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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孤僧”之謎
( 2009-03-19 )



1960年12月22日,毛澤東主席在中南海接見美國著名記者斯諾時,給斯諾簽名。

      中共建政後,美國親共人士埃德加.斯諾曾三次訪華。第三次是在1970年8月至1971年2月。這是他最後一次訪華,見聞觀感收入他的最後一部著作《漫長的革命》。
      1990年中國有關單位拍攝了一部轟動一時的電視政論片《世紀行》,其中有這樣一段解說詞:
      1970年,毛澤東再一次見到老朋友斯諾……北京天安門上,毛澤東已被人們尊崇為“神”,就在千百萬人流淚,淌汗向他山呼萬歲的時候,毛澤東忽然對斯諾說:我就像一個手執雨傘雲遊四方的孤僧。
      但是,當時經常在毛澤東身邊工作人員卻對這段解說詞表示懷疑,根據他們的披露,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斯諾確曾在1970年訪華。這年10月1日,他應邀參加中共建政21周年慶典,毛澤東確曾在天安門城樓上和他談過話。這次談話的內容,新華社未作報道,但斯諾作了記載,其中並無這部電視片解說詞所寫的那些話。(《漫長的革命》中文版於1975年出版,譯者伍協力)
      毛澤東確曾向斯諾講過“和尚打傘──無髮(法)無天”,時間是1970年12月18日,地點是中南海毛澤東住處,在場的有擔任英文翻譯和記錄的唐聞生,擔任中文記錄的王海容。這次談話長達5小時(曾印發過正式記錄),現只介紹與本文有關的內容。斯諾提到個人崇拜問題。毛澤東說,你們美國人才是個人崇拜多呢!你們的國都就叫“華盛頓”。在中國,過去這幾年有必要搞點個人崇拜,崇拜過分了,比如什麼“四個偉大”,討嫌!要降溫了。斯諾問:搞個人崇拜的人是不是真心?毛說:有三種,一種是真的,第二種是隨大流,第三種是假的。
      斯諾提及兩位定居北京的美國進步人士,說他們的談話不像毛澤東那樣坦率。毛澤東說(據正式記錄):“他們有點迷信,還有一點恐懼,怕說錯了話。我不怕說錯話,我是無法無天,叫?珖和尚打傘──無髮(法)無天?玼,沒有頭髮,沒有天”。
      對“和尚打傘──無髮(法)無天”一語,唐聞生先是直譯,後是解釋,說明“無法無天”意為無所畏懼。事後,唐聞生奉命給斯諾一份英文記錄。美國《生活》雜誌1971年4月30日的一期,發表了斯諾寫的題為《同毛澤東的一次交談》的文章。文中介紹了這次交談的主要內容。這裏只引用該文倒數第二段(斯諾將這段一字不漏地收入《漫長的革命》第七節),
全文如下:
      “當他親切地送我到門口時,他說他不是一個複雜的人,而實在是很簡單的。他說,他不過是一個帶把破傘雲遊世間的孤僧罷了。”
      這樣,斯諾對“和尚打傘”作了“藝術加工”,以致面目全非。伍的譯文“雅而不信”,符合大意,但主要的意思卻弄錯了。
      熟悉1970年這段內情的人,主要包括當年中宣部的官員龔育之和外交部的官員熊向暉,他們都於1990年看了這部電視片,向有關部門提出,所謂“手執雨傘雲遊四方的孤僧”,是斯諾對毛澤東所說的“和尚打傘──無髮(法)無天”這個歇後語的誤解。而且毛澤東不是在天安門上向斯諾說的,是後來在同斯諾長談時說的。因此,不合事實,必須刪去。
      中宣部很重視此事,成立了由中宣部部長王忍之負責的史實核對小組,修改了解說詞,重新配音播放。李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