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留學生新貴們在美國校園精彩炫目的生活方式。
今年是美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三十周年,兩國在政治、經濟等不同領域上,這些年來有著一定的接觸,甚至有過不同程度的摩擦。然而,在教育這個環節,衝突不但極小,而中國民間對美國的教育方式一般甚有好評。從中國到美國升讀高等院校的學生,正不斷的增加,而美國也是華人留學首選國家之一。有些家庭自己節衣縮食,也要送子女到美國留學,因此中國的留美學生,尤其是70年代80年代那一批,給人的印象是生活節儉刻苦。隨著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以來,中國的留學生群體同時經歷了時代變遷。在中美關係的影響下,每一代留學生都有著鮮明的時代印記。當奢華時尚的大陸留學生新貴開跑車,出入於美國的校園,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也改變美國社會對於大陸留學生的觀感。
就讀美國加州帕沙迪納頂尖藝術學府“藝術中心學院”(Art Center)的中國留學生楊洋說,每天開哪輛跑車上學主要取決於心情。他接受訪問那天因為心情比較放鬆,所以開了輛銀色的豪華跑車Aston Martin。
在他家的車庫裏,包括保時捷等另外兩輛跑車,都色彩亮麗造型各異,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價值在十萬美元以上。
隨著中國經濟迅猛發展,越來越多來自大陸的留學生新貴出現在美國校園,他們奢華時尚的生活方式,徹底顛覆了原先中國留學生清貧苦讀的刻板印象。
中國留學生從公派,獎學金贊助,到自費留學,經歷時代變遷,生活方式也呈現180度大轉變。十年前,部分中國留學生入學後收集學長使用的舊傢具和電器,騎自行車遠道採購便宜蔬菜和食品,都是為了省錢。而當今的留學生新貴,則講究生活品味,引領流行時尚。
自費學生 大學寵兒
南加大會計系學生姚楠,曾經擔任中國學生會最年輕的主席。她說,周邊同學無論本科還是研究生,現在拿獎學金的比較少,考慮到南加大一年4到5萬美元的學費,能夠自費來上學,家境好,身家上百萬美元的中國同學大有人在。
姚楠的父親經商有成,令她能夠全力追求時尚品味。在南加大春季的校園裏,姚楠身穿設計師品牌True Religion的牛仔褲,頭戴Gucci最新款太陽眼鏡,淡淡的妝容襯托出青春的嬌麗。姚楠比較青睞歐洲品牌,最喜歡的是LV和Chanel等,買過最貴的提包大約2000美元。由於南加州陽光燦爛,她對太陽眼鏡也很感興趣,十多個太陽眼鏡裏面,最喜歡的是Gucci和Dior的設計,而這些眼鏡基本上都在百美元以上。
她的很多朋友都會在春秋新品上市時前往比華利山莊和南海岸購物中心,買下當季的時裝和手袋,一次花個幾千美元,面不改色。大家因此對時尚頗為敏感,有些朋友更是追趕潮流,只用當季的名牌手袋。不過姚楠坦言自己絕對不會衝動購物,只會發揮創意,將路易威登手袋當作書包。她指著自己的手袋說,由於裝上幾本教科書也不會變形,所以雖然售價超過上千美元,還是很值得。
而堪稱時尚先鋒的張亮,從不否認自己對外形的修飾,也是當今時髦語匯“第四性”,即注重外形直男的代言人。他說以前在學校,大陸學生艱苦樸素,很容易識別出來,可是現在在學校,特別是本科生,很難判斷對方來自亞洲哪個國家。張亮經常是身著“奢華休閑風”的Abercrombie & Fitch上衣,搭配叛逆個性的Diesel牛仔褲,輕鬆又自在。臥室裏的衣櫃裝不下他50多件T恤,很多只好攤在地上。而衣櫃裏從Armani 到Hugo Boss的各款潮流領帶,也是一應俱全。
楊洋認為上千美元的名牌皮包一點不貴,因為他在比華利山莊西餐廳,或者中式海鮮餐廳,一頓飯就要消費不下100元。而同學們周末飛往夏威夷度假,暑假穿梭於歐洲和亞洲,花錢無上限,基本上想去哪就去哪。他有個中國同學,每月坐頭等艙去看女朋友,花錢如流水,眼都不會眨一下。
享受父蔭 也求自立
在南加大以時尚形象,代表中國學生入選學校刊物封面的董璠說,坐擁大筆財富,其實大家更感受到父母掙錢的不易。
董璠的父親雖然給她一張金卡,消費不設底線,但是當拿到博士獎學金,仍然興奮不已。董璠說,父母的錢是父母的錢,自己的未來還是要自己奮鬥。雖然大家現在不會是“縫縫補補又三年”,但是艱苦樸素的傳統美德還有意義,畢竟有錢不等於揮霍。
董璠出生在書香門第,父親在中國經營房地產頗為成功,是典型的文化商人。董璠說這要感謝鄧小平,讓知識分子也可以享受富有。由於不再擁有經濟壓力,她認為人生更要實現自己的價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董璠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電視節目主持人,奢華耀眼但是卻令她覺得不是她想要的。她毅然決然來到美國,尋找自己的人生價值,隱約之間感受偶像“中國第一才女”林徽音的指引。董璠對林徽音學貫中西的一生瞭如指掌,認為如此影響眾生?釱開創時代先河的知識女性才是她未來的方向。她說,父親奮鬥一輩子,只想讓自己身體健康,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而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能夠實現夢想,幫助學校創立“中國傳播中心”。到時集合富有階層,打造一座中文圖書館,也許還會拉爸爸當股東。
張亮父母是中國高級官員,正在攻讀經濟學的研究生。他說,從小父母為政治奮鬥,作為獨生子的他其實和父母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不過異國求學反而令他更加體會到和父母的親情。張亮無意追隨父親進入政治圈,並且明確表示那是“時勢造英雄”,自己可能永遠無法複製他們的成功。他只想將來讓父母享受財富帶來的人生樂趣,並且找到理財投資的訣竅,可以讓財富細水長流。
姚楠從小生活在日本,世界各地遊走,已經頗為國際化。她不否認年親一代懂得享受,但也因此更加珍惜父母的付出。她也試圖慢慢影響忙於生意的父母,告訴他們打高爾夫球的樂趣,和享受質量上乘名牌手袋的意義,畢竟他們的財富他們更應該享受。姚楠畢業後的志願就是要努力工作,有朝一日可以將學費還給父母。雖然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但是她還是準備努力一試。她說父母的奮鬥事例,更讓她明白了白手起家,財富不會從天而降的道理,有時反而激勵自己前進。
花錢有道 低調奢華
不過楊洋說,財富也曾讓小小年齡的他感到失落,特別是剛到美國的時候,也不懂得和別人交往,很容易迷失方向。開跑車或者購買名牌手機,都無法解決青春期的苦悶。他說,當時父母生意越做越大,突然之間富有,讓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忙於生意之際,只有給他更多金錢來作消遣,卻沒有時間陪伴成長。楊洋有時感到很有壓力,因為以後若只靠自己,無論如何打拚,可能所得還不如信用卡賬單上一個零頭,想想工作起來都缺乏動力。
楊洋雖然開豪華跑車上學,但多數故意將車停在校外然後走進校園。他說,幾個富有的中國朋友,有時候也會刻意表現低調,因為這樣比較容易和同學們相處,交到朋友,這是他來美後學到的交友竅門。不過楊洋說,很多和自己走到現在的朋友,還是那些家境普通的中國留學生。因為只有他們不會在意自己有錢或者沒錢,讓他更有安全感。
張亮認為,父母花錢讓他出國,是使用家裏財富最明智的選擇之一。雖然在中國自己可以獲得父母全身心呵護,但當時感覺一點也不自在。只有出國後自己獨自面對學業挑戰,不僅讓自己建立了自信,也活出了屬於自己的天地。張亮對未來已有設想,就是在美國積累一些工作經驗後歸國,這也是大部分大陸留學生的想法。而姚楠來到美國留學後,發現一切都要靠自己,金錢有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因此學會獨立生活的能力。她現在平時下課去健身,閒時和朋友去夏威夷旅行,享受風輕雲淡的日子,有時候已經不太適應華麗的裝扮。那些只能行走在時裝秀,綻放在模特身上的奢華風格,也離自己越行越遠。姚楠認為美式生活講究低調奢華,人的氣質和能力更為重要,時裝手袋也只不過是表現時尚的態度罷了。
問姚楠在美國時尚奢華的留學生涯,最感珍貴是什麼。姚楠則不假思索地說,還是每天的學校生活,和老師同學的學業交流,才是生命裏不可複製的一段珍貴體驗。
柏克萊加大亞裔學生眾多。
大陸留學生陳曉明,來美後購買的全新捷豹(Jaguar),價值7萬美元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