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字體:

先富沒有帶後富 絞盡腦汁出國去
( 2012-02-10 )



國際房地產及財經博覽會日前在香港會展中心落幕。來自中國、美國、英國、日本、南非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參展商和與會投資商就實業投資、移民投資等領域進行了廣泛的咨詢和洽談。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移民這個話題正在吸引很多人的眼球。議論最多的是,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富裕以後,先富沒有帶動後富,反而絞盡腦汁攜款而去,這一景象讓“後富”們看在眼裏很不是滋味。那些成功移民美國的中國人則陷入糾結:“我現在就是個候鳥,每年在中國和美國飛來飛去!”

      根據胡潤研究院與中國銀行私人銀行聯合發布的《2011中國私人財富管理白皮書》,14%的中國千萬富豪已移民或者在申請移民,另有近一半在考慮移民。合計起來,就是高達六成中國“先富”群體有移民的想法。
      中國出現新一股移民熱,這個現象在“接受國”一方的資料中也得到印證。招行的報告引述來自美國的資料說,過去5年來,中國累積投資移民人數複合增長率為73%。中國媒體則普遍引用數據稱,2010年,近6.8萬名在中國出生的人成為了美國永久居民,佔當年成為美國永久居民總人數7%。


      “崛起的一代”出現移民騷動
      新加坡《聯合早報》報道,中國“崛起的一代”出現移民騷動,在2008年左右即有明顯苗頭。在中國,有不少幹得不錯的年輕人張羅移民,想過了澳洲想美國,連假結婚的可能性都考察過,移民理由是“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有關新一股“移民熱”的背景,媒體在報道中指出了多種原因:移民者嚮往外國更優質的教育資源,更健康的生活環境,更完善的社會保障,更高的私有財產保護水準,等等。當然,一些財產來路不明的企業家與貪官污吏,想將財產轉移到國外“漂白”,也是原因之一。
     “移民熱”是中國日益顯著的內在緊張的又一個信號。低收入群體懷念集體主義時代,反映了弱勢群體對分配不公的怨恨;“先富”人士需要更明確政治承諾與保障,包括財產安全保障、平等的競爭環境、寬鬆的社會氛圍;當“弱勢”與“先富”都感到願望實現的前景茫茫,有能力走的一方選擇離開,就不難解釋了。


      百萬美元換來新身份
      Jerry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祖籍東北,全家在河南從事礦產生意,雖然企業沒有上市,但是資產相當可觀,屬於隱形富豪。他大學畢業後就參與家族企業管理,目前是該企業的執行總裁。
《中國經濟周刊》報道,2003年秋天,Jerry第一次出差到紐約,就有一種久違的“故鄉”感覺,他最難忘自己第一次走在華爾街上,聽到鐘聲從有兩百年歷史的教堂傳出,道路兩旁是巴羅克式建築和古典的路燈。於是,他開始走上投資移民的漫漫之路。
      根據1990年美國國會通過的“1990移民法案”,按照規定符合條件的外國投資者可以在美國任何地方投資100萬美元,並且證明這筆投資有可能為美國創造10個工作職位,就可以為自己、配偶及未成年子女取得綠卡,移民美國。
      對Jerry來說,他不差50萬美元,而且紐約是他最喜歡的城市之一,因此他找了北京一家非常專業的移民機構,直接拿出110萬美元參與投資美國紐約布魯克林海軍工業園一個投資項目。
終於,在2010年初,等候了兩年之久的Jerry拿到了綠卡,投資移民到了紐約。然而接下來的問題來了:作為擁有美國綠卡(官方名稱為“永久居民卡”)的中國富豪,Jerry必須按照美國法律,每年在美國居住至少半年時間。“我現在就是個候鳥,每年在中國和美國飛來飛去。”

      大多數網友認為 移民移走了財富
      針對國內多數富豪已完成或正在考慮移民海外的現象,《羊城晚報》做了微調查。調查結果顯示,絕大多數網友認為富豪移民對中國的影響較大,但仍有較多數網友認為不應對其加以限制。
      調查共計8天時間。在“富豪移民對中國的影響有多大”的調查中,共有7091人參與,其中有84.63%的線民認為富豪移民對中國影響較大,認為其造成了中國的財富、人才、稅收和消費的流失。
      而在“是否支持富豪移民”的調查中,共有3207人參與,其中有36%的網友反對富豪移民,認為富豪只考慮自己不考慮國家大局。而52%的網友不支持對其加以限制,其中,32%的調查者認為,如果從世界華人取得更多話語權看,這未必是壞事,應該以平常心看待;而20%的網友認為,現在國內資金沒地方去,富豪到國外投資是為分散風險,而且多數人是為下一代教育而移民的,因此無可厚非。

      “人往高處走”  改革發展需求迫切
      一般認為,1970年代末、1990年代初期,中國出現兩次移民熱潮,進入本世紀之後的第三波移民潮,和前兩次移民潮不同,越來越多的富豪、官員及其家屬選擇移民,新富階層和知識精英已成移民主力軍。
      對移民成分結構的變化似應這樣解釋:本世紀之前的移民基本是“貧窮”人群,近年國內有部分經營者先富到了一定程度,部分官員在經濟上也成了氣候,既然有了富人,也就形成了移民經濟特征變化的基礎。
     《長江日報》報道,富豪和精英,知道為他們造了福的社會環境還不夠吸引他們,這是出走的根本原因。比較之下,他們的安全保障條件還是好的,底層人群的情況比他們更加嚴峻。
      草根堅守本土,看不到命運轉折的希望,因而表達移民訴求時會側重機會與創業的內容;富人與精英、官二代、富二代這類人群,因已有發展成果,對再打拼、再創業的興趣相對冷淡,訴求表達中也就少了對“發展”和經濟的追求。這樣一來,安全感最差的底層人群反倒顯得不重安全因素,而高層人群顯得特別重視安全這一條。
      俗語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詩經》有雲:“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由此看來,不論雅俗,也不管貧富,傳統中和民間社會“用腳投票”方式早就為國人所公認,這方面的觀念、思想並非因“外來影響”而發生。“移民”的原因,也不是窮人、富人各有各的,這裏,促成移民因素的重合度相當高,不過,草根民眾的理由比其他人更多、更充分,而他們不會成為輿論的焦點,在於他們根本沒有條件和資本,或者不擇手段地移民。連精英、富豪都想移民的現象,告訴我們社會底層處在何種狀態,社會前途對他們可能更加不盡如人意,改革發展的需求何等迫切。

      各國只要錢不要人 移民謹防人財兩空
      有一種說法:“一些富豪不是在移民,就是在通往移民的路上。”但是,富豪們移走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家眷,還有數以萬億計的資本和精英階層的流失。據測算,僅在2010年第四季度,流出中國的資金就有約2400億美元。
      另一方面,全球經濟正值寒冬,而中國這邊卻風景獨好。於是一些熱門的移民國家盯上了中國富人群體,展開了一場“富豪爭奪戰”。美國《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湯瑪斯.佛里曼就曾表示:刺激美國經濟最有效,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打開國門,吸引更多的中國、印度和韓國移民來投資。 
      媒體人士譚英姿介紹,最近美國國會在有關移民的相關方案上有一些鬆動,美國眾議院司法委員會日前通過口頭表決批准將取消高技能人才實踐移民國別的限制議案交由眾議院全體討論,同時美國國務院也表示將加快中國簽證的審批程式,以便更多的中國公民能赴美簽證。分析認為美國這一系列對中國公民簽證放寬的舉動是為了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增加當地的就業,同時也為中國公司赴美投資提供便利。第二個目的就是要吸引和留住高層次人才,為美國的整體經濟提供活力和創新的來源。
      事實上,除了美國、加拿大等國,新加坡也降低了移民政策,以此加大對中國富豪的吸引力。《中國日報》記者李濤表示,除了2008年取消遺產稅,對移民居住時間也沒有限制:新加坡的私人住宅去年飆升了18%,中國人在今年已經超過了印尼人和馬來西亞人成為了當地最大的外地私人住宅買家,新加坡當地房價的飆升應該說可以和中國富豪的投資移民不無關係。
      富豪移民是一本賬。招商銀行的財富調查報告顯示,排名富人移民海外前三位的原因分別是:方便子女教育、保障財富安全和為養老做準備。如今,在這股富豪移民潮的衝擊下,中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建成的市場體制,是否將會面臨“人財兩空”的風險?是時候需要反思了。

      外媒看富豪移民 “中國將面臨崩潰”
      路透社:一些長期困擾中國的難題,如僵化的教育體制、惡化的社會環境、高昂的生活成本及食品安全隱患等,是一些“有辦法”的人考慮離開的重要原因。富豪移民對中國政府來說是一個警告。
      CNN:人身和資產安全是富人將財產移到海外的最大原因。很多企業家擔心牢獄之災,他們的外流帶走了大量現金,如果這些現金因全球經濟蕭條無法回流,中國經濟將“面臨崩潰”。
     《華爾街日報》:富豪移民凸顯了中國商業精英對生活品質和財務前景的擔憂。這些擔憂包括擔心中國經濟增長因高通脹、房地產泡沫和外部需求放緩等問題偏離軌道,以及對中國的社會問題越來越擔心。 
      英國《經濟學家》:成千上萬中國人在“致富光榮”的口號下成為富人,如今卻在“移民光榮”的思潮下希望離開中國,在中國經濟迅猛發展、人們生活品質提高的背景下,這一趨勢很奇怪。
      美國《商業圈內人》:“富人逃離中國”對奇缺現金的歐美來說是好消息。

      高稅收政策 似“劫富濟貧”
      Jerry移民紐約一年之後,他發現當初所謂的高福利、完善的醫療教育體系和養老體系只是看上去很美而已。
      “這張綠卡實在太貴了,怪不得李連傑等很多明星放棄美國綠卡移民到新加坡,這裏的高稅收真撐不住!”Jerry說。移民前,Jerry曾經算過一筆賬:舉家移民好處多多,他自己可以移民不移家,兩邊兼顧事業。
      在美國讀公立中小學無需任何費用,兒子拿綠卡在美國讀書,能省不少錢,而且進大學後也可以享受政府提供的免息貸款、免費醫療補貼等福利待遇,還可以報考一些留學生不能選擇的專業。
      過幾年,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美國公民。花費100多萬美元換三張綠卡是非常划算的。
      “我來到這裏後才發現,美國發放養老金是和居住年限、納稅情況成正比的。在美國,你必須累計工作滿10年、繳滿40個季點(工作一個季度算一個季點)的社會安全稅,退休後才能拿到社會安全金。而且,這筆錢也不夠養老,往往還得有其他的養老保險來補充。我身邊很多新移民因為工作時間短、納稅少,根本拿不到養老金,或養老金很少。”Jerry說。
      尤其讓Jerry鬱悶的是美國的稅很高,而且收入越高繳稅越多,是典型的“劫富濟貧”。他去年的收入有100多萬美元,差不多貢獻了一半給美國政府。“唉,現在我在美國的住房要交地產稅,甚至在中國做生意掙的錢也要交美國稅。這麼算下來,這張綠卡實在很昂貴。”
     “雖然我還是很愛紐約這個慾望都市,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當初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生活是一件很真實的事情,所謂空氣好、沒污染、福利多都是浮雲,移民是把雙刃劍,目前的我的確很糾結,希望時間能給出答案。”Jerry說。

      “中國要救富人 必先打壓富人”
      半數中國富人希望移民。評論家約翰.福利認為,在中國資本管制下,他們要想帶走這筆約2.7萬億美元的財富很難。重要的是確保新一代的鉅子能夠出現,這就意味著要革故鼎新,讓老一輩的大佬們走得更遠點。
      多數國家都有不滿的精英群體,英國也有。根據勞埃德TSB銀行的一份研究,三分之一的英國富人想要移民。中國富人移民的理由更多——污染、醫療和教育都要糟糕得多,更不用提高通脹和社會不穩了。籃球明星姚明為他女兒選擇了美國國籍曾引發了爭議。
      但是讓中國人移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最初讓他們發家致富的原因。數十年來,廉價資本流向重工業行業,造就了一批百萬富翁,但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土地和環境問題;貨幣低估培育了出口領域的巨擘,但創造出了一個為農民工為主的下層階級,這些人給社會秩序帶來了持續的威脅。腐敗也是許多百萬富翁出現的原因。《新快報》引述約翰.福利的文章說,瑞士信貸估計大約1.4萬億美元的收入未能得以披露,而在透明國際公布的行賄指數中,只有俄羅斯比中國更差。最後還有中國的封閉市場,雖然限制了中國的富人階層的行為,但通過為他們提供庇護避免與國外企業競爭也幫助他們累積了財富。
      要想確保下一代人願意留在國內,政府能做的很多。對污染企業可以採取更為嚴厲的措施,降低國有部門對廉價資本的支配程度。同時,像印度剛剛承諾的那樣,進一步嚴厲打擊腐敗,創建真正獨立的監管機構。
      這些方案將革除許多從污染、廉價借貸和腐敗中致富的精英,這是麻煩所在。對2013年即將上任的新一代領導層來說,挑戰中國的既得利益階層是最大的任務。但是這是能讓中國造就真正願意留在祖國懷抱的新一代富裕階層的唯一途徑。





中國民眾旺盛的海外投資、移民、留學需求帶火境外購房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