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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煙往事堪回首
( 2009-02-12 )



同學聚會往往會留下許多美好回憶。

     校友聚會可能最能令人感慨萬千。
     老照片裏那個營養不良的瘦猴子,現在已經是禿頂凸肚的小老頭;當年你暗戀的那個腰身婀娜的黃毛丫頭,現在已經是塵滿面、鬢如霜的水桶腰大媽。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握手、擁抱、互相端詳歲月在臉上刻下的鑿痕,不勝唏噓感慨萬端,前塵往事細說從頭:誰誰誰曾經半夜三更去偷雞摸狗;誰誰誰在食堂幫廚令人羡慕;誰誰誰的沙茶豬肉被共產了;誰誰誰誤闖女廁所。趣談軼事引來陣陣開懷大笑,大有前世今生恍若隔世之感。
      校友聚會也可能最能令人趨炎附勢。
      當年兩小無猜的同桌伙伴,現在可能已經處在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上,浮者自浮,沉者自沉。有仕途得意的官員,有腰纏萬貫的殷商,有學富五車的學者,更有大量終日為稻粱謀的販夫走卒。
      在聚會開始的一剎那,大家的集體記憶被送進時光隧道,回到二十幾年甚或三十幾年前的崢嶸歲月。等到互相交換名片和電話號碼時,往事記憶馬上被切換成價值判斷。這位是某集團董事長,這位是某政府要害部門的處級官員,這位是某重點學校的校長,這位是某專科醫院的院長。
      在把盞言歡的同時,腦袋裏已經迅速把昔日這幫同窗的社會經濟地位細細梳理過一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聚會之後,校友們便自動分化成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兩大陣營,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校友聚會最珍貴的就是新老照片:當年的畢業集體照和現在的聚會集體照。它們相映成趣,向我們的子孫輩訴說一段如煙往事。那些往事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卻千真萬確曾經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都說青春無悔,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卻有太多太多的遺憾。儘管如此,如煙往事堪回首。記憶是一個奇妙的篩檢程式,會把苦難和荒謬濾去,只留下無比的溫馨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