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省立法挑戰面罩
( 2010-04-02 )
戴面紗的穆斯林婦女。
魁北克省執政自由黨政府最近提出法案,規定婦女在接受醫療保健、政府資助語言學習、汽車保險等公共服務時不得戴面罩,必須以真面目示人。對于不遵從規定的人,省府機構將拒絕提供服務。
法案所指的戴面罩的婦女,是某些極端堅持伊斯蘭教傳統的少數族裔穆斯林女性。在實行多元文化政策的加拿大,聯邦和省、區政客,對宗教、少數民族等問題多敬而遠之,以免弄不好惹火燒身。魁省當局為什麼要對這類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敏感問題,采取立法行動?原因是政府在遷就、通融宗教習俗和堅持政教分離原則上,碰到難以調和的實際問題,不得不訴諸立法解決。
事緣滿地可一名穆斯林婦女納伊瑪·阿赫美德(Naema Ahmed),從2009年8月開始,參加一項為期33周的法語課程。她辦理入學手續時,從頭到腳披罩袍。當時她曾應學校職員的要求,脫下了罩袍。但當她到班級上課時,卻以班上有男生為理由,拒絕除去遮住臉孔的面罩。
在隨後的11周裏,阿赫美德為是否戴面罩的問題,和執教的女老師展開了拉鋸戰。她最初同意除去面罩參加某些語言練習,後來又改變主意,堅持在班上穿罩袍。老師常常不得不中斷學生之間的口語練習,來遷就阿赫美德——因為她拒絕除去面罩,和班上的男生對話。
課程到了第二個11周階段,法語女教師實在忍無可忍,于是直接向校長投訴。校方再次要求阿赫美德除去面罩,但她堅決不讓步。由于魁省移民廳全額資助這項課程4,000元的開銷,校長向該廳反映了問題。最後校方取得移民廳長詹姆斯(Yolande James)同意,要求阿赫美德退學。
這一場看似範圍很小的衝突,卻帶出了一個不容小覷的問題——在奉行政教分離、人人平等原則的魁省以致整個加拿大,如何既寬容宗教習俗,又堅持政教分離,確保男女平等原則?顯然,阿赫麥德一己的宗教自由,妨礙了其他移民和少數族裔學習法語的世俗自由。她拒絕除去面罩和男同學對話,有違男女平等學習的原則,影響了正常的教學。魁省政府除了要求她退學,別無他法。為了杜絕今後發生類似情況,才決定立法予以規限。
魁省自由党省長莊社理(Jean Charest)表示,立法是為了維護男女平等原則和公共服務機構的世俗性原則。這兩個理由應當說是站得住腳的。首先,迫使婦女戴面罩,是中世紀穆斯林社會男尊女卑的陋習。伊斯蘭教最權威的經典——《可蘭經》,并沒有規定婦女必須戴面罩。今天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婦女,正據此爭取不戴面罩的權利。魁省的立法,符合這一進步潮流。
其次,如果遷就這種宗教習俗,將為醫療保健、駕照考試等必須“驗明正身”的服務造成困難。屆時勢必要由女性政府雇員,在無男性的場所,為戴面罩婦女提供專門服務。這不僅浪費資源,對多數民眾不公平,更嚴重的是使公共機構的世俗性質受到侵蝕,違背了魁省和加拿大奉行的政教分離原則。
一些英語傳媒批評立法迎合了魁省法裔民族主義分子的反移民情緒。滿地可穆斯林組織也以戴面罩的婦女人數極少為理由,質疑立法的必要性。但他們都回避正面批駁莊社理提出的兩條理由,可見立法有其必要性和正當性。
看來,通過立法限制一些不合時宜,甚至屬于糟粕的文化或宗教習俗,不僅無損少數族裔的地位,而且有利于加拿大多元文化社會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