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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廷:臺灣初期民主的縮影
( 2012-10-19 )



■謝長廷見證了臺灣的初期民主。

2012年10月初,前臺灣行政院長、民進黨元老謝長廷5天訪問大陸之行,展開了一場媒體秀,引起世界關注。謝長廷前往福建祭與廈門大學臺灣研究院、中國社科院臺灣研所兩大涉台機構座談,並陸續見到海協會長陳雲林、國台辦主任王毅,以及國務委員戴秉國等。媒體評論說,謝長廷此次大陸之行是為
他2016年臺灣總統大選鋪路。回顧謝長廷的成長經歷,儘管人們對他個人性格、
品性褒貶不一,但人們不難發現,謝長廷的政治生涯也是臺灣民主初期發展歷程的一個縮影。

      謝長廷(Frank Hsieh),1946年5月18日生於臺灣臺北延平區(今大同區)大稻埕。是民主進步黨的創黨黨員之一,2008年1月12日至5月20日之間擔任民進黨代理主席。曾任臺北市議員、立法委員與高雄市市長。民進黨於2000年執政後曾擔任行政院院長,並提出“和解共生”的理念。2007年5月7日,經過民進黨的黨內初選後,成為2008年中華民國總統選舉的推派候選人,但最後以220餘萬票的差距輸給中國國民黨的參選人馬英九,競選總統失敗,宣佈退出政壇。
      律師出身的謝長廷善於辯論,精通日文並通曉英文,中學時代曾經是體操選手,並獲臺灣省運動會中上學校組吊環體操金牌。自黨外時期即有交情的作家李敖曾誇讚謝長廷是“民進黨(或黨外)最聰明的男人”,是民進黨的“智多星”。

      童年打工 先祖大將軍
      謝長廷的先祖曾是清朝的大將軍。其先祖謝光玉墓位於福建東山縣銅村淨山頂,座北朝南,墓地二百多平方米,墓碑上清楚地記載着謝光玉為“清皇誥封武功將軍(從二品)”和子孫立石的姓名、時間;謝光玉的兒子謝建雍墳墓在附近的銅村,也是座北朝南,墓碑、墓地比謝光玉大二倍以上,墓前左右豎立兩根石燭、兩頭獅子,墓碑上記載着謝建雍為“皇誥授武功將軍”和子孫立石的姓名、時間。
謝長廷童年在臺北市大稻埕有名的打鐵街成長,原先家境不錯,後其父誤信朋友而投資失敗,加上被惡意倒債,家道中落。因鉅債壓迫,謝長廷童年即為家庭生計打工。
      初中考上成功中學初中部,謝長廷加入成功中學體操隊,並一度不顧學業,沉溺於體操當中。到了三年級,曾榮獲臺灣省運動會金牌的謝長廷才發現自己學業成績不優,恐怕得被留級或退學,此時體操隊一位駱姓老師伸出援手,帶着謝長廷拜訪許多學校,洽談轉學事宜,卻屢遭閉門羹。因駱老師的鼓勵,謝長廷發憤讀書,以同等學歷考上臺北商職(今國立臺北商業技術學院)。


      大學時代參與社會運動
      臺北商職畢業後,考取臺灣大學法律系,在臺大圖書館涉獵了許多哲學、經濟學、心理學書籍。但他並未忘記法律本科專業,不久即參加律師檢定考試通過,取得律師考試資格。大學三年級,參加律師高考,在1600位考生中榮獲榜首狀元(當年僅錄取七人)。大學時代也參加社會運動:一是台大社會系的“貧民調查”,二是“青年服務社”之“青年自覺運動”。但自覺運動的學生活動聲勢頗大,故被國民黨政府解散,不少學生因而被捕,謝因忙於律師考試,後而倖免。謝長廷畢業後,依法服兵役,以少尉預官退伍。
      在大學時,謝長廷接受後任大法官的楊日然教授之指導,接觸日本法學家碧海純一的《經驗法學》及《語言分析哲學》,引發謝長廷往後赴日留學的決心。畢業後,連續考上司法官特考、台大法律所,也考取了每月高達12萬日幣的日本文部省留學獎學金。讀了一年的研究所,1972年決定隻身踏上日本留學之路。原本謝長廷第一志願是東京大學,但是因申請東大時,卻因時值日臺斷交而不收臺籍留學生,因此進入第二志願京都大學。


      日本留學遇人生伴侶
      在京都留學一年,謝返臺與臺大同窗的女友遊芳枝結婚,並一同赴日。為了支撐家庭經濟,夫妻曾在京都華僑開設的中華料理餐廳打工。有趣的是,當時餐廳廚師因故離開,老闆於是要求謝長廷學習烹飪,謝長廷立刻學成,老闆見他的學習力之高,甚至有意將店面頂讓給謝。不過謝長廷意在法律,婉拒了老闆好意。


      “美麗島事件”任辯護律師
      臺灣今天的民主被公認為源自著名的“美麗島事件”(或稱高雄事件,當時國民黨政府稱其為高雄暴力事件叛亂案),而謝長廷為被當局逮捕的民主人士辯護而載入史冊。
      美麗島事件是於1979年12月10日的國際人權日,在台灣高雄市發生的一場重大官民衝突事件。以美麗島雜誌社成員為核心的黨外人士,組織群眾進行示威遊行,訴求民主與自由。其間發生一些小衝突,但在民眾長期積怨及國民黨政府的高壓姿態下卻越演越烈,竟演變成官民暴力相對,最後以國民黨政府派遣軍警全面鎮壓收場,為台灣自二二八事件後規模最大的一場官民衝突。
      美麗島事件發生後,許多重要黨外人士遭到逮捕與審判,甚至一度以叛亂罪問死,史稱“美麗島大審”。最後在各界壓力及美國關切下,終皆以徒刑論處。事件對台灣之後的政局發展有着重要影響,之後國民黨逐漸放棄遷台以來一黨專政的路線以應時勢,乃至於解除38年的戒嚴、開放黨禁、報禁,台灣社會因而得以實現更充足的民主、自由與人權。並且伴隨着國民黨政府的路線轉向,台灣主體意識日益確立,在教育、文化、社會意識等方面都有重大的轉變。
      美麗島事件也成為民進黨的政治資本。雖然美麗島事件時民進黨尚未成立,民進黨內有許多人都曾參與過這次政治事件。民進黨以此突顯自己在爭取民主、推動改革方面的功績,反映出當時國民黨執政的專制統治。但是在民進黨內部,美麗島事件也會被利用來作為黨內奪權的政治資本。謝長廷是美麗島事件大審的辯護律師之一,美麗島事件改變了謝長廷命運的方向。謝長廷參與為美麗島事件的民主人士姚嘉文辯護的工作而投入政界。


      民進黨的命名者
      1986年9月,民主進步党成立。謝長廷在其間參與了整合工作,草擬黨綱、黨章。他曾先後當選臺北市議會議員、立法委員,也是“民主進步黨”的命名者。謝長廷因於臺北市出生長大,在1994年臺北市長選戰初選中,謝的呼聲不低,在派系協調之後讓給陳水扁,並擔任陳水扁競選臺北市長時的競選總幹事,將陳水扁順利送上市長寶座,而後於1996年中華民國總統選舉被民進黨提名為副總統候選人,與彭明敏聯袂參選,敗給國民黨尋求連任的李登輝。
      2000年民主進步黨執政後,當選高雄市長,後擔任第九屆黨主席。2005年2月1日起接替遊錫堃擔任行政院院長。2006年1月16日深夜,陳水扁總統同意謝閣揆率閣員總辭。2006年底競選臺北市長失敗,經過一段時間沈潛後,謝長廷通過黨內初選,由民主進步黨提名參選2008年中華民國總統選舉。


      鐵嘴進現場解救人質
      值得一提的是1997年11月18日,在震驚台灣的白曉燕命案嫌犯陳進興挾持南非大使館卓懋祺(McGill Alexander)武官一家時,謝長廷三度進入現場談判,向陳進興表示願意為他家人提供法律服務,終於勸降了陳進興,人質平安獲釋。日後謝長廷遵守承諾,為陳進興之妻辯護,但白曉燕母親白冰冰卻因此非常不滿,於1998年高雄市長選舉中,幫謝長廷的對手吳敦義助選,並且表示“謝長廷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根本不是人”。這段激烈的言論,反而使民眾同情謝長廷。此次高雄市長選舉中,謝長廷以4565票些微差距勝選,臺灣南部縣市從此全面由民進黨執政,綠色執政版圖情勢首次出現,但是選舉期間也被質疑是吳敦義緋聞錄音帶事件有關。一屆任期結束後,謝也順利連任。第二屆市長期間,北上負責組織內閣。
      謝長廷在擔任高雄市長時,成功爭取2009年世界運動會(高雄世運),並積極舉辦大型活動如:國慶煙火、高雄燈會、前鎮河,任內建設如:高雄捷運、城市光廊、愛河河岸公園、成功(臺糖)物流園區、新光碼頭、客家文物館、蓮池潭風景區、河堤公園、生日公園等,政績斐然。
      謝長廷是土生土長的臺北人,1998年高雄市市長選戰中,謝長廷在市長辯論會中承諾要“後半生將永住在高雄”,試圖改變過往高雄市長給人的過客印象。後因擔任內閣,搬回臺北居住,未能守諾。


      與扁不和 遠赴哈佛
      2005年1月,謝長廷接受陳水扁總統邀請,進入內閣擔任行政院長,後因“皇帝娘”羅生門事件,逐漸失去與陳的互信。在院長任內提倡和解共生理念,營造朝野和解氛圍,意圖突破民進黨執政五年來與國民黨的政治僵局。
      謝在任內實際地推動國營企業的正名,但由於不曾大舉聲張,所以並未刺激在野的國民黨。不過由於朝野關係持續對立,加上謝內閣的閣員們施政亦引起社會強烈爭議,其中尤以時任新聞局長的姚文智強力借由發照關閉數家電視臺,引發箝制媒體的輿論反彈。也因此導致朝野對立更劇,重大民生法案、治水預算無法順利通過,後來因為擬提出總預算案的覆議案,也不被在野黨接受,成為他的施政挫折之一。
      謝內閣大部分閣員也還是遊內閣的閣員留任,任職期間又爆發高雄捷運外勞暴動事件。捲入風波之中,曾親上火線接受2100全民開講的訪問,最後2005年12月的縣市長選舉,民進黨失去了長期執政的三個縣市,被視為對政府的不信任。2006年1月17日,謝長廷辭去內閣一職,隨即以資深研究員的身份,到美國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進修。

      參選臺北市長
      2006年,臺北市市長選舉,由於陳水扁親人案件不斷被披露,民進黨無人有意願參選,而有意參選的沈富雄又未受民進黨支持者擁戴,造成了沒有人登記初選的結果。謝長廷本來以民進黨在高雄市長選舉提名葉菊蘭為大前提,有意接受征召參選臺北市長,之後又公開表示不會參選。
      2006年6月,當陳水扁女婿趙建銘案爆發後,謝改變主意接受民進黨征召,參選臺北市長,以52萬5869票,得票率41%的選票敗給郝龍斌。落選後不久,謝長廷即宣佈有意參選2008年中華民國總統選舉。


      總統選舉敗給馬英九
      謝長廷於2007年2月16日率先表明參選中華民國總統,“民進黨四大天王”(謝長廷、蘇貞昌、遊錫堃、呂秀蓮)中的三位隨後都先後表明參選意向,民進黨內的初選競賽隨即展開。謝長廷提出“臺灣維新,和解共生”、“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口號,並呼籲終結政治惡鬥、民主內戰,讓臺灣長久安定和平。四場的黨內初選辯論之後,民進黨在5月6日舉行黨員投票。
      由於初選結果謝長廷在黨員投票大幅領先,第二名的蘇貞昌與謝有將近16,000票的差距,加上黨員投票前各項民調均顯示謝長廷取得領先,當晚蘇貞昌與遊錫堃即表示退出或放棄初選,只有呂秀蓮表示將發揮運動家精神走完全程。不過經過一夜的協調,第二天呂秀蓮公開宣佈支持謝長廷,民進黨總統候選人完成初選階段。而在副總統候選人方面,外界普遍認為謝選擇蘇貞昌或者葉菊蘭的可能性最大。最後於2007年8月15日下午,謝長廷從新加坡、印尼返國時,宣佈副手人選為蘇貞昌。
      3月22日的選舉結果,謝長廷獲得5,444,949票,得票率41.55%,以220余萬票的差距落選,敗給國民黨參選人馬英九,並宣佈就此退出政壇。


      未信守政治承諾
      承諾在總統大選落選就要永遠退出政壇的謝長廷,在敗選後媒體盛傳謝長廷要拔劍再戰,重出江湖。謝長廷表示,“那是幽默。”
      敗選後,謝長廷籌組所謂的“影子政府”,並在2008年12月9日和親綠的電臺合作,在每天下班尖峰時間,推出一個小時的廣播節目。2009年3月2日,謝在各大報刊登廣告,澄清未涉入“吳敦義緋聞錄音帶”事件並揚言訴諸法律。2011年6月11日,陳春生誣指謝長廷交付吳敦義緋聞錄音帶,遭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八月。院方調查後,認定該錄音帶是由曾經幫國民黨站臺的林宏明,交給陳春生開記者會之用,因此,林宏明因觸犯選罷法及偽証罪,分處徒刑八月及十月,應執行一年二月。
      2010年7月18日,參與民進黨第14屆中執評委選舉,獲得17名黨代表的支持,以第一高票當選中央執行委員,隨後並順利當選中央常務委員。
      2011年,被民進黨列名,成為2012立委選戰不分區立法委員第20順位。
      2012年10月4日,以“臺灣維新基金會董事長”的非黨內身份前往中國大陸訪問,至北京參觀世界調酒大賽,陪同的還有妻子遊芳枝、雲林縣縣長蘇治芬、立法委員李應元、趙天麟、高雄市議會議員康裕成及環球科技大學教授謝敏捷等人。10月8日返臺。
      謝長廷在與蘇貞昌搭檔參選2008年中華民國總統及副總統選舉時,曾做出若未當選將退出政壇的政治承諾。但謝長廷在敗選後沉寂極短時間卻又開始從事政治活動。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組成台灣維新影子政府,借由電台及網路從事政治活動。後來,更積極涉入政治活動,包括參與黨內外選舉。大陸之行,更被媒體指出他可能要參與2016年臺灣總統大選。謝雖然因此道歉,但違反政治承諾也造成民眾負面觀感。

 



■謝長廷與妻子遊芳枝。

■2008年臺灣大選時,謝長廷與馬英九同台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