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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才:讓音樂從心底流出
( 2011-12-02 )



楊忠才在演奏二胡。

楊忠才演奏二胡時,激情四溢。技藝的精湛、感情的投入,使聽眾深深地被他感染和震撼。他說,演奏音樂就像講故事,一是內心世界要豐富,二是要全情投入。文:記者董清霞

      楊忠才在演奏時精神高度集中,他甚至聽不到台下觀眾的熱烈掌聲。他說:“高度集中精神才可以找到音樂的靈魂。”一般專業的演奏者都可以做到技巧純熟,但技巧是為內容服務的,要把技巧融合到音樂中去。阿炳的《二泉映月》為什麼動人?那是因為他的音樂是從內心流出來的。
      在楊忠才和太太陳文英開辦的英才音樂學院,記者採訪了楊忠才。談起音樂,楊忠才就滔滔不絕,記者可以感受到他對音樂的熱愛與激情。


      幸運伴隨音樂生涯
      他和太太陳文英是在2001年移民加拿大的,他是唯一一個用二胡演奏家身份移民加拿大的音樂人。楊忠才坦率地說,移民溫哥華不全是為了孩子,主要是為了換一種活法。移民前他和太太在山西省歌舞劇院工作,在國內都拿到過全國民樂比賽專業組大獎,都是中國音樂家學會考級評委,事業發展幾乎沒有上升空間了。
     “我一生幸運。”楊忠才對事業和生活都常懷感恩之心。他8歲開始學二胡,是跟文革時的宣傳隊學的,儘管父親反對他以此為為職業,他還是考上了內蒙古藝術學校(現改名為內蒙古藝術學院)。讓他感到非常幸運的是,他的老師是劉長福。當時劉長福還很年輕,後來成為中國大陸第一位獲得碩士學位的二胡演奏家,是著名的民族音樂教育家,現任中央音樂學院教授。“他影響了我的一生。”楊忠才說。後來,他又師從中國著名的音樂教育家宋國生、吳之,受益匪淺。有機會在上海音樂學院進修也使他大獲裨益。他記住了老師的話:“每次演奏時一次性投入的感情是一樣的,沒有變化,才是真正的演奏家;任何時候拉琴都要情緒飽滿,精神高度集中,只有這樣才可以找到音樂的靈魂。”
      他也非常感謝周圍的朋友。歌唱家騰格爾、北京奧運會開閉幕式副總導演張繼鋼都是他的好朋友。他的一些師兄、師妹都是中國最優秀的二胡演奏家。朋友之間的互動、共生效應,對他演奏事業上的昇華很有幫助。
      來到溫哥華後,楊忠才順利得讓他自己都不能置信。剛下飛機的第一天,他就做了找工作的調研。看報紙,尋找當地是否有搞中國民樂的團體,也跟住在溫哥華的同學聯繫,了解當地的演出市場。很快他就有了第一次演出,是為當地一個華人社團做義演。接有了第二次演出機會,有報酬。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演出。學生們很快就找上門了,楊忠才可以靠在加拿大演出和教學的收入養家了。“來加拿大後,幾乎沒花從國內帶來的積蓄。”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2005年,在溫哥華當地的Kiwanis音樂節總決賽Gala Showcase頒獎禮上,楊忠才的學生獲得了第二名。這是華裔參賽者第一次在總決賽(Gala Showcase)中獲獎。楊忠才非常激動,獲獎學生也抱他一直流淚。因為是華裔第一次在這個比賽中獲得大獎,實現了零的突破,師生都非常興奮,華裔觀眾們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鼓掌。日後學生在這個比賽的總決賽中多次獲大獎,楊忠才也沒有這麼高興過。
      2004年他第一次帶學生參加這個比賽,感到非常震撼。參加比賽的西方樂器選手的素質非常高,獲獎的每個人都具有專業水準。他感到這個獎很“干淨”,沒有後門可走,用心做音樂的人才可以獲獎。於是鼓勵自己的學生努力參賽。2004年,他的學生參選的曲子是《秦腔》,在中樂的比賽中獲得第一名,但在參加不同樂器第一名的共同參與的總決賽Gala秀中,他的學生沒有得到獎項。
      在與一位生活在加拿大很久的音樂人探討時,那位音樂人請他思考幾個問題:一是教學規範性、科學性;二是樂器製作的品質;三是作品是否對評委有震撼力。當他表達了想在Kiwanis音樂比賽拿大獎的意願時,很多人笑話他,因為在這個比賽上拿大獎的都是西人。但天生喜歡挑戰的楊忠才還是決定努力做一個嘗試。他認為音樂可以碰撞心靈,是無國界的。
      到了2005年,在楊忠才的鼓勵下,學生李曉南準備參加比賽。李曉南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找工作,就住在楊忠才家一個月,楊忠才一天給他上8小時課,他們希望能在比賽中得到鼓勵獎。決賽時,李曉南是上半場演出的,演奏山東民歌《一枝花》,他下來就哭了,因為沒有達到平時練習的水平。李曉南傷心得想走,被楊忠才攔住了,讓他看別人的表演,把比賽當成學習的機會。當比賽結束,宣布三等獎時,不是李曉南。接宣布二等獎,“李曉南。”全場都被震撼了,現場的所有華人都站了起來。這是中國民樂在該音樂比賽上的嶄新突破。
      此後,中國民樂多次獲獎,楊忠才太太陳文英教的古箏學生還獲得一等獎。一直以來,其他族裔的參賽者都被編在非西方樂器組。從2007年開始,比賽專門設置了中樂組。
      楊忠才來到加拿大時,就感到自己有弘揚中華文化的使命,他認為,中國民樂讓世界上其他族裔接受,民族性是根本,離開了民族性就什麼也沒有了。

      “明師”非“名師”
      做民樂教育,他對鑽研業務很執,也很有心得。他說,學生幸運與否在於是否遇到明白的老師,不一定是著名的老師。明白的老師對音樂對生活理解得深,會教學。一個人如果在生活中找不到靈感,在音樂中也找不到。在教學生演奏《娘的眼淚似水淌》時,他教學生體會其中的纏綿感情。“音樂的好壞就是看是否能夠把最柔情的東西表現到家了。”他培養學生對音樂的感悟力,以情動人。“情到了,才有感染力。”他說。
      楊忠才認為自己是明白的老師,也就是“明師”。他說,學生發展到一定程度,老師就是絆腳石,該撒手了。比如他發現自己的一個優秀的學生,在學自己的缺點時,就不教他了,希望他找更好的老師,或是在社會上學習。他說:“社會本身就是一所大學。”



楊忠才與太太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