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在花叢中飛舞。
曉曉和丁當是我一塊認識的。說句實話,我那時從沒看清過曉曉的模樣,因為我的目光全在丁當身上。我被丁當那種熱烈奔放的美迷得暈頭轉向。我在寢室裏念我給丁當寫的情詩,我說她是一朵開在盛夏的玫瑰,太陽越猛,她的頭就昂得越高……
兄弟們大笑,說上吧,華子,摘了這朵玫瑰,先把她身上的刺掰下來,我們支持你。我大樂,說好啊,誰的功勞大,她身邊那“丫環”老爺我就賞給誰。那“丫環”指的就是曉曉。誰讓她們倆總是形影不離?
我追丁當追得很辛苦。這女孩非常聰明,從不拒絕我的邀約,可是每次出現時都會帶個亮亮的“電燈泡”曉曉。她在考驗我的耐心,於是我也裝傻,來個“三人行不亦樂乎”。我察覺到曉曉不太喜歡我,每當我在飯桌上口若懸河時,曉曉總是不合時宜地打斷我說:“吃不言寢不語,你小時候家裏大人沒教過你嗎?小心被噎。”接還送我個大大的白眼。丁當哈哈大笑,我則一臉尷尬。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和丁當的關係用親密來形容了。她會在心情好的時候主動吻我,走路的時候把她的手塞在我的臂彎裏。我不知道她是太單純還是在裝傻,她一直沒承認我是她男朋友。她和從前一樣,和追她的男孩們一起出去,玩得很瘋,好像我和她眾多追求者沒什麼兩樣。
我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故意裝得若無其事,在兄弟們面前說大話,說什麼多交朋友是好事,根本不介意這些。說丁當是我手裏的風箏,不管飛得有多高,線還在我手上拽呢!反正自己就是最好的,什麼人也不能對我構成威脅。
我就這樣活在自己的謊言裏,直到大學畢業。丁當說了實話:“華子,我一直是喜歡你的,你應該能感覺到。如果沒有碰到更好的話,我是肯定會和你在一起的。可是現在……”我簡直無話可說,原來我一直是她的備用品。其實,早就有感覺了,卻仍然自己騙自己。我只能保持一點風度,我說:“你快樂就好。”丁當突然抱住我,吻了我一下,淚水沾濕我的右臉頰。她對我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話,我驚得差點跳起來。她那句話是:“其實曉曉暗戀你好久了,你們才更合適。我太自私,一直沒告訴你。現在讓你知道,就算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曉曉進了武漢的一家銀行,沒有想到她做起業務來這樣得心應手,很快就買了車,還自告奮勇地要當我的“司機”。然而在感情方面,她太不自信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吸引力。
那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曉曉約我去江邊。走走,她一不小心一個趔趄,我一慌,摟住了她的腰。她害羞地不敢抬頭,我用手支起了她的下巴,她居然滿臉緋紅。她肯定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有多迷人,我吻了她。她的回應讓我詫異,完全不如丁當的嫺熟。我的天,24歲的女孩子,她居然沒有接吻的經驗。要說我不動心是假的,她竟然如此單純。
我們成了戀人。我想我應該是愛上曉曉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她渴望一個婚姻來讓自己有安全感,我卻沒有一點這方面的欲望。
丁當和她的男友分手了。她說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了工作,感情一片空白。她需要我的幫助。我二話沒說,找朋友幫她找了住的地方,交了一季度的租金。我開始在曉曉和丁當兩個人之間奔波。
曉曉還是知道了。她變得越來越沉默,我想向她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
丁當又打電話給我叫我去,說有了個新計劃。原來她想開個化妝品店,她說要我借她5萬元,這是最後一次。丁當撒嬌地搖我的手:“華子,我不管,這一次你一定得幫我,不然我就餓死街頭!”
我不能找父母拿錢,朋友那裏一借這麼多也說不過去。我找了曉曉,告訴她實話,實際是丁當要借。曉曉很爽快地答應,她說幫朋友是應該的,只是何必要多經過一個人的手?她會親自給丁當送去。我如釋重負,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她的反應冷冷的,她說:“我想了好久了,現在決定了,分開吧,對兩個人都很公平。”曉曉說得輕描淡寫,語氣卻是堅定有力。那是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我的頭緒才理得如此清晰,我是愛曉曉的,只是我從沒給過她安全感。我說:“曉曉,我愛的是你!”曉曉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她說:“對不起,已經晚了。” 摘自南方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