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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中國人諾貝爾獎之夢 莫言憑什麼獲獎?
( 2012-10-19 )





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瑪律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

      2012年10月11日,中國作家莫言獲得了本年度的諾貝爾文學獎,得到消息時,莫言正在他的家鄉高密吃飯。莫言說,他有點吃驚,但心情非常好。


      得知獲獎時正在吃飯
      他告訴記者,諾貝爾文學獎公佈時,自己正在看電視,“是從電視上知道了自己獲獎”。他坦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吃飯。以前基本上沒想到過,可能性太小。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點吃驚,因為全世界有這麼多優秀的偉大的作家,都在排着隊等候,要輪到我這麼一個相對年輕的可能性很小”。
      諾貝爾委員會給其的頒獎詞為:莫言將魔幻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融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瑪律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
      據知,莫言在瑞典出版了三本書:《紅高粱家族》、《天堂蒜苔之歌》、《生死疲勞》,三本書的譯者均為瑞典翻譯家陳安娜。
      “能夠榮獲這個大獎,對我個人是個巨大的鞭策。”莫言在獲獎之後坦言,“諾貝爾文學獎是重要的獎項,但並不是最高的獎項,只代表評委的看法”,自己要“儘快從熱鬧喧囂中解脫出來,該幹什麼幹什麼”。


      立足寫作 立足寫人
      莫言表示:“一個作家應該立足寫作,立足寫人,應該包含了各種各樣的社會問題。因此,他的描寫自然帶有批判性,真善美也要歌頌,批判也是個重要的功能。”“最重要的是我作品的文學的素質。因為這是一個文學獎,它授給我的理由就是文學。我的作品是中國文學,也是世界文學的一部分。我的文學表現了中國人民的生活,表現了中國的獨特的文化和民族的風情,同時我的小說也描寫了廣泛意義上的人。我一直是站在人的角度上,立足於寫人。我想,這樣的作品就超越了地區和族群的局限。”
      事實上,莫言獲獎並非如其本人這般輕描淡寫,關於他的獲獎各界評論莫衷一是,各種討論在文學作品和道德倫理中攻訐不休,而很少涉及到對他具體作品的深入分析。因為文學的邊緣化,很多人連莫言的作品都沒有讀過,但仍然可以信口開河,肆意攻擊。甚至有人以為莫言是一名默默無聞的作家,靠着諾貝爾文學獎的炒作才爆得大名。
      其實,近年來莫言一直出現在諾貝爾傳聞名單之上,各種傳聞或風言風語一年一度地滿天飛。只是今年傳聞依託着新媒體的新力量,傳播得更加迅速、更加廣泛而已。
處爭議漩渦三十年
      近三十年來的中國文學中,莫言和他的作品一直處在爭議漩渦中心,他的每一部作品出版都帶來了幾乎絕然相反的爭議態度,而與他及他作品相關的國內外相關研究論文數量驚人,在專業資料庫裡你可以搜索到大量與莫言相關的碩士論文和博士論文。
      莫言的文學作品,題材敏感、反思尖銳、風格獨特、語言犀利、想像狂放、敘事磅礡,在新時期以來的中國文學創作中獨具個人魅力。他在中國一流作家的位置上保持了二十多年,他的創作成就已經獲得過國內外諸多文學獎項的肯定。
      從1988年美國漢學家葛浩文教授翻譯《紅高粱》《天堂蒜苔之歌》起,莫言的作品被廣泛地翻譯成英語、法語、西班牙語、德語、瑞典語、俄語、日本語、韓語等十幾種語言,是中國當代最有世界性知名度的作家之一。《紐約時報》書評曾說:莫言是一位世界級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對莫言的文學成很推崇,認為他的創作代表了亞洲的最高水準。莫言同時也是中國當代嚴肅文學作家中屈指可數的、少有的暢銷書作家,擁有大量的忠實讀者。
      莫言本名管謨業,1955年2月出生于山東高密縣河崖鎮大欄鄉。他在短篇小說《白狗秋千架》裡把老家變成“高密東北鄉”,在同年發表的短篇小說《秋水》裡,他再度提到這片土地,描繪了“高密東北鄉”史前史。通過經營“高密東北鄉”,莫言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類似魯迅的“魯鎮”、沈從文的“湘西”、福克納的“約克納帕塔法鎮”、瑪律克斯的“馬孔多”相似的文學地理世界。
      自1981年在河北保定的《蓮池》第5期上公開發表第一個短篇小說《春夜雨霏霏》始,莫言創作了三十一年,作品數量蔚為壯觀,迄今為止發表了八十多篇短篇小說、三十部中篇小說,出版了十一部長篇小說。此外,他還出版過五部散文集、一套三卷本散文全集,創作過九部影視文學劇本及兩部話劇作品。                             

      莫言作品:殘酷現實vs浪漫世界
      據著有《莫言評傳》的葉開指出,莫言的小說一直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中展開:一個是殘酷現實,細膩生動地展現當前鄉村日常生活中的各種風貌,其核心主題是“饑餓”和“不公”;另一個是浪漫世界,以強大的想像力推進到被官方歷史嚴厲遮蔽的微暗世界,關鍵字是“生命力”和“人性”。這兩條藤蔓分別蔓延,各自結出了豐碩果實,並在彼此吸引中漸漸靠近。以莫言自己的說法,在他200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生死疲勞》中纏繞在一起,勝利會師。


      《透明的紅蘿蔔》展現苦難
      莫言成名作、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蔔》即屬於“殘酷現實”藤蔓上的發軔作品。小說發表於1985年,與短篇小說《枯河》算得上是姐妹篇,深刻地體現了莫言少年時期當童工時感親身受到的痛苦經驗,但語言和寫法都不同,屬於探索和逐漸形成語言風格的作品。他的此前十幾篇短篇作品,如《鄉村音樂》、《售棉大道》等都可以看做是摸索和積累。《透明的紅蘿蔔》創造了一個令人難忘的、被侮辱、被損害、被遺忘的“黑孩”形象,令人難忘地顛覆了此前“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小說觀念下“詩意鄉村”的浪漫想像,展現出一個苦難和饑餓的鄉村景象,以及在這種令人絕望的土地中卑微生存者的悲慘命運。莫言說過,如果非要在他的小說中找一個原型,那一定是“黑孩”——從“黑孩”派生出上百個人物,在他的文學地理世界裡濟濟一堂。
      莫言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天堂蒜苔之歌》發表於1987年,也屬於“殘酷現實”系列中的作品。當時山東《大眾日報》新聞報導,山東蒼山縣蒜苔豐收之後,卻因地方幹部的不作為以及地痞流氓低價收購等原因賣不出去、大面積腐爛在田地上,從而引起農民到縣政府示威遊行並發展為大規模的騷亂。這件事情引起莫言的深切關注,他想起1984年趕車送甜菜的路上被給鄉黨委書記送建築材料的卡車碾壓無辜死去的四叔。在故鄉的穀倉裡,僅用三十五天,就創作出這部二十萬字的作品。
      1988年莫言發表另一部極富探索性的長篇小說《十三步》,後來也曾改名為《籠中敘事》,是運用荒誕藝術手法描寫知識份子和現實生活的一部力作。此後的中篇小說《歡樂》在“殘酷現實”中達到了一個令人窒息的頂峰,併發展出了莫言特色的“殘酷敘事”。小說用探索性的第二人稱敘事,講述鄉村中學複讀生齊文棟參加高考的悲慘故事,他強烈地想通過高考這種唯一的方式逃離他嚴重醜惡、令人窒息的鄉村土地,他憎恨這些製造苦難和仇恨的生活。他和他母親在鄉村的艱難生活。小說裡也用令人震驚的筆法,描寫了計劃生育工作隊強行抓捕剛生孩子一個月的齊文棟嫂子去做結紮的恐怖細節。其中的母親形象因其“醜陋不堪”而招致廣泛的批判,作家余華為此寫了一篇精彩的文章《誰是我們共同的母親》,為莫言的獨特創作美學作辯護。


      《紅高梁》改拍電影全球矚目
      在浪漫世界裡最有名的作品,是莫言的中篇小說《紅高梁》。這部小說1986年發表後,在文壇上引起了震動,現在已成為了一部經典作品。小說發表後很快就被張藝謀改編成同名電影,由姜文、鞏俐主演,並獲得西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吸引了全世界的關注目光。
      莫言的家鄉山東高密曾經發生過“孫家口伏擊戰”。1938年3月15日,國民黨抗日遊擊隊曹克明部率領四百人伏擊日本巡邏隊,擊斃日本板垣師團中崗彌高中將等30多名日兵,受到當時國民政府的通令嘉獎。後來日本駐膠縣部隊報復,製造了公婆廟慘案,殺害136名村民。這件民間抗日故事,一直被排斥在官方正統敘事的歷史教科書之外,同樣被遮蔽的歷史事實,在當時思想解放的背景下,越來越多地被發掘出來,並以文學作品的形式表達出來,對文化反思、歷史思考,都產生着巨大的推進作用。這個故事啟動了莫言身體深處一直當時正統敘事格式所壓抑的靈感,他如一口枯竭的水井,突然被打通了土地深處的泉眼,酣暢淋漓的語言和故事噴湧而出,徹底顛覆了此之前“官述歷史”記憶,對當時新歷史敘事模式具有篳路藍縷之功。
最好作品之一《豐乳肥臀》
      1995年出版的長篇小說《豐乳肥臀》洋洋五十萬言,語言極具爆發力,想像力汪洋恣意,可說是莫言最好作品之一,也是新時期文學三十年的頂級作品。作品以高密東北鄉為背景,廣闊地展現了中國大陸百年滄桑變化史,徹底顛覆官定歷史敘事模式,與余華《活着》等作品一起構成了新時期文學“新曆史”敘事核心原則。小說中對土改、文革、經濟熱等都有極深的揭露和反思。小說中含辛茹苦、精神堅毅的母親形象非常生動,有人把母親形象跟瑪律克斯名着《百年孤獨》裡的烏蘇拉相提並論。小說主人公上官金童和上官玉女是雙胞胎,也是一個“雜種”。他有一個至老不斷奶的惡癖,後來和“獨乳”老金結婚,卻變成了胸罩設計師和成功商人——這個人物形象具有濃重的現實和歷史隱喻效果。
      2001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檀香刑》中,莫言通過膠東半島農民義軍奮起抗擊德國殖民軍隊的故事,把自己獨特的“殘酷語言”推到了極致,並在其中極富象征意義地植入了他自己故鄉的地方戲種“貓腔”,並通過大量令人讀之驚悚的例如“剮刑”等場景的具體描述,引發了讀者的精神和生理的劇烈反響。這部小說雖然語言敘事技藝高超結構饒有新意,但進入了純粹“歷史語境”,並未跟日常生活、日常情感發生密切關係。
      本文開頭說過,莫言小說中的兩條藤蔓,最後彙聚在200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生死疲勞》裡。這是一部真正的傑作,但其中的精髓還沒有被文學評論界深刻感受到。這部作品的“輪回”結構,是寫長篇小說時作家夢寐以求的結構。這種“簡單”的結構,可以把作家從敘事/結構的繁重任務中解脫出來,他因此能夠從容而天馬行空地對輪回成驢、牛、豬的主人公西門鬧分別敘述。語言極有彈性,敘事生動,想像力豐富。值得欣賞的是莫言在小說中輕鬆地把握敘事、人物角色轉換的能力。原地主西門鬧土改時被工作隊在河灘上崩掉腦袋後,他家的長工藍臉就變成了新時代的主人,並且娶了他的媳婦,住了他的家。含冤死去的西門鬧深感冤屈,在閻王爺面前絕不屈服,所以,地府的裁決者為懲罰他,判決他帶着前世的記憶(不給他喝忘憂湯)輪回到陽間做牲畜,而且是投胎到藍臉的家裡,親眼目睹着人世間的滄桑變化。他先變成驢子,驢子死後還不服,又被罰投胎成牛,牛死後他繼續不服,再被判投胎為豬。其中“西門豬”一章寫得汪洋恣意,想像磅礡,過了好多年,我都記憶猶新:高智商的西門豬帶領牲畜欄裡的豬們反擊人類的統治,英勇戰鬥,跳出豬圈,一路衝殺,突破人類獵手的重重包圍,勝利地渡河來到河中小島建立自己的獨立王國,終於自由自在地過上了無拘無束的快樂生活。這個故事很容易令人想到《西遊記》裡的孫悟空和他的自由王國“花果山”——小說中,現實和浪漫以荒誕的詩意,在一頭生命不止、戰鬥不息的豬王身上深刻地體現出來。其中的隱喻效果極其鮮明。


      《蛙》控訴計劃生育政策
      2008年的長篇小說《蛙》通過“姑姑”這個特殊人物形象,深入地控訴了計劃生育對中國人的殘酷戕害。“姑姑”自稱是組織的走狗、信徒,組織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親手接生過一萬個嬰兒,也親手殺死兩千八百個嬰兒。新政權剛建立,在鄉村推廣新的接生技術,剛畢業的“姑姑”接生了高密東北鄉幾千名新生兒,包括王肝王膽兄妹、陳鼻、王手等人。後來搞計劃生育,“姑姑”同樣自願充當“走狗”,帶領計劃生育工作隊抓捕超生的村民(大多是她接生的),強行做人流,導致王膽等人的死亡。“文革”結束後,“姑姑”也從瘋狂中恢復了。她這才發現自己當“走狗”時做了多少邪惡事情。她用自己的後半生來贖罪,和做泥人的丈夫一起,做了兩千八百個小泥人,供在三面牆的龕裡,為他們念佛經……這部小說生動有力地控訴了計劃生育對中國的毀滅人性的巨大傷害。
      莫言通過自己獨特的創作,把高密東北鄉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隱秘在膠東平原邊緣的丘陵和平原過渡地帶的微地,擴展為世界性的中心舞臺。在這片普通而神奇的土地上,以“我爺爺”余占鼇為代表的高密東北鄉子民們上演了一出出慷慨激昂的人生大劇,一如高密地方戲茂腔演唱時的淒涼悲戚,一如電影《紅高粱》裡“酒神曲”吼誦時的高亢昂揚。在文學的世界裡,莫言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高密東北鄉文學王國。對於一名真正的讀者來說,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與否,都不妨礙他的自由閱讀和理解。而作家的核心價值,更多地體現在他的文學作品成就上,而不是他的個人道德上。

      從小挨窮 為吃飽當兵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將獲得800萬瑞典克朗(約合750萬人民幣)獎金。根據中國稅法,這筆錢可以免征個人所得稅,也就是說這筆錢完全歸莫言個人。莫言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曾被問到如何處理諾貝爾文學獎獎金,他說:“我準備在北京買套房子,大房子,後來有人提醒我說也買不了多大的房子,5萬多元1平方米,750萬元也就是120平方米。”
      在一般人的觀念裡,像莫言這種著名作家的生活條件應該很優裕,但莫言的夫人杜勤蘭日前接受香港《文匯報》採訪時說,莫言目前的穩定收入來源是擔任中國藝術研究院文學院院長的工資。而他創作一部作品常需歷時數年,而作品又面臨着嚴重的盜版侵權。為了照顧莫言和女兒管笑笑,杜勤蘭在北京一直沒有出去工作,當時女兒管笑笑還在上學,全家三口人全靠莫言一個人的收入,而90歲的老父親也需要贍養。
      杜勤蘭表示,雖然收入並不豐厚,但莫言卻仍然儘量為老家平安村做些貢獻,村口的一塊功德碑上,刻有2009年為村裡修路的捐款者名單,莫言的名字列第一個,有一位村民告訴記者莫言捐獻了3萬元。杜勤蘭說,很多鄰居問她,莫言老師那麼大的作家,掙那麼多錢,怎麼看你很少買肉,每次都買一大堆蔬菜。她說, 其實家裡改善生活就是包一頓餃子。餃子,是莫言幾十年來最喜歡的美食。


      當作家初衷是為一天三頓吃餃子
      談到餃子,就不得不說莫言當作家的初衷。莫言的大哥說,當時他們的一位鄰居告訴少年莫言,作家們生活是非常富裕的,每天三頓都吃餃子。多年後,莫言回憶哥哥說起的這件事感慨頗深:“我當時就想,原來作家生活是如此之幸福啊,所以當年想當作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一天三頓都能吃到餃子。”
      當然,莫言覺得能吃上餃子就很幸福是有原因的。出生于1955年的莫言童年正好趕上了三年“大饑荒”,當時沒有糧食,大人吃的是野菜團子,莫言吃不下, 奶奶“賞賜”了他和姐姐每人一個發黴的紅薯干,莫言總覺得姐姐的大,於是把姐姐手裡的搶過去了。搶過來之後才發現不如自己原來那塊大,於是又搶了回來。搶了兩次,姐姐就哭了。作為一個吃過苦的人,莫言在物質生活方面比一般人更容易滿足。
      莫言只上了五年小學就輟學了,但他後來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解放軍藝術學院、從北京師範大學魯迅文學院創作研究生班畢業,並獲得很多大學的榮譽學位。莫言能實現學歷上的三級跳,與他對文學的極大興趣以及堅持不懈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據媒體報導,早在上小學期間,莫言就已經顯現出了他對文學的巨大興趣。為了能借到同學家一本繪圖本的《封神演義》,莫言曾到同學家去推磨,推一下磨, 給一冊書看。還必須得在現場看,不能借出來,有時還規定必須推10圈才能看一頁。就這樣,他把周圍十幾個村的書都看完了。到了青年時期,莫言看書的熱情依然不減,當兵前,他曾咬牙花了4塊5買了一本《中國通史簡編》,要知道,全家一年的收入也才幾十塊錢。
      後來到了北京,莫言也是一直努力學習,經常看書到半夜。杜勤蘭透露,剛到北京時,莫言沒有將自己接過去,有時候寫作到半夜餓了沒有夜宵,就吃大蔥喝熱水,多年下來積成嚴重胃潰瘍,每天都要吃藥。
      莫言參軍前曾與杜勤蘭同在高密的棉花廠上班,兩人相戀結婚,後來他因《紅高粱》而名聲大噪,但始終對只有小學二年級文化水準的妻子不離不棄。莫言曾說,他最大的成功,不是寫出很多名篇,而是有一個幸福家庭。
      在杜勤蘭眼裡,莫言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丈夫和父親。如今有了外孫,莫言像普通的外祖父一樣對她百般疼愛,每天不管多忙都要看看孩子,還為孩子取了乳名 “一諾”。莫言平時比較“宅”,有時間就會呆在家裡,因為身體的原因,他不喝酒也較少吸煙,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聽戲曲,尤其是家鄉戲茂腔。
      莫言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曾被問到如何處理諾貝爾文學獎獎金,他說:“我準備在北京買套房子,大房子,後來有人提醒我說也買不了多大的房子,5萬多元1平方米,750萬元也就是120平方米。”
      對此,杜勤蘭女士說,之所以想買房子,因為這麼多年來他們住的一直是部隊上的一套91平方米的房子,如今女兒、女婿、外孫女和他們夫妻三代人擠在一起 很局促。他們夫妻只好帶着外孫女回到高密老家,幫着女兒帶孩子。用這筆獎金在北京再買一套房子,五口人能住得寬鬆點,女兒與外孫子也不必分隔兩地。

      莫言促北京當局釋放劉曉波
      莫言獲獎後,中國頭號右派章伯鈞之女章詒和在微博中寫道,“希望中國政府能對所有獲獎者進行人道主義寬容。”作家徐曉亦在自己的新浪微博上評論說:“中國終於有兩個人得了諾獎,強烈建議莫言把上一個獎也領回來。”她說:“希望莫言為他的同伴做出努力。”
      章詒和及徐曉暗示的都是同一個人——劉曉波,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英國廣播公司(BBC)日前報道稱,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兩年來,他的妻子劉霞一直遭當局軟禁,並受“精神折磨”,當局一再暗示劉霞,希望其可以勸丈夫選擇流亡。網友“韓雨翔”戲言:“諾貝爾是個神奇獎項,得獎的華人要麼外籍、要麼流亡、要麼入獄,莫老保重啊!”
      莫言雖然有着中共體制內官員的身份,果然也沒有辜負外界的期待。他在獲得官方熱烈祝賀的同時,在山東家鄉向中外傳媒表示,希望在囚的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早日重獲自由,繼續其政治研究。他說: “我對他後來的很多活動都不太瞭解,但是我現在希望他能夠儘早地獲得自由、儘早地能夠健康地獲得他的自由,然後,我覺得他完全可以研究他的政治,研究他的社會體制。”
      劉曉波也是一名作家。1985年6月和8月,他先後發表的《一種新的審美思潮》和《無法迴避的反思──從幾部有關知識分子的小說談起》,支持具有叛逆精神的“新潮文學”,批判當時提倡忍辱負重精神的主流文學作品,被作為後來引起文壇震撼的“劉曉波現象”開端。
      1986年9月,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召開“新時期十年文學討論會”,劉曉波到場以《新時期文學面臨危機》為題即興發言:“中國知識分子身上的民族惰性比一般大眾更深更厚!”
      不過作為作家,劉曉波獲得不是諾貝爾文學獎,而是和平獎,“以表彰他長期以來以非暴力方式在中國爭取基本人權”。
      今年57歲的劉曉波曾經參與1989年“六四運動”;2008年,劉曉波發起“零八憲章”,敦促當局推行民主憲政,2009年因涉“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11年有期徒刑,中國人權民運信息中心的消息說,劉曉波目前仍在服刑。

 

                       





莫言接受傳媒追訪時稱,獲獎是幸運。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