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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旨揚:喜歡做有意義的事
( 2012-10-05 )



以Micah命名的嬰兒。區旨揚與在非洲加納的婦產科醫院,與一位母親和她的新生兒在在一起。這個嬰兒以區旨揚的英文名字Micah命名。右一為區旨揚。

21歲的區旨揚(Micah Au)是SFU的學生。從8歲起就開始做義工,他的每個暑假幾乎都被做義工佔滿了。他說:“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愛做有意義的事情。”
圖文:記者董清霞

      剛剛過去的今年暑假,區旨揚的義工活動一個接著一個。考試結束後的第二天,他就飛到非洲,去醫院做義工,從4月做到6月;剛回來溫哥華兩天,就參加癌症基金會騎自行車去美國西雅圖,他參加這個活動已經連續4年了;8月,他又到喬治王子島帶兒童夏令營。


      親歷病嬰死亡傷心事
      剛從喬治王子島回來的區旨揚,在烈治文市政府的小咖啡廳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區旨揚出生在溫哥華,父母來自香港,他會講廣東話,也會一點國語。
      談到今年暑假在非洲的義工經歷,他覺得學到了很多東西,是很正面的經歷,他還想找機會再去。
      在加拿大考到救生員牌照後,他希望能夠在應用中幫助有需要的人。自己在網上查找,與有關機構聯繫後,他一個人踏上了去非洲加納的旅途。先花9個小時飛到荷蘭轉機,然後再飛7個小時到加納。他去的是一個小城鎮,按照機構的安排,住進一個包食宿的黑人家庭。
      到加納後的第三天,區旨揚開始到一家婦產科醫院工作。大部分工作都很簡單,對病人做早晚的日常檢查,這家醫院的需要他擅長的急診案例比較少。工作一段時間後,醫院附近發生了一場車禍,3位傷者被送到醫院由他負責處理。他說,一位傷者比較嚴重,臉上的肉都倒掛下來了。他跟護士為傷者清潔傷口,包紮好,他跟車將傷者送到首都阿克拉的醫院,救護車要開兩個小時才能到首都的醫院。他第一次看到這家醫院的救護車時,驚訝地發現車上沒有擔架、氧氣,也沒有其他救護設備。以後,他每次跟救護車將病人轉院時,都自己跟醫院借一些救護設備,用一個袋子背上。
      區旨揚還遇到過兩次嬰兒死亡的傷心故事。一次在產房裡看到一個嬰兒臉色藍灰,瀕臨死亡,助產士給了嬰兒氧氣,嬰兒臉色好轉。醫院安排區旨揚跟車送嬰兒去首都的醫院。車很顛簸,送到首都醫院兩天後,嬰兒死了。
      另一個嬰兒是早產兒,他媽媽懷孕6個月就早產了,還是區旨揚跟車轉往首都的醫院。這次用的是政府的救護車,上面有氧氣設備,但嬰兒的鼻孔太小,氧氣管插不進去,區旨揚建議護士朝嬰兒鼻孔裡噴氧氣,護士沒有照辦。到了首都的醫院,那裡的護士劈頭就問:“為什麼不給氧氣?”首都醫院的護士態度不好,而且原來的醫院已經給帶了藥,轉院後需要再寫藥單,再買一次藥。後來聽說,這個嬰兒也死了。
      區旨揚一直在想這件事,覺得自己當時應該堅持給氧氣,他不知道如果給了氧氣,嬰兒能否活下來呢?

      加拿大更把病人當人
      在非洲醫院工作的經驗,使區旨揚更深地體會到,加拿大的醫院更把人當人對待。非洲的醫生雖然有不錯的醫術,但他們只顧病,不理人,顯得不關心病人。
      他說,在加拿大救生要記住病人的名字,醫院老人院的護士,也知道病人的名字。這樣更人性化。區旨揚在非洲按照加拿大的方式對待病人,記住每個病人的名字,記住他們得的是什麼病,病人感覺到他的關愛。
      一位剛生下兒子的黑人媽媽告訴區旨揚,她的孩子以他命名,也叫Micah。區旨揚還與他們母子合影留了紀念。
      加納的醫療設備比加拿大的簡單,比如,在加拿大用來包傷口的紗布每塊都是獨立包裝的,加納用的是一卷紗布,用前剪開,倒上消毒液。
      雖然遇到了兩個嬰兒死亡的傷心事,但區旨揚還是覺得這種經驗很寶貴。他在加拿大也參加救生,但遇到的都是小事,在非洲他參與了嚴重傷病的救護的工作,學到了很多東西。

      8歲開始做義工
      區旨揚8歲開始做義工,參加聖約翰救傷隊,他說:“是父母讓去的。”那時學的是基礎的東西,比如流血怎麼辦?怎麼做心臟復甦?他遇到可以處理的事情很少,而且只是手指傷一類的小事。在中學時,他是學校救傷隊的隊員,在運動比賽、太陽長跑時值班。
      他有救護員的牌照,整天隨身帶著,路上遇到有需要的人就去幫助。他與父母開車外出,就帶著急救箱,有一次看到路上發生車禍,就去幫忙處理一些事情。還有一次他回香港,下飛機後坐巴士,車上一位女士感覺不適嘔吐,透不過氣來,巴士司機叫了救護車,在救護車來到之前,區旨揚就幫病人檢查評估,做一些前期處理。
      他十幾歲時曾隨父親參加苗圃行動,到中國貴州湖南山區探訪學校。他看到貧困地區學校的艱苦,書很舊很破爛,筆的質量也不好,送他們筆就很高興。
      區旨揚的另一項長期做的義工,是從2005年起在療養院探訪老人,陪老人聊天。有些老人很久沒見家人,沒人聊天,陪他們聊天是一種安慰。區旨揚告訴記者,要專心聽老人講1到1個半小時。這也培養了他的耐心。記者問他,會不會專心聽父母說話那麼久時,他笑著答:“會的。”
      中學要求的義工時間是60小時,區旨揚做的大大超過了。他說,暑假出去做少年軍訓練營的教官,一天做24小時義工,一做就是兩個月。
      他喜歡做義工,不覺得累,也不是完全沒時間玩。有空的時候,會與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爬山,劃獨木舟,也玩電腦遊戲。
      從小就把暑假用來做義工,區旨揚沒上過暑期班(Summer School)。他目前在SFU學的是犯罪學,上四年級。談到對未來的打算,他說,喜歡三種職業,會在其中選一種。一是員警,二是救護員,三是消防員。這三種職業雖然不用上大學都可以做,但他覺得上大學是必要的,因為看問題的眼界會不一樣。

      人不能光為自己而活
      區旨揚從小喜歡做義工,跟父母的教育有關。父母經常在社區做義工,對他起了耳濡目染的作用。他的父親烈治文市議員歐澤光說,希望兒子做有意義的事,對別人有幫助,讓他知道人不是光為自己而生活。
      歐澤光對兒子做義工不是蜻蜓點水,而是多年堅持很滿意。他說,區旨揚到醫院陪老人做了7年,參加騎車去西雅圖為癌症基金會籌款做了4年。
      對區旨揚做義工,歐澤光夫婦一向支持。區旨揚曾在整個冬天每個星期天到Cypress山上做義務救生員,歐澤光夫婦就早晨7點鐘出門送兒子上山,收工後兒子自己坐公車回家。每次遠途做義工,都是自己出旅費,兒子去哥斯達黎加、加納做義工,歐澤光夫婦都支持。
      歐澤光願意跟其他父母分享的是,對孩子不必過分保護,要慢慢讓孩子獨立。孩子的能力不是一天可以培養出來的,區旨揚做義工從本地做起,遠途義工開始是父母帶著去,後來才自己獨立去。去過中國、哥斯達黎加做義工,有了基礎,後來去加納就比較放心了。兒子出發前,歐澤光會與兒子討論當地資料的收集情況,做了哪些準備,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遇到問題怎樣獲得救助。安排好了,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在中國探訪學校時,拍攝的學生學習場景。

在喬治王子島與其他義工一起與孩子們做遊戲,左一為區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