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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为了自由 却进了监狱
( 2011-04-15 )



中國異議人士艾未未。

人的個性和命運或許在血液中就提早設定了。中國著名另類藝術家、異議人士艾未未,過去就曾在抗議上海的工作室被強拆舉辦金秋河蟹宴時被軟禁,最近又被北京當局指涉嫌逃稅、抄襲和侵吞資源而被扣押調查。他的經歷讓人想起他的著名父親——詩人艾青。艾青在國民黨統治時期曾入獄,在解放後又被打成右派,流放新疆。父子的反骨,可以說血脈相承。艾未未說:“我是一個天生叛逆的人,這可能與父親有關。他告訴我:要做一個自由的人。”

      最近被扣押的艾未未,再度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網上的評論,多認為這位喜歡維權的藝術家是“因言獲罪”。
      艾未未的 父親艾青是三四十年代名重一時的詩人,曾任中國作協副主席,是中共的副部級幹部,總理溫家寶就曾公開朗誦艾青的詩《我愛這土地》:“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艾未未說:“前一秒鐘,我們國家的總理深情地念我父親的詩;後一秒鐘,他們跟蹤我、打我,這就是我的國家。”

      瘋子還是天才?看法兩極
      “瘋子還是天才?”對艾未未總是有這樣兩種評價。他以肥胖之軀裸體出現在鏡頭前,“草泥馬”系列直指“祖國”和“擋中央”,形象粗俗,口無遮攔。他與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男子裸體與12生肖的合影更是具有視覺震撼力。他還有與胖女人的裸體合影、與一群裸女的合影,讓人咋舌。
      著名導演馮小剛對艾未未的評價則充滿了溢美之辭:“那一段時間,艾未未的出現使我的心裏充滿了野性,對秩序的破壞欲與日俱增,要不是我天生怯懦,又對未來充滿憧憬,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馮小剛在回憶起當時在紐約拍《北京人在紐約》時,與艾未未在一起的時光時寫道:“只要是提到紐約的事,就不能不說他,有他在紐約,那裏就是一個充滿刺激和活力的城市。許多年後,我再次回到紐約,那時他已經回到北京,我發現缺少了他的紐約,城市竟變得非常平庸。”
      在電視訪談中,人們可以看到,這個滿臉大鬍子的中年人一邊對鏡頭旁若無人地大嚼花生米,一邊用他慣有的極具顛覆性的語言說自己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
      艾未未的家居也一向很另類。這可能因為父母被發配新疆時,他曾經有過“地窩子”,可稱為半穴居生活,據說在美國還住過地下室,現在的大倉庫式住宅也讓人驚訝。在北京五環開外,一座占地足有兩畝的院子坐落于名為草場地的村子裏,高大的白楊,裸露的青磚墻。從院門口的牌子上看到“文件倉庫”的字樣,這就是艾未未的家了。  

      首個北影留美學生
      作為大詩人的兒子,艾未未不會抒情,更擅長的是顛覆,用他即興的語言,推倒既成的標準和藝術的樊籬。艾未未在大多數人都覺得“肯定有毛病”的情況下從北京電影學院退了學,成了該學院第一個去美國學藝術的學生。
      但即使是在美國紐約,他也不肯中規中矩地讀書。勉強讀了兩年書,別的時候他就幫人家幹體力活,賺生活費。當然也發展了一些個人愛好,如攝影。鏡頭裏還有顧長衛、馮小剛、姜文、劉小東、何多苓……他們有的只穿內衣,有的睡眼惺忪,有的神情呆滯,完全不是你熟悉的名人。“這裏涉及的人,大多並不知道有這些照片存在。”艾未未在展覽自序中說。他也沒清醒意識到自己是在拍照,“就像個慣偷,順手抄了幾件東西而已。”
      艾未未在第七街的破舊公寓,是中國人在紐約屈指可數的幾個著名的落腳點之一。他基本上有求必應,認識的不認識的,總能過來住下一陣。艾未未在紐約跟小偷打成一片,哪個中國人東西被偷,艾未未知道能從哪裏找回來。

      做過累脖工 練成高超賭技
      他在紐約幾乎什麼累脖工(Labor)都做過:打掃屋子、鋤草、帶小孩,還當過建築工、電工、搬運工。在第七街的公寓,艾未未的壁櫥裏除了幻燈機、打字機,還堆過電鑽、電鋸、電焊槍之類的工具。據說,他還曾研究出高超的賭技,一度把大西洋賭城當成了“提款機”。
      艾未未是個多門類的藝術家,近年以觀念藝術、裝置藝術、行為藝術行走於世界各地。這些裝置和觀念藝術,哪怕以古典材質或者是老舊的外型,依舊掩忽不住當代的叛逆與不羈。有的甚至是在簡約底下充滿混亂,在平靜的表面下深蘊波濤,一種不安分的氣息成為他所有作品的“生理特征”,有一種深入那些物理器材後面的靈魂躁動。
      他的作品有攝影、建築、行為藝術、視頻短片,還曾在電影《北京人在紐約》中做過副導演,還擔任在北京奧運場館鳥巢 的設計顧問。作品曾在多個國家展出。
      著名的建築作品有艾未未工作室及藝術文件倉庫的設計、SOHO現代城景觀設計、SOHO現代城藝術館策劃、長城腳下的公社景觀設計等。

      專業維權的終身反對派
      2010年10月,艾未未開始在倫敦泰晤士河南岸的泰特現代美術館渦輪大廳展示其巨型裝置藝術作品。1億多顆手工製作的陶瓷葵花籽總重約150噸,鋪滿了1000平方米的展廳地板。艾未未當時表示,該裝置藝術作品體現的主題是“個性、規模生產與工藝技術”。坊間對該作品也有眾多解讀。1億多顆外形相似的葵花籽被認為代表了廣泛的群體意識,代表了沉默的大多數;但是每一顆葵花籽都是由工匠手工製作而成的,又象征每一個個體自由的靈魂。
      有人說,艾未未還能忍受中國,所以他沒有移民。艾未未說:“因為我不能忍受,所以留下來了。要是能忍受,我就移民了。”被扣押的前幾天,他在接受南德意志報記者訪問時說:“我明白留下來所要面臨的風險。看看我們國家的歷史,質疑專制者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他對這個時代的評論是:“我們活在一個瘋狂的時代。”
      在艾未未的網站上,可以看到他的工作室製作了大量的社會問題調查。他對內蒙古青年呼格吉勒圖死刑案件訪談。在多年後真凶被抓到了以後,才洗清了被屈打成招的呼格吉勒圖的罪名,但當年18歲的他已經被處死刑。艾未未還調查了上海殺警窖的楊佳事件,四川地震造成學生枉死的豆腐渣工程。對錢雲會事件的調查,曝光了證人受酷刑的真相。
      引人注目並為艾未未帶來血光之災的是對四川地震的調查。2008年12月5日,艾未未發起了公民調查志願者活動,對512大地震遇難學生的具體數據進行調查,活動的宗旨是“事實、責任和權力”。截至2010年3月,公民調查共找到5212名遇難學生名單。

      維權在成都出庭遭歐打
      2009年8月12日,艾未未與公民調查志願者等11人應譚作人律師邀請,作為證人前往成都準備出庭,當天凌晨在安逸158酒店遭到成都警方的拘禁和毆打。艾未未在成都被員警毆打後一直處於頭疼中。該過程拍攝成紀錄片《老媽蹄花》並上傳至互聯網。2009年9月14日,艾未未在德國慕尼克美術館布展期間,頭痛加劇,被送到德國慕尼克大學醫院,經診斷為“重挫造成的外顱與腦體間大面積出血”,醫生建議立即進行顱創手術,手術獲得成功。
      2009年10月開始,艾未未發起的“公民調查”向中央、四川省級、縣市級以及基金會等100多家不同政府機構申請公開512完整的資訊,包括災情核查、捐款使用明細、坍塌校舍調查報告、遇難師生具體情況等近萬條資訊,但沒有得到任何正面的回復。
      艾未未似乎在朝一個終身反對派的路子挺進,挺進的路線和脈絡相當分明。上世紀七十年末至八十年代初,他參加星星美展等一系列甚為活躍的藝術活動,打破幾被窒息的死氣沉沉的生活,誘發人們的審美感受,開啟民智。後來在紐約,他也參加了一系列的反對活動。
      艾未未的一位朋友說:“有種是老艾最大的特征,對公平和正義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老虎一般的饑餓感。”很多跟艾未未接觸過的人,都說他仗義、叛逆和無拘無束。他也非常看重能隨心所欲說話的自由:“是個人就能說話。表達是人之為人的一個特征,沒有表達你就不是人。個人地位也是每個人應該有的地位,做人最高的地位。只是大多數人都放棄了這種權利”近年他放言批評的,都是社會不公平、不公義的事,而且嬉笑怒罵。

      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的人
      艾未未出生于1957年8月28日,中國藝術家、詩人艾青之子,曾就讀于北京電影學院、美國帕森設計學院。現任中國藝術文件倉庫藝術總監。同時活躍於建築、策展、攝影、電影,以及社會文化評論。他曾在美國居留與工作,曾經與瑞士建築事務所赫爾佐格和德梅隆(Herzog & de Meuron)合作,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擔任國家體育場“鳥巢”的藝術顧問。
      除藝術創作外,艾未未還積極參與維護公民合法權益等活動,並對各種腐敗政治勢力和事件進行調查。因為其維權行動,艾未未曾受到政府的軟禁和身體傷害。他亦致力通過互聯網跟大眾溝通,特別是中國國內的年輕人。
      作為艾青與高瑛之子,反右期間,艾青一家于1958年被流放新疆,艾未未在新疆石河子居住十六年,後於1975年全家返回北京。受父親艾青牽連,艾未未很小的時候“已經是一個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的人”。艾青每天打掃40個廁所,打掃了5年。這讓艾未未從小看待世界就有一種特殊的視角。“所有主流之外的都是我的,儘管不多。”他說。
      1981年至1993年居住美國,主要居於紐約,曾就讀紐約帕森設計學院。後因一門課未通過被學校停止發放獎學金,于是離開學校,並因此成為了非法居留者。在紐約,他也是一位積極的街頭抗議者,參與了許多街頭的抗議活動。1989年,在六四事件中憑美國政策得到美國綠卡,1993年4月,父親艾青患病,他返回北京照顧父親並同時放棄了美國居民身份。
      返回北京以後,他協助北京東村成立,該地成為了很多實驗藝術家的家園。這位新一代的藝術家,他出版了一系列三本的書,名為《黑皮書》(1994)、《白皮書》(1995)和《灰皮書》(1997)。1999年,艾未未在北京東北部的草場地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和房子,這是他的第一個建築項目。他從這時候開始從事更多的建築項目,並成立了名為發課工作室的建築事務所。
      艾未未在國際上具有廣泛影響。 2010年3月,艾未未于比利時根德大學的政治與社會學系獲得榮譽博士學位;2010年9月,獲頒德國卡塞爾市公民獎“理性棱鏡”獎。;英國《藝術評論》雜誌於2010年度“現代藝術界最有影響力的100人”中把艾未未評選為第十三位。

      五毛黨抹黑:有私生子及抄襲
      艾未未被扣查後,除了有大量的海外輿論聲援外,也有人在網上大爆艾未未“生活作風”等問題,指他娶妻外,與多名“女粉絲”有染,有非婚生兒子,網帖公開了女方的照片、姓名和手機部份號碼。有線民怒斥這是“五毛黨”(即收費網路打手)抹黑艾未未。
      艾未未的媽媽高瑛說,兒子40多歲才結婚,自己從不管兒子的生活婚戀問題。她自爆兒子有婚外情,與另一位女士還誕下一名兒子,但當事女方和艾家相處融洽。兒媳婦路青則坦言,丈夫“不必按別人的狀態去生活”。
      據報道,艾未未的妻子路青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學的是油畫。東北人。與艾未未在美國認識並結婚。
      最近網上還出現了對艾未未抄襲的爆料。稱艾未未用3000萬元請1001個人去德國,作品的名字叫《童話》。爆料人認為,這個作品分別抄襲了岳路平的《藝術航班》、《1001夜》兩個作品。



艾未未的作品在國外展出。

艾未未在推介他的作品《一億顆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