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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和病毒的宿命
( 2009-05-08 )



      世人對六年前爆發的“非典”(SARS)還記憶猶新,誰料到聽名字便讓人不寒而慄的豬流感又突然殺到。各國政府有了“非典”的教訓,都不敢掉以輕心,紛紛採取行動,冀望儘快遏制疫情擴散。
      這次流感開始之所以被稱為“豬流感”,是因為發現肇禍的流感病毒,含有豬流感病毒的基因片段。所以世界衛生組織、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如此稱呼之。但科學家後來發現,這次流感的基因不完全來自豬流感病毒,還包含有禽流感、人流感病毒的基因片段,所以更像是一種新型的混合病毒。因此,世衛組織為其正了名,稱之為A型H1N1流感。
      提起流感,可以說是人類最大的冤家之一。環顧世界數十億芸芸眾生,一輩子沒有得過流感的人還真難找。人流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萬多年前,人類社會從漁獵、採集生活方式,向畜牧、農耕生活方式轉化時期。追溯研究流感病毒的基因發現,人流感病毒就是人類馴養野豬時,染上豬流感後演化出來的。古希臘人在2400多年前,首次記載了人流感。
      病毒是已知最微小的生命形態。流感病毒的大小,約為一根頭髮絲的六百分之一。自從1898年科學家發現第一種病毒——煙草花葉病毒後,至今人類知道的病毒已經有5000多種。而流感病毒尤其神通廣大,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哺乳動物和鳥類,都是它“討生活”的宿主。
      有史以來,小小的流感病毒總共害死了多少人,恐怕很難統計了。但說它是人類最大殺手之一,則一點不誇張。如第一次世界大戰各國軍民死亡人數達1530多萬人;第二次世界大戰是歷史上傷亡最慘重的戰爭,各國死亡的軍民達5500萬至6000萬人之多。      但是,1918年至1919年不到一年間,僅僅一次席捲全球的“西班牙流感”,害死的人最低估計至少2200萬人,最高估計將近5000萬人!小小的流感病毒“無形殺手”,殺起人來比飛機、大炮、原子彈、氫彈厲害千百倍。這正是當今各國政府聞豬流感色變的原因。
      人類和傳染病病毒、細菌等,是一種永遠解不開、理還亂的冤家對頭關係。有趣的是,迄今為止所有已知的人類大規模傳染病,不論多麼兇狠,殺傷力多麼巨大,死亡率都不會達到百分之百。如中世紀橫掃歐洲,令當時人談虎色變的“黑死病”——鼠疫,雖然死亡率非常高,最後殺死了2500萬人,但只占當時歐洲人口三分之一多。
      道理很簡單——如果人類死絕了,也就意味種種以人體為宿主的病毒、細菌等也會滅絕。看來病毒、細菌一代代的基因內,似乎留有祖先的密令:必須放過一部分人類,爾等子孫後代才永遠有衣食父母。所以大自然的奇妙就顯現出來了:如天花的死亡率雖然高達四分之一,但痊愈的四分之三患者卻終生免疫,可以為天花病毒繼續生育繁衍毫無免疫力的鮮活宿主。而人類患者的死亡,同時也使病毒、細菌驚人的繁殖力受到抑制——每死一個人,就意味數以千萬、億萬計的病毒、細菌被消滅!
      這樣看來,在大自然巧妙安排下,人類和病毒、細菌之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生死平衡遊戲,還會一代代玩下去。雙方都依靠對方來增強生存競爭力,彼此毀滅又相互依存。也許,這就是人類和病毒、細菌進化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