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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嘴馬列 滿腹盜娼 衣俊卿 雙面人生
( 2013-01-25 )



中共中央編譯局局長衣俊卿(設計圖片)

作為未來中國五年的指導性文件,中共去年底的十八大報告,提出要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據悉,當時的中央編譯局局長衣俊卿對被稱為十八大精神核心與靈魂的“三自信”的形成功不可沒。不過,不到3個月,衣俊卿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撤職,成為原局長。作為中國頂尖學者、長期從事馬克思主義研究的中國副部級高官,是如何被撕下馬列偽裝並被趕下台的呢?一切要從一篇長達12萬字的網文《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說起。

      2012年12月12日,三個12相連,少有的吉祥日子,100年才遭遇一次。這一天,網上出現了一篇題為《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衣俊卿小n實錄》的文章,作者署名常豔。文章一開始就有作者的一些說明:真實姓名常豔,現為中央編譯局博士後,曾供職于山西師範大學政法學院,副教授。衣俊卿,1958年1月生,遼寧東港人,出生於黑龍江省虎林縣,1976年7月參加工作,1978年2月加入中共。中共中央編譯局局長,曾任黑龍江大學校長,黑龍江省委宣傳部長,2010年2月任現職。

      “編譯局言情錄”節選
      常艷寫的《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衣俊卿小n實錄》去年12月12日在網上熱傳,文章講述兩人從2011年3月相識,之後發生關係,到衣俊卿另結新歡的經過。被網友簡稱為《編譯局言情錄》,文中詳錄了17次開房的時間及地點。此文後被中國各大網站刪除,常艷出面稱自己寫的是小說。現節選部分:
      他說:“你妨礙到我了,我就肯定不會手軟!”
      發給衣:【給你三個選擇:1.每月見我一次,再無其他要求;2.給我60萬,從此形同陌路;3.給我30萬,5年內把我調到北京,到時悉數奉還。不回答也可以。】
      他用親吻堵住了我的叫喊。他卻沒有射。說是因為前列腺肥大、鈣化造成射精困難。
      我已經把3萬元放到他拿來《衣俊卿自選集》的那個袋子裏了……推辭半天後,他接過袋子……我沒有遵守好遊戲規則,早後悔了,一步步毀了自己的生活;他也真後悔了。他不只有我一個女人(包括與我同時的)。

     
      衣俊卿如何泡到博士後
      常豔女士把自己和編譯局長衣俊卿的豔史,事無巨細原汁原味全都抖了出來。從2011年3月她接受面試時相識衣局長開始,一直寫到2012年12月3日的這段豔史,寫出了衣俊卿喜新厭舊的風流嗜好,包括詳細記錄他們十七次在酒店開房的時間及地點。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中央編譯局是一個陌生的單位,它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的簡稱。作為中共中央直屬的副部級部門,它的主要工作是編譯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翻譯中共和國家重要文獻和領導人的著作。
      據報道,不到40歲時,衣俊卿就已經擁有了中國辯證唯物主義學會常務理事、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學會理事、中國現代外國哲學學會理事等多個頭銜。其主要研究領域:馬克思的實踐哲學、當代馬克思主義、現代化進程中的日常生活批判理論。
      常豔和衣俊卿的結識,“牽線人”是中央編譯局的博士後科研工作站。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畢業的常豔於2011年面試了中央編譯局博士後科研工作站,她關於面試過程有如下描述:“楊金海(常豔直接指導老師,現任中央編譯局秘書長)在面試前給衣俊卿說了自己的傾向,招那個男生,別招我,怕我將來要在北京找工作,很麻煩(與我一同報考楊老師的只有那個男生),這是後來我與衣老師走得很近了之後他告訴我的,也就是說,在我進那個會議室的門之前,結果是定了的。”


      招考內定 產生行賄想法
      而“在北京找工作麻煩”顯然和考核標準無關,也正是這樣不公正的面試過程,讓常豔直接萌生了找衣俊卿幫忙並首次行賄1萬元的想法。
      根據《中央編譯局博士後管理工作暫行規定》,博士後的收入來源是“我局給予進站博士後每年3萬元的生活補貼和科研經費”。除此固定收入外,由中國博士後科學基金會設立的中國博士後科學基金,是一筆重要的資金來源。
      申報基金需要提交課題,常豔提交的課題是《恩格斯晚年社會發展理論研究》,在常豔的描述中,衣俊卿當初聽到此課題的反應是“衣老師一聽到我的選題是受學界其他老師的啓發而來,一改先前對我的友好態度,很不客氣地轉頭對柴方國(編譯局馬列部主任)說:“這不就是咱們做的那個嘛!”。


      不被看好 “有求於人”
      正是衣俊卿對課題不看好的表態,讓常豔覺得“有求於人”。根據中央編譯局官網的文件,最終決定課題能否成功申報科學基金資助的關鍵就在局長手上。事情的結果是,常豔依然憑此課題獲得了國家博士後科學基金二等資助,資助金額為5萬元。
      在人大讀博士的時候,常豔說自己很少和高中同學來往,原因是“始終在心裏有一個情結,別人是在北京工作、生活,而我只是過客,不想與大家聯繫”。進入博士站後,如何正式調入中央編譯局成為她最為關切的問題。而最大的障礙是“怎麼把我的檔案從原單位(山西師範大學)拿出來的問題”。
      面對困境,常豔又求助衣俊卿,衣提出的解決辦法是“找山西省的領導令政策(現任山西省政協副主席),請令給武海順校長(現任山西師範大學校長)打招呼。”而根據全國博管辦《博士後管理工作規定》,要想把檔案由原單位調出,需要博士後出具接收單位(有獨立人事權的單位)的接收函,這又需要衣俊卿的幫忙。
      此時,常豔想到的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我想來北京,想來編譯局,就應該付出代價(博士畢業就死心塌地回原單位了,因為‘熱愛’學術,也被一堆人誇我是棵好苗子,我就真以為自己可以出來奮鬥一番的),這是遊戲規則。”


      為達目的 甘願被潛規則
      為達到留在北京的目的,對“潛規則”了然於心的她傍上了局長衣俊卿。常艷詳述了兩人17次開房經過,更指對方在其月經來時,都要求性交。兩人姦情維持近一年,常艷懷疑衣俊卿“移情別戀”,至少還有兩名情婦,遂索要100萬元精神補償,衣也如約奉上。
      奉獻了幾萬人民幣和自己身體之後,常豔發現衣局長還有其他情人,而且並無誠意幫她達到目的,於是開始心生不滿,繼而憤而掀翻醋壇,開展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網路曝光。
      常豔與她情人老師衣局長鬧翻後,說出一段可圈可點的大實話:
      “編譯局的博士後,還不如叫情婦團呢!以後面試,不要比學術,就比誰漂亮,誰會發嗲。為局長獻美妾者,賞!賞官位,賞俸祿。現代版《甄嬛傳》在中共中央編譯局火熱上演,馬恩列斯老人家們已經掛在牆上了,可他們不忍心錯過人間大戲,就差從展覽館蹦出來與局長大人搶女人啦!”


      《編譯局言情錄》
      常豔的這篇網文,又被網民稱之為《編譯局言情錄》,其情色緋聞及其交易發生在中共中央編譯局這個大環境,讓人看到這個貌似神聖的中共中央最高理論研究機構的真貌。許多細節令人目不暇接。例如,衣俊卿即使在中央開會或下基層調研期間,也不忘與情人發情色短信調情,甚至在開全國兩會期間,還爭分奪秒與美女開房尋歡作樂。這個局長大人在臺上發表報告時,大談“理論自覺”“理論自信”,堅持馬列主義,實際上卻是荒淫無度之徒,表裡形象反差之大,令人歎為觀止!
      也許是因為後果太嚴重了,常豔遭受的壓力太大了,幾天之後,她在12月12日改口說《實錄》是在“嚴重憂鬱症”情形下創作的“小說”,病情發作時發到網上了。
      不過,隨着衣俊卿的落馬,常豔已經不再需要說明什麼。
      在《編譯局言情錄》中,常艷還記述兩人常在床上聊天,稱之為“臥談會”,其中很多時候就是她和衣之間的“冗長”短信的直接抄錄,字裡行間經常透露出一些政治資訊。


      “臥談會”透露政治資訊
      2012年2月11日,常豔記錄了衣俊卿的“抱負”:不滿現官職渴望更上層樓。常豔記錄說:“衣老師給我講,原來是打算讓他到中宣部任副部長的,但突出不出來,所以來編譯局。雖說是個副部級單位,但是一把手。”
      衣還對常說:“差常委裡有一個給自己說話的唄! 那誰誰(我不太知道那人,所以沒記住)不就是有個人說話,就起來了嘛!”“下一步,就看(劉)雲山進常委的話,就好辦些。他比較瞭解我。”
      據報道,衣俊卿是江系宣傳系統的馬仔。消息稱,李長春掌控宣傳口期間,衣俊卿是李長春的右臂,劉雲山是李長春的左膀;而在劉雲山掌控宣傳口後,衣俊卿成為劉雲山的左膀。

     
      李長春“視察”編譯局
      常豔記錄,主管宣傳的李長春和劉雲山幾乎每月都要光顧中央編譯局,有時並沒有幾人知道。比如2012年2月10日,中共17屆政治局常委李長春就“視察”了編譯局。(新華社2月10電:李長春參觀馬克思主義傳播史展覽)
      常豔寫道:“後來,衣給我說,請李changchun來也是在不久前的一次茶話會上才定下來的。沒有幾人知道。是啊,我當然更不知道了!我剛好10號回來純屬偶然。”
      據披露,李長春和劉雲山每月光顧中央編譯局,名義上是到這裡促進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但實際上是光顧編譯局招募御用文人。


      衣在編譯局至少有兩情婦
      常豔的《實錄》還提到,“衣俊卿不止我一個女人,江洋不是他的唯一,我也不是。我們不存在誰取代誰的問題,我們背後也許有些利益代言人(如張文成肯定是力捧江洋、楊金海至少在名義上是力捧我的)。其實,我很奇怪,為什麼要這樣?楊金海與張文成倆人在會上‘掐架’,誰高誰低,似乎取決於某個女人在衣心中的受寵程度。(大家可以說我亂寫,神經敏感,我不介意)。”直指編譯局當代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江洋也是衣俊卿的情婦。
      而其文透露出的信息是,衣俊卿在編譯局至少還有其他情婦。所以常豔感嘆道:編譯局的博士後,還不如叫情婦團呢!


      “無法結合的變態人生”
      54歲的衣俊卿作為中共研究馬列的權威,作為最高智囊團的重要人物,本身是一名學者。他畢業於北京大學哲學系,獲南斯拉夫貝爾格萊德大學哲學博士學位。他曾榮獲黑龍江省十大傑出青年。先後擔任黑龍江大學哲學系主任、黑龍江大學校長。2007年起任黑龍江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2010年起擔任中央編譯局局長。
      衣俊卿是著名學者,長期從事馬克思主義文化哲學、國外馬克思主義的研究工作,著有《實踐派的探索與實踐哲學的述評》、《東歐的新馬克思主義》,還兼任中國現代外國哲學學會副會長、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學會常務理事,發表的學術論文約200多篇。
在其代表作《現代化與日常生活批判》一書中,曾提及男女間關係的話題,以及衣對於這類關係的態度。
      衣俊卿寫道:“已婚男女或一方為已婚而另一方為未婚的男女間的婚外戀情、通姦、偷情,是日常語言交談中最富有刺激性的話題。尤其在不大重視個人隱私權的民族或人群中,人們往往會投入令人意想不到的精力和時間,不厭其煩、喋喋不休地談論這類桃色新聞……在相對傳統的社會中,對於偷情通姦、婚外戀情的這種談論,往往會導致男女當事人無法擡頭做人,甚至身敗名裂,再無前途可言。”
      上述表述,似乎也預示了衣俊卿如今的命運。事實上,作為文化哲學領域專家的衣俊卿,十分清楚“生活作風問題”,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在書中寫道:“完滿和諧的愛情會使人家庭美滿,事業有成,而無法結合的戀情、被壓抑的情感和破裂的愛情又往往會導致變態的、失衡的、絕望的人生。”
      很難想象常豔筆下的“衣俊卿”,與《現代化與日常生活批判》的作者衣俊卿,會是同一個人。中國媒體對此評論道:“衣俊卿內心的信仰,早已爛在了骨子裏,所謂的殿堂,其實是虛假的偽裝。他的真身,是權力的交換,看上去滿腹的經綸,聽起來滿嘴的馬列,剖肚之後,人們看到的,儘是男盜女娼。”


      嘴上節操 滿地亂滾
      官方媒體《錢江晚報》以“滿嘴馬列,滿腹盜娼”為題發表文章評價該事件。文稱,令人回味的是,幾乎所有圍觀的網民堅持相信“小說”是紀實,認定自我闢謠的常豔一定出於某種壓力,因而繼續圍觀,坐等蓋頭揭開。而衣俊卿去職新聞,印證了網民的老到和“狡黠”。
      文章說,衣俊卿,一個長期從事馬克思主義文化哲學研究的副部級高官,用他滿腹的男盜女娼,將他挂在嘴上的節操,毀損得滿地亂滾。
      文章評論說,如果衣俊卿這次不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而“不適合繼續在現崗位工作”,如果不是他與常豔的17次“臥談會”細節被兜底曝光,他嘴裏的道德、價值,這些高尚的字眼,是非常令人仰視的。就像他的仰慕崇拜者所表達的那樣,“我,坐在台下,像一個懵懂少年突然闖入一個金碧輝煌的殿堂……”
      可惜,理論很自信很自覺的衣局長,在做人方面雖然也很自信以為上面有人,還能往上走;以為睡了別人開的17次房、收了人家6萬元錢這樣的小事,能夠輕易擺平;但在做人的自覺方面,實在自信不起來了。一個靠學哲學、吃馬列混官場的理論家,人後的三觀如此不堪,台下的人們,能不跌破眼鏡、三觀盡毀麼?
      衣俊卿在別人眼裏的那座“金碧輝煌的殿堂”坍了。誰都沒去推他。是他自己轟然倒在了地上。衣俊卿內心的信仰,早已爛在了骨子裏,所謂的殿堂,其實是虛假的偽裝。


      仍然名列編譯局專家學者
      不過,今天已是多元化的中國,衣俊卿雖然已經被撤職,但並沒有徹底倒下,在中共中央編譯局的“專家學者”欄中,大名依然在列。事實上,作為頗具聲望的專家,甚至有自己的粉絲,並自稱“洗衣粉”。他們親昵地稱呼衣俊卿為“衣帥”、“小王子”,也有人稱他為“校長”、“老師”。這些“洗衣粉”以年輕女性為多,他們認為衣俊卿“俊朗有學問又有權力,很多人喜歡很正常”。“小說門”爆發後,許多粉絲保持了沉默,部分鐵杆粉絲卻表示了理解。
      “衣老師算不算好官,我們無從說起。但他從政、持筆,有着常人沒有的壓力,他將這種壓力發洩在情色中我覺得是可以理解的。”一位“洗衣粉”告訴IBTimes中文網。


      “洗衣粉”不離不棄相挺
      儘管目前衣俊卿的貼吧已被前來聲討的網友佔領,但在網友的討論中,仍有人出聲力挺衣俊卿。他們認為衣俊卿有過,但沒有罪。“黨也沒有說衣有罪,只是定為不稱職。所以,大家也要認同是這樣。”
      “洗衣粉”中多數人在聲討常豔,認為常豔有目的性的接近衣,最後又對衣進行威脅勒索。不過他們也承認,衣私生活上沒有把持住,確實不應該。有許多人為衣惋惜,“衣沒犯多大錯,卻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將馬列主義當作春藥
      常艷《實錄》除了事無巨細,把與衣俊卿交往的前後經過寫下來,同時也作了許多說明。其中她對衣俊卿有這樣的評價:
      他慣于說謊,根本沒有真誠可言(對一個政客要求真誠,好比對着豬歌唱,對着豬講馬列)。……即使是幕後推手,他也把責任全部都推到他人身上。
      “我總是不知道衣老師他到底想幹什麼。現在想來,我早一點乖乖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或者金錢拱手送上,就不會動不動被人找麻煩了。”
      “有一回,他說潛規則,我歎了口氣說:‘要真是潛規則就好了,各取所需,不投入感情,就不會受到傷害。’……衣老師現在與我談真誠,我想讓自己信。但無奈他做的事情太不夠真誠。我覺得用真誠一詞來形容衣老師,實在是侮辱了這個詞。”
      “回家火車上,給衣發短訊,問他為什麼9號(週四)在洪城銘豪時,趁我洗澡時翻看枕頭及被子下面,是不是怕我藏了什麼東西?他回復說是誤會。心存芥蒂卻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呢?!”“中間休息了一會,他還想做,可是,我真是沒感覺了,他就起身去洗手間了(很細心地從垃圾桶裡拿出套套的外包裝,扔進了馬桶裡沖走了)。”
      “衣老師打來電話,說自己今天在一直在忙一個文化哲學方面的課題碰頭會,明天上午要去弔唁丁關根,下午要參加中宣部的各省宣傳部長會議。晚上5:30—6:00的時間見面,還是讓我去開房,就在附近。”弔唁丁關根之後,衣俊卿就和常艷開房。
      在常艷和衣俊卿的互發短信中,可以看出衣局長的品味:“開會如嫖娼:上面的認認真真,下面的假假腥腥。上面的得意滿足,下面的等待結束。上面的嗷嗷亂叫,下面的昏昏睡覺。上面的觀察反應,下面的毫無表情。上面的高喊深入再深入,下面的嘀咕滾蛋快滾蛋。”
      衣俊卿走到這一步,在中共官場也算混出了個樣子。他擅長用馬列主義裝扮自己,其實,他根本不信自己寫的那一套,只是將馬列主義當作春藥,讓自己強壯起來,到處宣洩。

 



衣俊卿(左一)與常艷(右一)一起參加學術會議。網上圖片

衣俊卿(前左)曾任黑龍江省委常委及宣傳部長。資料圖片

常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