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長指揮下,河南省一監獄舉行防暴演練。
今年6月1日到6月10日,325名監獄長在河北保定的中央司法警官學院——司法警察的最高學府——接受培訓,學習維持監獄安全穩定和突發事件應急處理;6月24日,第二批356名監獄長開始培訓。這些監獄長,領導中國大陸30餘萬名監獄警察,“切實提高保持監獄持續安全穩定的能力”,是此次培訓的重點。
據《新京報》報道,對於此次監獄長培訓,司法部監獄管理局副局長劉國玉評價為,“高規格的工作力度是歷史首次。”6月2日,中國司法部部長吳愛英在培訓班開班儀式上講話,兩個多小時的講話中,“切實提高保持監獄持續安全穩定的能力”是吳愛英著重強調的內容。
高牆電網不等於銅牆鐵壁
諶亞新是湖北蔡甸監獄的監獄長,他說,培訓中有9堂授課和輔導報告,4堂內容是關於維穩和應對突發事件的,大半時間都在學維穩。
近幾年中央對監獄系統投資力度大,監獄通過布局調整,基礎設施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諶亞新說,但一些監獄因此產生一種麻痹思想,認為監獄高牆電網,成了銅牆鐵壁。有一處新建監獄,兩個犯人從下水道逃跑了,事後檢查發現,監獄的下水道與外面街道下水道相連,且沒有隔離措施,“其實任何設置都首先靠人,監獄沒有絕對的銅牆鐵壁,安全隱患隨時存在。”
來自甘肅的平涼監獄監獄長宋文舉直言,過去監獄對監管安全並沒有引起足夠高的重視,一些監獄甚至於流傳著一些說法,“監獄不跑人,哪裏還跑人”,“監獄跑人是正常的”。
2008年4月11日,四川省重刑犯關押點——川中監獄重刑犯羅尚林出逃,川中監獄是四川省內著名的重刑犯關押點,關押的服刑人員大部分都是無期或死緩,高牆和電網密織,崗哨眾多。但羅尚林卻在當晚20時以打水為借口離開勞動崗位,化裝後“混”出了監獄的大門,在眾目睽睽下,乘車悄然離開。
據《成都商報》報道,羅尚林出逃時穿的不是監獄的囚衣。據警方透露,他穿的是親戚送來的衣物,並且沒有監獄的標記。而通常情況下,監獄都會對類似的衣物進行專門的標記,以區分識別身分。至於衣服因何沒有做標記,以及羅尚林是如何在逃離期間換掉囚衣的,川中監獄方面沒有說法;而對於羅尚林怎樣“突破”到達監獄大門必經的三道厚重鐵門,一位獄警的回答是:因為是在勞動,羅尚林所處地點已在三道鐵門之外,“在躲過獄警和崗哨的視線後,沿著監獄內的高牆繞走大半圈即可到達監獄正門。”
在4月11日晚,川中監獄在例行的點名中發現少了一名服刑犯,隨即鎖定為羅尚林,並連夜展開布防。次日,在懸賞公告發布的同時,檢察機關也參與其間,對當晚值班的獄警展開了調查,“整個監獄都緊張了起來。”一位獄警稱:“壓力真的很大。”
脫逃方式漸暴力 襲警更頻
在此樁越獄案之前,川中監獄還發生過“死囚越獄案”。2004年3月28日晚,川中監獄十監區死刑犯李進劍與同監獄八監區死刑犯洪金星經過策劃,越過有重兵把守、高達6米多的電網高牆後,在外圍的接應下逃之夭夭。
今年6月2日凌晨,安徽省阜陽市九龍監獄有一名服刑人員越獄。
越獄者名叫曹輝,因盜竊罪被判刑6年,因為有些技術,在監獄一直擔任電工。當時曹輝爬上梯子修理高牆附近的電線,乘人不備逃脫。
據悉,近年監獄脫逃事件發生率下降,但是脫逃方式更加暴力,罪犯多數採取襲警手段,“去年發生兩起,造成兩名警員犧牲”。保定監獄2008年發生的3·12脫逃事件成為這次培訓的警示案例。2008年3月12日晚上22時,保定監獄一重刑犯駕駛吊車,連續衝開四道鐵門,逃出監獄,“造成個別地區恐慌,影響和損失很大”。
“維穩”話題一直未變
中國改革開放30年,“維穩”(即維持穩定)一直是個不變的話題。改革開放初期,維護社會治安、打擊犯罪處於首要地位。1990年代末,由於企業改制破產等問題引發的矛盾十分突出,關注民生、維穩促和諧成為主基調。在此背景下,以維護社會穩定為目的的協調機構——維護穩定工作辦公室應運而生。
據《南風窗》報道,目前中共中央設有“中央維護穩定領導小組”,下有常設辦事機構——中央維護穩定辦公室,在中央政法委員會機關辦公。“維穩辦”在各地的建立是近幾年的事情,據知情人士透露,今年維穩工作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1至3月份,主要是確保全國“兩會”順利召開;第二階段,4至7月份,主要任務是圍繞取締法輪功十周年,嚴防法輪功等組織的破壞;第三階段,8至12月份,主要是圍繞慶祝中共建政60周年。
北京市崇文區“維穩辦”主任徐金孝說:“‘維穩辦’是一個合署辦公性質的常設臨時機構。為什麼說是常設的呢?因為政府的大政方針是穩定壓倒一切,穩定是一項長期的戰略任務;為什麼又是臨時的呢?因為辦公室沒有單獨的人員編制,人員從各有關部門抽調。”
強化情報信息工作,是各地“維穩辦”最主要的任務。“加大情報信息溝通和分析研判的力度,做到關口前移,防患於未然,是化解突出矛盾糾紛、牢牢掌握穩定工作主動權的前提和基礎。”但依靠有限的人手顯然無法達成這一目標。
由此,走民眾路線,大量發展“維穩信息員”,及時掌控危害穩定因素就成為“維穩辦”工作的主要方式。據瞭解,信息督導員的任務是:分布在轄區每一個角落,第一時間掌握危害穩定的信息,“早發現、早調處、早化解”。
據瞭解,目前各地“維穩辦”尤其是基層人員少、隊伍不穩定是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
湖南常德“維穩辦”一位人士表示,鄉鎮的工作任務比較重,重中之重還是經濟建設、招商引資、項目建設,而且在上級考核中所佔分值比較大,對於維穩這項不能直接產生經濟效益的工作拿先進奪紅旗當然好,應付的成分也比較多;“鄉鎮在經費使用上的傾斜,從各村鎮的情況看,首先是保證吃飯,然後是經濟建設,其次才是其他,而維穩顯然屬於其他類。”
輪訓“一竿子插到底”
今年9月,中國大陸將有近千名縣級法院院長分四批接受培訓;最高法院還將用一年時間把全國中級法院、基層法院院長輪訓一遍。這些即將採取的舉措將中國正如火如荼進行的基層官員培訓推向高潮。
自2008年底開始,全國60多萬村支書、3500多名縣級檢察長、2000多名縣委書記、3000多名縣級公安局長、2000多縣紀委書記、600多名監獄長分期分批地接受集訓。中央黨校教授葉篤初說:“像這樣大規模地、一竿子插到底地對基層官員進行培訓在新中國成立以來也是罕見的。”
據統計,中國目前的官員,包括基層官員在內,人數超過1600萬。而早在2003年,時任國家信訪局局長的周占順就曾公開表示:在當前民眾信訪特別是集體反映的問題中,80%以上是基層應該解決也可以解決的。“中國正處於社會轉型期,機遇與挑戰並存,對處於一線的,和民眾接觸最多的基層官員駕馭複雜局面、解決現實矛盾、維護社會穩定能力也是重要的考驗。”
從2月18日至5月底,全國近3000名縣級公安局長先後分6期進京參加了培訓,值得關注的是,諸如貴州省公安廳長談“甕安事件”、遼寧省公安廳長談“蟻力神事件”等備受爭議的案例也被安排到培訓中,以此探討如何處理群體事件。“基層官員的工作能力關係到共產黨事業的興旺發達,關係一個國家的長治久安。”葉篤初用一句話點明了新一輪大規模培訓官員的根本目標。
製造事故 四人脫逃
界首,是安徽省阜陽市所屬的一個縣級市,毗鄰河南沈丘、鄲城兩縣,離鹿邑也不太遠。5月23日,發生在當地的一起集體越獄事件,讓這個皖西北小城一夜之間成為輿論注目的焦點。
5月23日凌晨1時35分左右,界首市看守所12號監室內,在押人員郭文武兩次毆打同監室人員,看守所值班警員聞訊及時趕到現場加以制止,當晚值班的副所長馬輝則請求武警予以支持,並准備給郭文武加戴械具。接到求助後,武警中隊長立即帶領三名武警前來協助,進入監管區二道門時,還留下一名武警把守。
馬輝未將二道門上鎖就來到打架的12號監室門前,馬輝打開房門,早有准備的王漢玉突然躥起,用腳鐐砸向馬輝。
馬輝一躲閃,王漢玉趁機衝出監室,其他三名在押人員隨即往外衝。王漢玉在翻越看守所一道門時,被大門上的鋼筋矛刺穿大腿主動脈血管,流血過多,經搶救無效死亡,其余三名在押人員闖過未上鎖的二道門,翻越看守所大門後脫逃。5月28日,逃跑的三人被緝拿歸案。
據《安徽商報》報道,據警方後來審訊獲悉,此次越獄事件,王漢玉從今年春節期間就已經開始策劃了,具體實施,應該是在事發前一天的晚餐時,王漢玉用衛生紙寫好紙條,通知了其他三人具體的出逃時間和方法。
王漢玉沒念過什麼書,但學過6年功夫,“搶劫金店時,沒有用工具,而是抬起腿,劈開了櫃台。”高傑說,如果王漢玉越獄成功,對社會的危害將極大。此次事件中暴露出一些問題,警方正在調查。比如,從監房到大門有約一百米、數道門,四人是如何闖過數道關卡而翻門的?王漢玉是重型嫌犯,平時帶著腳鐐,但事發當晚,腳鐐卻是打開的了……
古稱班房牢獄 禁酒不禁飲料
西方很早就以“監獄”名之,古今似無太大差異。中國監獄名稱的變化卻很頻繁,三千多年至少變換過五十種左右的名稱,其中“囹圄”(身陷囹圄)、“班房”、“牢獄”(牢獄之災)、“勞改隊”等皆為世人熟知。
中國現有監獄近七百所,規模較大,以關押數千人為主。個別監獄(勞改農場)關押高達數萬人。一位來自西部地區的監獄長感歎,目前監獄的經費無法保障,每年缺口1500萬以上。在這樣的窘境下,監獄的很大一部分精力還要用來“謀生”。
中國監獄長期封閉,不對外開放,外界知之甚少。近幾年,當局提出要規範執法行為,人性化管理,監獄改革由此開始。如自2004年5月1日起,《監獄服刑人員行為規範》發布,其中“服刑人員”代替了“罪犯”的稱呼;舊規範中常見的“不准”和“不得”等禁止性用語改作了陳述式的指引性語言;原來的58條規範減少為38條。但在監獄執法行為上,法律條文嚴重滯後,監獄不成文規定層出不窮,各有千秋,例如,有些監獄規定,“罪犯一律光頭,每月兩次以上剃頭,不准蓄鬍鬚。當月釋放人員可以不受此限制。”還有的監獄規定,“不准抽十元以上香煙,喝任何水酒,允許喝飲料”,等等。
殺人犯改名入獄 自稱孤兒獲輕判
廣東省連州市人成瑞龍在五年間持槍作案,殺死十人,然後,如人間蒸發一般,不見蹤影。今年5月31日,南昌警方發現,化名“周全”的成瑞龍就在江西的一所監獄內,因搶劫,“周全”被判有期徒刑7年,正在服刑。
據《南昌晚報》報道,江西警方表示,“入獄時,成瑞龍看上去很瘦弱,他自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因為生活所迫才犯罪,以此博得了看管人員的同情,被當成重點幫扶對象。”因為表現好,成瑞龍獲得減刑,本可於去年下半年出獄,但在2008年上半年,他怨恨獄警沒幫他爭取到一個提前出獄的獎勵機會,毆打了該名獄警,刑期延長至今年。
中國曾與加拿大合作,在大陸開展培訓女性陪審員項目,為女性提供法律幫助。
廣東韶關監獄曾開展法律咨詢活動,為服刑人員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