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這個詞在中國大陸可以引發很多種情緒,或羡慕,或嫉妒,或憤怒,或不屑……皆因有關他們揮霍鋪張的“炫富”新聞已成焦點。最近,江蘇計劃用兩年時間培養1000名私營企業家後備人才,主要針對大型私營企業的接班人或成長型私營企業的負責人,由此,“富二代”將得到進中共黨校學習的機會,還可以到國家企業掛職鍛煉。消息一出,反彈聲一片。
“富二代”一詞首先出現在香港鳳凰電視的《魯豫有約》節目中。該欄目對“富二代”的定義是:1980年代出生,繼承過億家產,指的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最早一代私營企業家“富一代”們的子女,如今他們靠繼承家產,擁有豐厚財富。
父母有錢 不怕子女花
中國人喜歡給予子女最好的學習、生活條件,送他們出國學習、遊玩,並不注重他們實際能力的培養。不少富人的子女在國外的花費高得驚人。資料顯示,在海外的中國普通留學生一年生活費10萬元人民幣左右,但富家子弟都超過100萬元,有些在美國留學的孩子一年花費甚至超過200萬元人民幣,有人這樣描述富二代:錢是大把大把地花,酒是大碗大碗地喝,唯獨缺乏創業鬥志,實際能力平平,一旦掌管家業,很快將祖業虧空。
目前,社會上普遍對“富二代”有微詞,認為他們是炫富一代、自我的一代,是金錢萬能的一代,相當一部份人認為,應先教會“富二代”們如何做人。還有許多人指出,培訓富二代的費用,不應由政府來埋單,“不管怎樣,用納稅人的錢為本來就已經很有錢的富二代搞免費培訓,這有違社會公平。”
“富家多敗兒”太絕對
今年以來,“富二代”接二連三惹事,憤怒的網民們給“富二代”貼上了負面標籤:愛飆車、愛炫富、愛惹事生非……“富家多敗兒”的說法似乎又得到了新的印證。但也有人認為,“壞孩子”終究是少數。
吳翔輝生於1983年,從澳大利亞回國後,加入家族企業,“目前經營房地產、水電站、銀行押運、酒店等業務,我負責全面協調和處理公司的業務。”他坦言:“我們是踩著別人的肩膀上做事業,絕對比沒有資金快很多,這就是優勢。”
蔡潔儀生於1984年,“小時候就被父親送到一個普通親戚家,不知道父親多少財富。”“畢業時父親問我,是否想過未來的規劃。我說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建立一個服裝品牌。父親說可以試一下,就給了一筆資金,可是根本不夠,目前我還處於累積資金階段。”蔡潔儀說:“正在朝夢想前行。”
1981年生的梁爽認為,自己和普通的80後沒有太多區別,“外界對富二代的關注,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壓力。”
七成人指“小富豪”愛炫富
有網站發起過一項“人們心中的富豪”的調查問卷,吸引了上萬名網友參加。認為“現在的富豪很低調”、“發家清白”的網友,比認為“富豪一副勢力相”的網友多兩個百分點,清華大學統計學專家分析,這說明很多網友看到的富豪其實很隨和。
而在“愛顯擺的都是什麼富豪”的調查中,高達72.03%的網友認為是資產僅百萬的小富豪,其中,網友們認為這些愛顯擺的小富豪中,以暴發戶和富二代為主。
有心理學家分析,富二代在寵溺中長大,價值觀和上一輩會很不一樣;而“暴發戶”的知識體系生活閱歷跟不上外在的物質變化,因此喜歡用炫富引起注意。
一方面,人們看到,中國的富豪和他們的子女正在變化,“不是都愛顯擺了”;另一方面,更多的人看富豪、看“富二代”的眼光也在變,變得更加平和了。
要求比較高 擇偶相對難
廣東番禺的“富二代”阿斌(化名),從海外的大學畢業後就回歸到家族企業,他的職務是副總經理。剛畢業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給他買了一輛價值百萬的寶馬車代步,希望他努力工作繼承父業。父親一直是阿斌心目中的偶像,所以阿斌對父親是很尊重的。他的父親處理事情既認真又嚴格,經常教導他說:“一個男人之所以被人尊敬,並不是因為他很有錢、會玩,而是因為他會認真面對自己的事業。”潛移默化,阿斌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習慣,每個工作日都準時上下班。阿斌說,像他這樣的人,要是沒個事業沒個追求,生活都不知變成什麼樣了。據《番禺日報》報道,現在的阿斌除了上班應酬和參加一些社團活動,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開寶馬車去相親。擇偶難,在“富二代”的身上體現得尤其突出。在阿斌的電話本上,寫滿了女孩子的電話,但沒有一個能打動他的心,或者能夠通過他父母的考驗。阿斌希望自己的妻子有見識、有見地、表面要時尚、骨子裏卻傳統;就像鄰家女孩那樣,稍稍有點漂亮,能帶得出去,有點見識,有點思想就可以了。而且出於父母的要求和繼承家業的壓力,他只得謹慎選擇,希望找到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女孩。
富家女找對象更是困難。阿May的父親擁有過億的家底,因為從小就在國外受教育,所以非常獨立,在父親的公司做起事來果斷潑辣,與人交往總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說到婚姻大事,除了要求男孩的基本條件好,她還特別希望未來的丈夫有大氣、孝順自己的父母、工作上有能力、有上進心而不花心。阿May說,要找到這樣條件的男孩真不容易,所以每當家裏人向她問起戀愛的事,她總是應付地說,“隨緣吧”。
“我要好好讀書 長大當城管”
富人的子女稱為“富二代”,窮人的子女被稱為“貧二代”或是“窮二代”。“富二代”也好,“窮二代”也罷,都有典型的社會品質特征。一方面,民眾對“富二代”聲討不斷;另一方面,又有好事者給“窮二代”制定了18條標準:“在改革開放中的普通工人、農民以及未能享受政策帶來的財富的人依然貧窮,將這類人稱之為窮一代,而他們的子女由於基礎環境差,同時得到教育少仍然未能擺脫貧窮,稱之為窮二代。”多數人認為,窮二代不僅自身生活困苦,還容易成為社會不穩定的根源。民間俗語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很多人認為現在的社會已經開放,向上流動的機會變多,而實際上,這種流動在起點的機會上已經不平等,貧窮人家的代際循環成了客觀的現實。
曾經,在民工子弟學校的主題班會上,有一個很老套的問題設計:讓孩子們說說自己的理想,孩子們有說要開包子店,有說要賣餅子,有說要開皮鞋美容店的,偶爾有一兩個說要當“超級男聲”或“女聲”,則立馬引來一陣哄笑,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則說:“我要好好讀書,長大之後去當城管。”“我當城管,在街上碰到媽媽的菜攤時,可以慢慢追,慢慢攆!”這就是她唯一的理由。有評論說,“貧二代”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貧窮,而在於貧窮的這種“世襲”的狀態。他們的理想沒有超出父母的職業,但是最令人擔憂的是,他們的理想可能會真的“實現”。
有網友在博客(BLOG)中寫道:“今天,我在樓下小賣部買東西,發現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扛著一袋至少有三十斤重的大米走過,原來老闆要她外出送貨,我忍不住指責老闆:你不知道使用童工違法嗎?老闆怯生生地用河南話說:那是俺孩。法律問題一下子變成了道德倫理問題。我一般對這類問題感到無助。老闆說,生意不好,不敢再僱人了,只好委屈孩子了。然後嘮叨說快開學了,學費還不太夠。最讓我感動的是小女孩扛著大米從我身邊走過時,衝我友善地笑笑說:叔叔,不沉。於是,我掏光了身上的零錢,從那個小店買了一堆家裏根本不缺的東西。其實,真的不用麻煩黨為這幫不差錢的少爺們上黨課,過幾天窮日子啥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