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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旺陽其人 為民主牢底坐穿 砍頭也不回頭
( 2012-06-15 )



溫支聯在中領館示威並悼念李旺陽。夏鎮權攝。 大批港人10日穿上素色的衣服上街抗議,要求徹查李旺陽死因。記者鐘林枝攝

      香港人之所以不相信李旺陽自殺,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李旺陽是一個老資格的民運人士。從上世紀70年代末的民主牆運動,到六四民主運動和十年前的組黨運動,李旺陽不論身心條件如何,都走在第一線,即使身體被折磨至眼睛已看不見,耳朵已聽不見,走路也需要人扶,卻仍然堅持民主理想,從未放棄。事實上,正是由於他的堅毅不屈,一直被湖南和全國的民運人士尊稱為“六四硬漢”。在熬過艱難的21年牢獄生涯之後,他不可能在六四之後僅兩天,便自殺身亡。
      李旺陽,曾是湖南邵陽市玻璃廠工人,他在北京時受到西單民主牆的薰陶,對民主主義產生共鳴,並於1983年成立工人互助會,在邵陽創辦《資江民報》。


      曾任邵陽工自聯主席
      在八九民運時,李旺陽等人組織邵陽市工自聯,並出任工自聯主席,聲援學運。
      六四鎮壓之後,李旺陽等人並未因此而退縮,而是勇敢地在邵陽舉辦了六四死難者追悼會。由於不願逃走, 李旺陽6月9日被捕,被控反革命宣傳煽動罪,被判10年徒刑。李旺陽不服,在上訴時自辯:“遊行示威、言論自由是憲法賦予人民的權利,我既沒有罪,也沒有錯。……中國工人已經覺醒了!……這個政府已經走到了人民的對立面。 ”
      結果可想而知,他不僅未能免除刑事處罰,反而遭當局罪加一等,被加刑至13年。


      上訴不認罪 遭加刑3年
      在獄中,李旺陽堅持不認錯不認罪。由於身患多種病症,原本可在1996年6月獲保外就醫,卻因拒與當局妥協而繼續囚禁獄中。
      在獄中,他更是受盡酷刑對待,疾病得不到治療,絕食抗議卻遭獄方撬掉左側牙齒強迫進食。他在接受訪問時說:“監獄裡面鐵匠打的那種土銬子,比手腕還小,銬不進去,用鉗子來使勁夾,等於是用鉗子在夾骨頭,他使勁的一鉗,我頭就發昏,眼睛就不看見了。”
      2000年,李旺陽患上嚴重心髒病、甲狀腺亢進、左眼失明、頸椎及腰椎病、雙耳接近失聰,活動能力大減,因病重而減刑2年出獄。


      誰探望李旺陽就抓誰
      出獄之後,李旺陽雖然生活不能自理,但仍然加入了中國民主黨,因此受到當局重點監視,不許外界探訪相助。湖南當局甚至公開警告所有民運人士,誰探望李旺陽就抓捕誰。在此期間,邵陽市以找不到李旺陽檔案為由,拒發退休養老金,只發300元“低保”費。
      由於多年遭到的非人虐待,李旺陽的身高由1.82米萎縮至1.73米,他2001年1月5日向當地政府發信,揚言一周不送他去醫院,便向國際社會尋求人道援助,政府迫於壓力就範,但李旺陽一花光慈善組織捐助醫藥費後,醫院竟又停止治療。


      胞妹接受訪問判刑3年
      李旺陽認為中國政府用酷刑對待他,令至他身體殘障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理應賠償損失,故聯合其他湖南民運人士絕食抗議,共絕食22日。當時他的妹妹李旺玲接受《美國之音》、《自由亞洲電台》訪問,竟被湖南當局判以三年勞改。
      2001年5月6日,身患重病的李旺陽再次被捕,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10年。2011年5月5日,李旺陽刑滿出獄,他的病情惡化,雙耳已經完全失聰,只能抬回家中,其後轉往醫院接受治療。


      靠手掌心寫字溝通
      2012年5月,在李旺陽朋友幫助下,他脫離了監視,接受香港有線新聞台中國組記者林建誠訪問,由於失明失聰,只能靠手掌心寫字才明白,訪問中談到自己因投身民運而被摧殘的身體,他不後悔,表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為了國家早日進入民主社會,為了中國早日實現多黨制,我就是砍頭,我也不回頭!”

      李旺陽之死 手搭窗口腳未着地 明顯“被自殺”
      李旺陽在獄中九死一生,整個人被折磨得不似人形。出獄之後,他一度住在其妹李旺玲家中,後來經過向當局爭取,住進邵陽大祥區人民醫院治療。
      據報道,6月6日晨6時許,李旺陽的妹妹李旺玲接到邵陽大祥區人民醫院通知,稱“你哥哥上吊自殺了”。李旺玲和其他親友立即趕到醫院,發現李旺陽頸部纏有白色繃帶,繃帶另一頭綁在窗上,已斷氣,但雙目未瞑。


      朋友拍下現場
      據李旺陽朋友拍下的現場片段,身高逾6呎的李旺陽雙腳着地,手搭在窗上,頸部有勒痕,但房內物品照原樣擺放,絲毫不亂。李旺玲抱着哥哥的遺體大哭,“我的哥哥啊,坐了20多年牢都沒死,結果就這樣了啊……”
      當李旺陽的朋友準備對遺體全面拍照時,公安到場趕走他們,並在拍照後強行搬走遺體。
      幸虧李旺陽的朋友拍下了當時的情形,以致人們可以了解到李旺陽是如何“自殺”。事實上,所有看過相關照片的人,都認為李旺陽是徹頭徹尾的“被自殺”。
      如溫哥華著名華裔作家阿濃就在其專欄,寫下《李旺陽的十萬個為什麼》,質疑他的死因。阿濃寫道:
      李旺陽死前求生的鬥志昂揚,絲毫厭世的情緒也沒有,為什麼忽然自尋短見?李旺陽死時雙腳踮地,這樣也能自縊成功嗎?發現李旺陽自殺為什麼不解下繩套搶救?為什麼同房的人那天剛好不在房裏睡?……
      質疑李旺陽死因的人又豈止阿濃?幾乎全香港人都在質疑。


      全香港人都在質疑
      香港一媒體在李旺陽死後第二天,便提出七大疑問:
      1,雙腳着地(圖)、手搭在窗上,如何吊死?2,繩圈打結的位置靠近右耳,繩圈大小不足以把頭部套入,何以自縊?3,他雙眼幾近失明、雙耳聽力受損、雙腿不能行走,如何自殺?4,前一晚有9名國保看守,如何自殺?5,床單和被子完好無損,布條從何而來?6,醫院發現李旺陽上吊,為何不先把他解下搶救,而是先通知家屬,是否有意讓家屬看“死狀”?7,警方為何要搶走李的遺體?
      另外,李旺陽死時被布條纏頸,其繩結也遭專家質疑。香港《明報》報道,攀山專家鐘建民表示,套在李旺陽頸上的繩結是難以解開的死結,“收繩時那一下很難,穿了兩圈,又故意反穿一下,令繩結更結實。”他指出,除非事前刻意練習,否則像李旺陽這樣的失明人士很難打到。


      港高官質疑兩大疑點
      正是這些疑點,令全體香港人感到憤怒,甚至香港政府高級官員也對此表示質疑。
      香港食物及衛生局局長周一嶽是醫生出身,他也指出,李旺陽之死有兩大疑點:“我作為一個醫生來看,有兩方面我覺得一定要解釋,第一,他是一個嚴重的殘疾人士,如果想自殺,都不是那麼容易,從圖片及其他方面來看,我覺得都不是一個自殺的情況;第二方面我看見他之前接受訪問時,也說了一番話,似乎他的性格和他的為人,不是個會自殺而不留遺書的人”。
      正如周一嶽局長所說,李旺陽在客觀上“自殺”不成立,在主觀上,李旺陽也不可能自殺。
      據李旺玲說,李旺陽在6月3日晚聽到友人帶來的收音機的少許聲響,認為自己可借此鍛煉聽力,醫生也同意,因此叫她去買收音機。


      死前欲買收音機練聽力
      但由於6月4日是敏感日子,加上事情繁忙,她未有買,6月5日,即李旺陽離世前一晚她再去送飯時,李問她“收音機買了沒有?”她說“沒有,我明天給你買”,他說“好”。誰知收音機之事未處理,6月6日晨即聞噩耗,這段對話也成為李旺鈴“最後的回憶”。

      官方掩飾 有圖也難有真相
      民運人士李旺陽6日被揭發“自殺”後,遭公安強搶屍體,在10日更匆匆火化,湖南邵陽市大祥區政府新聞辦發出新聞稿,聲稱是“應家屬要求”火化李旺陽遺體,至於李的死因,4、5日後會有法醫結論。
      不過,李旺陽朋友、湖南民運人士黃麗紅表示不相信他的家人會簽字同意火化,更向香港媒體稱,曾目擊公安局強迫李旺陽胞妹李旺玲及妹夫趙寶珠簽字同意解剖。
      黃麗紅向香港“亞洲電視”指,當局曾要求李旺陽家人觀看驗屍過程,但因李旺陽家人要求全程拍照及全方位記錄遭當局拒絕,因此李旺玲兩夫婦拒絕參加。
      李旺陽身亡後5日,大祥區新聞辦首發通告稱,李旺陽遺體前日應親屬要求在殯儀館火化。通告稱,中山大學法醫鑑定中心副主任羅斌等4名專家在6月8日為李旺陽驗屍,當地人大政協委員、傳媒都在場見證,全程錄影,他的確切死因有待中山大學正式法醫檢驗結論,大約需時4至5日。
      公安初步調查確認李旺陽身上沒其他傷痕,醫院監控錄影顯示,李旺陽死前當晚,除同室病友及醫護人員,無其他可疑人等進出病房,防盜網也沒有撬開痕跡。
      不過,對於中山大學法醫鑑定中心副主任羅斌等人驗屍,另一位身受其害的廣東烏坎村村代表薛錦波的女兒薛健婉,直斥官方指定的法醫,包括羅斌在內,均不可信。
      薛錦波在汕尾烏坎村村民抗議村官賤賣土地的抗爭中,以村代表的身份與當局談判,但在當地政府羈押期間中猝死,由於薛的屍體有明顯遭到虐待的痕跡,村民質疑公安出示醫院“心源性猝死”的結論,村政府於是委託中山大學法醫鑑定中心作“第三方權威鑑定機構”再驗一次,結果是:“沒有發現有外力致死跡象。”當時情況通報會上出面發言的正是該中心副主任羅斌,即同樣是解剖李旺陽屍體的法醫。
      香港有記者電話採訪羅斌,追問屍檢問題,包括家屬有沒有簽同意書火化屍體、以及初步是自殺還是他殺,但羅斌統統拒絕回答:“這個我不回答,我們一定要保密。”
      既然官方的驗屍報告不可信,而如今屍體已經火化,看來要追究李旺陽的死亡真相,也不太可能。

      追查兇手 兇手或故意懸屍 以阻嚇異議人士
      李旺陽已經很明顯是“被自殺”。也許正是流傳出的照片已足以說明李旺陽非自殺而死,後來邵陽當局向香港多家傳媒發出的照會中,也不再提李旺陽屬自殺,而是“意外死亡”。那麼,李旺陽究竟是怎樣死亡的呢?兇手是誰呢?

     
      邵陽國保支隊長嫌疑最大
      據博訊網報道,來自湖南省公安高層的絕密可靠消息指出,邵陽市公安局國保支隊長趙魯湘(男)是李旺陽死案最大的疑凶。
      據介紹,趙魯湘在“64”事件時,就以殘酷手段迫害學生和工人而聞名,李旺陽兩次被判刑都是此人親手經辦。趙具有黑道背景,其弟趙皮湘是邵陽市黑社會的骨幹分子,曾涉黑被判刑十年。
      趙魯湘本人被指也是邵陽黑社會成員,幾年前邵陽打黑事件中,他曾是著名的“小紅寶”黑社會集團的保護傘,本應被懲處,但由於現任中央政法委秘書長周本順的死保,加上此人歷年打壓民運分子的功勞,而免於處罰。
      另一方面,根據李旺陽妹夫趙寶珠的說法,他懷疑曾與李旺陽同病房的病人與案有關。據媒體報道,李旺陽當時住在大祥區人民醫院7樓一病房,床號從16至19,李生前住16號床。
      據李旺陽妹夫趙寶珠說,17號床本有一名病人,之前已住了一段時間,但當晚回家睡覺去了;而18號病床的病人,則是幾天前才入住。趙說,18號床的病人是個40多歲的男子。李旺陽遺體被發現當天早上,該男子還在房內。


      李旺陽妹夫懷疑同房病人
      趙寶珠曾問他晚上有沒有什麼異常,他說3點時見到李“站在窗邊”,但他當時“搬出去走廊睡”。趙反問他為什麼有床不睡要睡走廊,對方卻沒有回答。趙表示,由於當時有其他事,趙未再追問,事後回想,覺得此人可疑,但再也無法聯絡。
      假如趙寶珠的懷疑屬實,那麼合理的推測是,趙魯湘授意手下假扮病人,趁深夜用卑鄙手法置李旺陽於死地之後,將李旺陽的遺體吊掛在病房的窗前。
      兇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媒體也各有解讀。
      一是假裝成自殺,以推卸責任,以瞞天過海。如果是這樣的想法,看來兇手是偷雞不着反蝕一把米,不僅難以瞞天過海,反將事情鬧大,以致各界壓力如排山倒海而來,連北京當局也窮於應付。事後當局秋後算帳,即使兇手逃脫得了法律的審判,也逃不了中共的政治審判。


      當局故意殺人懸屍示眾
      一是殺人後故意懸屍示眾,殺一儆百。持此論者不少。因為李旺陽又瞎又聾,兼且行動不便,上吊自殺自是破綻百出。而在醫院查房發現屍體後,不僅未加援手,反而通知家屬。在家屬拍下照片後,才由公安匆忙封鎖現場。
      不管兇手的動機是哪一種,可以說,都是屬於喪盡天良的犯罪行為。因為李旺陽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公民,沒有任何借口可以對他下毒手。更令人痛心的是,李旺陽不過是一個嚴重殘障者,對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下毒手,是最為人所不的小人行徑。
      而假如是故意殺人示眾,則可見目前國保當局已猖狂倒了何等的地步!這已完全超出了人性的底線,簡直可以說是連禽獸都不如了。


      醫院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同時,在李旺陽之死事件,邵陽市大祥區人民醫院也負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作為醫院,他們有責任保護李旺陽的生命安全。但從上述情形來看,尤其是趙寶珠覺得同房病人可疑成立的話,很可能醫院也是殺人幫兇。

      中共維穩 越維越不穩
      李旺陽事件已經成為國際大新聞,中國的“維穩”神話再一次成為國際大笑話。當然,李旺陽之死不是維穩下的第一起“被自殺”,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起。但令人不安的是,從陳光誠事件到李旺陽事件,維穩人員似乎總是在揀“軟柿子”欺負。
      陳光誠是個瞎子。無獨有偶,李旺陽也是個瞎子。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兩個瞎子為了心中的理想,經受了多少磨難。但結局卻是如此的令人痛心。
      但七千多億維穩費也不是沒有“成果”,經過經過這麼多年的維穩,在維穩的名義下肆無忌憚地侵害人權,中國已經沒有多少人敢站出來說真相“維權”了。幸好,還有香港人。
      據報道,李旺陽事件在香港曝光後,湖南政法委請示中央政法委後,向各地政法委下達密令,禁止任何維權人士踏進湖南境內,要把李旺陽“自殺” 的消息封鎖到無人知曉。
      博訊網指出,據知情人士透露,政法委這些年打着維穩的旗幟,不但成了“第二中央”,而且實際權力已經超過了中共中央,外界有所不知的是,連石油的巨大利潤竟然都是由維穩辦與政法委在暗中保駕護航的。直到最近政法委的權力被稍微壓縮,油價才第一次降到了三年前的水準。
      一度因薄熙來事件被指與薄勾結的中共政法委書記周永康,顯然並未因薄案影響失勢,他在6月12日的政法幹警核心價值觀教育實踐活動彙報會上再次強調,為十八大的召開營造穩定和諧的社會環境,要堅持不懈抓緊抓好政法幹警核心價值觀教育實踐活動。政法幹警要做到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頭腦十分清醒、立場十分堅定、旗幟十分鮮明,確保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同以胡錦濤同志 為總書記的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這一方面表現出周永康已在中共政治鬥爭中“復活”,並公開向胡錦濤輸誠,但另一方面,則可看做是中共最高當局“維穩”壓倒了“法治”,壓倒了“普世價值”的表現。
      與周永堅定的聲音相比,在兩會記者會上曾經慷慨激昂的溫家寶,則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不再提“政治體制”改革。
      中國向何處去,又到了關鍵的時刻。十八大逼近,中共如果不拿出新思維,展現新的魄力,“維穩”仍成為中國社會的主調的話,在可預見的將來,中國的民怨勢必大爆發。
      “維穩”與“維權”天生是死對頭。但不論如何強橫,“維穩”都只能“維”得了一時,而不可能長久!

      千古奇冤 港人促還李旺陽死因真相
      中國湖南民運人士李旺陽突在醫院死亡引發廣泛關注。目前多方指李死亡疑點重重,質疑為“被自殺”。為尋找真相,包括香港支聯會、民陣、學聯和天安門母親等30個團體,6月10日在港島大遊行,參與者高呼“六月飛霜,千古奇冤,還李旺陽死因真相”、“停止政治迫害,釋放所有政治犯”等口號,約2.5萬人參與。


      市民紗布蒙眼 象征前路未明
      有遊行者更用紗布蒙着雙眼,除悼念在獄中受折磨而失明的死者李旺陽,也寓意繼續在黑暗中前進。
      30多個團體帶頭於10日下午3時許,列隊遊行去中聯辦,要求中央徹查李旺陽不明不白突然“自殺”的原因。大會發表立場書,對李旺陽死亡事件表示強烈憤怒,要求還李旺陽一個公道,以及釋放所有政治犯,又要求候任特首梁振英就事件表態,如實反映港人意願。
      部分遊行市民以紗布蒙眼,象征前路未明。一個藝術團體的數十人,也遊行前去遮打道行人專用區,加入關注民運團體的遊行。
      有參與遊行人士說:“我覺得李先生他在過往二、三十年其實受了很多苦,他不會是自殺的;如果他真的是自殺,應該當地政府有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驗屍。”另有人說:“我覺得李旺陽先生是一個很可敬的人,我希望來尊重他、敬仰他。”


      市民:盡責任出來表達
      一位拿着李旺陽遺照的市民說:“因為不可以未經審判就殺死一個人,而且連屍體都不給家屬,就這樣給火化了。”他批評中國大陸目前仍很封閉,連表達自由的權利都沒有,連聯絡家屬的權利都沒有。
      另一位周先生批評中共極其離譜,“它竟然可以令到李旺陽被自殺,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是荒謬的。身為香港人在這個地方可以有言論自由,所以我覺得我今天要盡自己的責任,出來表達,要中共公開交代這件事的真相,交代李旺陽被自殺的真相。”而且,除了李旺陽外,還有千千萬萬的維權人士和民眾被迫害、被消失,他強調決不認同這個政權。


      李卓人批梁振英無恥
      香港支聯會主席李卓人表示,此次發生李旺陽死亡事件,懷疑中央對地方政府無力操控,令地方“惡勢力”抬頭,呼籲市民向中央施予壓力,並批評民建聯議員葉國謙指會去信人大跟進事件是虛偽,而候任行政長官梁振英的拒絕評論是無恥。
      另外,香港電台節目《城市論壇》也討論李旺陽事件。李卓人認為,從種種跡象看,當地政府意圖毀屍滅跡、欲蓋彌彰、想閃電結束事件。他懷疑中央對地方政府無力操控。
      他又批評,葉國謙表示會以人大代表身分,去信人大有關部門,要求大陸跟進李旺陽死因,是虛偽、敷衍的表現。而梁振英不願意評論李旺陽事件,是無恥的表現。
      時事評論員劉銳紹亦認為,事件起因主要是地方政府為了滿足中央維穩政策,加上中共十八大前政治氣氛收緊,他要求中央介入事件,並要求湖南邵陽政府公布屍體處理的記錄。
      全國政協委員劉夢熊指出,事件是有疑點,但未有調查結果,不能貿然斷定,無限上綱,將矛頭指向中央。他說,大陸情況一直有改善,已較文化大革命時好。
      大陸維權人士北風就對事件感到悲傷和無力感,並反駁劉夢熊,指現時大陸出現“網格化維穩”的情況,是採用“中央付錢、地方壓制”的模式,難以分開中央和地方,認為民間及外界都要給壓力政府推動進步。

      香港人的良知
      雖然在中共的管治下,唯有香港人才真正享有言論自由集會自由,但在這樣的寬鬆環境下,要香港人冒着烈日酷署,在街頭表達意見,卻一點也不容易。然而,為了一個人的死,二萬五千人上街要求徹查真相,這在香港歷史上,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而李旺陽事件之所以激起香港人的憤怒,是因為香港人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負罪感。
      為李旺陽留下生前最後影像的香港有線電視記者林建誠,就因李旺陽之死而自責。他表示,任何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李旺陽的真正死因。“是赤裸裸的暗殺”,他譴責中共公安將遺體迅速解剖及火化,是要掩飾真相,天理不容。
      林建誠跟蹤中國新聞的十多年來,親眼目睹無數人間慘劇,曾經為四川大地震而流淚,也曾經為某地方發生泥石流而傷心,但卻從未如這次令他傷心不已。林建誠說,因李旺陽之死自責,過去幾天,他徹夜失眠,每當在電視看到李旺陽的新聞,便忍不住流淚。
      2012年5月下旬,李旺陽在避開國保嚴密監視之下,接受了林建誠訪問,訪問在6月2日在香港有線電視播出。可惜的是,播出四天之後,李旺陽竟然“被死亡”。
      林建誠驚聞惡耗後,情緒激動,哭着說:“這根本是暗殺,如果不滿意採訪可以殺我,不要殺他,不要殺沒有還手之力的人!”林建誠認為採訪李旺陽,才會招致當權者的報復,對自己間接導致李旺陽被殺而非常內疚。
      據報道,林建誠6月6日李旺陽死亡當天接受《蘋果日報》查詢時泣不成聲。他認為李旺陽不像是會輕生的人,自責這個訪問,或間接連累了李旺陽。“我好傷心,今早上我哭了很多次,我做四川地震都沒有這麼大反應,我覺得我間接令這件事發生,我間接害死了他!”他嗚咽地說:“我知道訪問之後,看守他的人多了很多,他這樣死,身為中國人,有個這樣的政府,我好難過!”
      香港人雖然有時對社會事務表現出某種淡漠,但對公義和良知卻毫不含糊。例如六四大屠殺,全世界都在逐步淡忘,但香港人23年來,不僅堅持要求平反,而且“薪火相傳”,今年參加六四燭光晚會的人更是創下紀錄,達18萬人。如此義行,不得不令人欽佩!
      事實上,不止對六四事件如此,中國發生的社會大事件都能看到香港人的身影,1991年華東大洪水,“5.12”汶川大地震,香港人的慈善捐款都屢創紀錄。



上圖:李旺陽“吊死”在窗前,繩帶繩結復雜,他也“死不瞑目”。右圖:李旺陽遺體被發現時,雙腳着地。

李旺陽接受香港有線電視採訪截圖。

■香港民眾6月10日群起上街抗議,要求徹查前工運領袖李旺陽死因。本報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