有一個購物者,甚至連個閑逛的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