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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警累8加港遊客枉死
( 2010-08-27 )



梁氏一家五口,爸爸錦榮(右一)、女兒頌詩和頌儀(左二、三)不幸遇難,兒子頌學(左一)頭部重傷,媽媽梁太太(右二)傷痛欲絕。圖為梁家攝於多倫多。

菲律賓首都馬尼拉8月23日發生槍手挾持人質事件,一名遭革職的前警員劫持一輛香港旅行團的旅行大巴。由於菲律賓警隊在解救人質過程中,屢次犯錯,加上進攻不力,數次與劫匪駁火,雖然最後把劫匪擊斃,但卻令8名香港遊客枉死,另有7人受傷。當中持有加國護照的梁姓一家5人,父親梁錦榮捨身救人遭逢不測,兩個女兒也遇難,在多倫多就讀正準備升大學的兒子重傷,僅媽媽倖免於難。

       夫奪槍犧牲 妹護兄遇難
       “當時真想同丈夫一起去死,但想起孩子仍要人照顧,要留回自己性命!”在人質事件中僥倖生還的香港旅行團團友梁太吳幼媛在獲救後哭說。持加拿大護照的梁氏一家五人,丈夫為阻止槍手殺人,以身軀擋子彈壯烈犧牲,妻子吳幼媛則為將來照顧孩子拚命求生,三個子女中,妹妹為了救遭劫匪痛毆的哥哥,也不惜以身相護,卻遭歹徒兩槍奪命,哥哥仍然頭部受重創危在旦夕。長女也在事件遇難。
       吳幼媛在獲救後得知三子女的情況後恍如晴天霹靂,一時間難以接受家破人亡的殘酷現實,不禁傷心欲絕,幾近崩潰,哽咽說:“現在唯一希望是兒子可以早日康復。”
       原本快樂幸福的梁氏五口家,趁暑假團聚,前往菲國旅行,卻遭槍手挾持,釀成3死1重傷。情緒隨時崩潰的梁太吳幼媛,24日在醫院激動地說:“我真是好心痛,我丈夫過身,兩個女兒亦遇害,只有一個兒子仍在深切治療部……”
       慘遭殺害三人,分別為58歲的父親梁錦榮、21歲長女梁頌詩和14歲幼女梁頌儀。至於重傷的18歲兒子梁頌學則右邊頭骨爆裂,送往馬尼拉崇仰醫院進行手術搶救,情況雖然穩定,但仍未清醒,25日接受掃描檢查。醫生檢查頭部傷口,相信他並非中彈受傷,而是頭頂靠右位置被重物擊中,有可能是被槍手以M16步槍的槍柄打傷造成。
       目睹伴侶在眼前喪命的梁太太,23日晚獲救後含淚稱,“我丈夫真係好勇敢,佢阻止槍手殺人,在後面衝出去,就這樣犧牲了,當時真是想同丈夫一起去死,但想起孩子仍要人照顧,要留回自己性命,就伏在丈夫身邊,但子彈不斷射來,在身邊擦過,子彈更射入座位內。”
      

       首殺導遊 5港人反抗奪槍不果
       另據香港媒體報道,獲救的團友指出,除了父親梁錦榮舍身赴難外,其幼女梁頌儀也是為保護兄長而擋了兩顆子彈喪生。在慘劇中生還的陳國柱激動的向香港媒體說,槍手晚上得知弟弟及其子被捕後,情緒開始失控,第一槍是射殺導遊,全車驚叫聲四起,他形容:“槍手逐步行,左一槍、右一槍,瞄準團友的頭開槍,我想他(槍手)沒有想過留活口。”
       陳國柱說,大約5名團友此時飛撲上前,企圖奪槍、並用力將槍管舉高,槍手立即開槍,馬上有兩、三人被擊斃。他又說,槍手後來瞄準梁頌學頭部,只見其妹妹梁頌儀撲上前為兄擋子彈,結果妹妹背部中兩槍死亡。
       他又說,一輪開槍後,車廂內滿地鮮血,有團友想站起卻被鮮血滑倒,然後又再聽到一輪槍響。

       91年移民加國 梁為事業回流
       本報得悉,58歲的梁錦榮(Ken),1977年畢業於香港大學工業工程學系。跟梁錦榮相識逾30年的港大同班同學范少基現居安省密西沙加市,他聽到好友遇害時,感到很痛心。
       范少基說,他與梁錦榮相交超過30年,1991年一起移民多倫多。梁錦榮全家都有加國護照,夫婦兩人在多倫多也有親人,包括梁錦榮胞姊等。
       范梁兩人不僅是同窗,畢業後更在同一間工廠打第一份工。范少基透露,好友3個子女中,只有兒子頌學在加出生。

       是多倫多注冊工程師
       范少基指出,梁錦榮移民多倫多後曾在電子廠工作,是當地註冊工程師,後回流香港。他形容梁是個“好好先生”,“任何人都可以和他相處得好,又愛錫子女,為人積極,樂於助人、和善、隨和,以及沒有脾氣,難以找到他的缺點。”
       梁錦榮生前在香港擔任一家跨國電子生產服務公司總監。范少基說,梁喜歡多倫多,但為了工作發展回流香港。

       長女就讀多倫多大學
       梁錦榮的兩個子女,即遇害的大女頌詩Doris(21歲),以及受傷的兒子頌學Jason(18歲),都仍在多倫多讀書。
       梁頌詩就讀於多倫多大學(University of Toronto)士嘉堡分校英文系,並準備於明年畢業,事發時正趁暑假隨父母和兩弟妹一家參加旅行團遊覽菲國。她的噩耗傳來,令認識她的人,無論是相熟的好友或者只是泛泛之交,無不感到惋惜和悲哀。
       梁頌詩學業成績優良,而且性格活潑,很受同學歡迎。梁頌詩的同學,以及香港管理專業協會李國寶中學的教職員均表示,梁頌詩永遠像陽光般,照耀所有認識她的人。

       少女躲座椅下保命
       “最想快點找回我爸媽,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傷!”死裏逃生的15歲少女汪綽瑤躺在病床上,不知父母已經離世,仍不忍放棄父母尚在生的一希望。在菲律賓挾持人質事件中,除了加籍梁氏一家3人慘死外,汪綽瑤父母及姨媽也遇難,她與槍殺事件中提早離開旅遊巴的胞弟頓成孤兒。
       其弟汪政逸23日下午由團友假稱是親戚,逃過一劫,而不幸遇害的家人包括51歲的父親汪子林,44歲的母親楊綺華,以及46歲的姨媽楊綺琴。

       怕對現實 不敢問父母情況
       腳部受輕傷的綽瑤在菲律賓馬尼拉Mother and Child醫院接受治療,左耳聽覺受損,又懷疑因吸入催淚氣體,雙眼刺痛,呼吸道不適,留院一晚後已無大礙,現已返回酒店,與弟弟及剛到菲律賓的親戚會合。
       綽瑤在醫院接受採訪時仍不知雙親及姨媽離世,當被問及是否知道家人情況時,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說“他們沒有告訴我,可能送到其他醫院了”,最希望盡快尋回親人。她失聲痛哭,恐已做最壞打算,但不敢詢問父母狀況,不忍面對殘酷現實。
       綽瑤說,事件太震撼,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她憶述當時被挾持情況時表示,槍手上車後,要求她坐到車中間左邊位置,與父母及弟弟分開。綽瑤形容開始氣氛良好,覺得事件會獲得和平解決,弟弟被團友傅太冒認是親戚獲釋後,更是鬆了一口氣。入夜後,氣氛轉趨緊張,槍手不停講電話談判,情緒漸變激動,更不時警告“最後十五分鐘”,不久就傳出槍聲及玻璃碎裂的聲音,綽瑤大驚,立刻伏在座椅下,不敢作聲,隨後菲警投入催淚彈,她形容“車裏的人好辛苦,呼吸不了”。一輪槍戰後,救護員進入車廂救人,躲在座椅下的綽瑤腳部撞傷。
      

       仗義婦帶走弟弟 夫遭不測
       仗義帶同汪弟離開的傅太曾綺麗,在人質事件中帶同其十歲兒子傅澤賢及四歲女兒傅仲賢一起平安下車,並機警冒認是汪政逸的親戚,但其夫傅卓仁則遇難身亡。

       挾持案為華裔遊客敲警鐘
       香港旅行團在菲律賓馬尼拉遭到挾持殺害,讓加拿大華人非常震驚。去過菲律賓的感到後怕,沒去過的表示不敢去這種不安全的國家。
       加拿大聯邦外交部已經把菲律賓列為旅遊警告區,提醒國民前往菲律賓時,一定要提高警惕保護自身安全;中國國家旅游局也發出特別提醒,請中國游客近期謹慎赴菲律賓,在菲律賓的中國游客請務必留意當地安全風險,加強自我保護。
       住在溫哥華的華人徐先生曾在十幾年前到過菲律賓看朋友,當時他住在唐人街。正是總統大選前夕,競選人之間頻發槍戰。他與朋友在馬尼拉著名的日落大道看風景時,就聽到了“啪啪”的槍聲。雖然治安很亂,他記憶中的日落大道的夕陽景色還是絕美,在那條路上喝咖啡感覺很好。當地的朋友建議他躲在唐人街,因為當地的唐人街比較髒亂,貧民聚集,當地人不是常去。
       當地朋友告訴徐先生,在馬尼拉被搶劫是常事,他自己就被搶了三次。不過當地人搶東西是留有余地的,並不是要你全部東西,拿走一樣值錢的就行了。所以這位當地朋友總是帶一塊鍍金表,看起來值錢,當遇到搶劫的人時,就把手錶摘下來給劫匪。
       童女士在多年前去過菲律賓的一個小島,當時她不知道菲律賓的治安不好。最近讀相關資料,才知道菲律賓治安很差,被稱為“亞洲綁架之都”。原來她還計劃有機會去馬尼拉等其他地方看看,現在她說,不安全的地方就不去了。
       雖說這次香港遊客遇害,並不是專門針對中國人的行為。但在很多國家旅游,中國游客都是當地犯罪分子盯上的對象,原因是中國游客多喜歡帶現金。
       在法國巴黎,陸先生在自動步梯上就被兩名小偷盯上。一名在他前面假裝趴倒,攔住他,後面的一名就趁機偷走了他裝在褲子後兜的錢包。好在錢包裡沒多少現金。
       對于去旅游,溫哥華的華人普遍認為,要去治安好的國家。對經常發生暴亂、或搶劫、綁架的地方,避之則吉。

       遭革職警官淪劫匪
       香港旅行團在菲律賓遭槍手大屠殺,21名加港遊客23日晨在馬尼拉國父黎剎公園外旅遊巴上,遭一名因勒索案被革職的前警員挾持做人質,槍手在9小時後大開殺戒,用刀及開槍殺害人質,並持M16自動步槍亂槍掃射,終被擊斃。冷血槍手名叫孟多薩,是前警員,約55歲,在1986年曾獲“十大傑出警察”獎項。兩年前卻涉勒索案被調職軍人,之後被革職。
       被挾持旅行團港客旅行團來自6組人,由4至73歲,另一名香港男領隊,一名當地導遊和男司機,全團共23人。其中8人死亡,1人重傷,6人輕傷,另6人先獲釋無恙。
       23日上午約10時30分,他們遊罷國父黎剎紀念公園,登上旅遊巴時,穿軍服的菲律賓男子偷偷上車,被女導遊發現喝止。但該男子取出一支M16自動步槍指嚇,挾持全車人作人質,把旅遊巴打橫停在路上,並把司機銬在方向盤上。
       該名槍手向菲律賓警方要求復職,兩小時內先後釋放6名老弱婦孺,警方談判專家到場談判,特種部隊與狙擊手重重包圍旅遊巴。
       警方找來槍手的警察弟弟,加入勸解,雙方僵持不下,其間警方提供盒飯給槍手和人質充飢。
       下午,槍手在車門及車窗貼上多張字條,以英文寫“有重大錯誤要糾正”,“下午3時後有大事發生”,相信是槍手提出殺人質的死線警告。在場人員大為緊張,找來槍手的妻女加入勸解,雖為槍手拒絕,但就把死線延長半小時,但沒有透露到達死線時有何行動。
       據劫後余生旅客表示,當晚7時30分,疑槍手知道胞弟被捕,兇性大發展開大屠殺,用刀襲擊人質,並亂槍掃射,多人中槍倒下,當地司機受驚嚇逃下車,告知當地警方全部港人被殺。特種部隊聞訊即展開進攻行動,衝至旅遊巴左邊車身,各擎長短槍藏身車尾四周,但擔心被槍手射殺,戰戰兢兢行動緩慢,令救人行動受阻。其後特警只用一個鐵錘,輪流逐一擊破車窗及前門玻璃,發覺槍手逼令人質排在窗前做成人肉盾牌,特警被逼退下。
       拖延近半小時,特警仍無法打開車門,始調派吉普車前來,欲以繩索捆綁拉開前門,但估計不足,繩索告折斷,另一批特警成功撬開右邊車身太平門,特警進入車廂救人,與槍手展開多次激烈槍戰,車窗布滿彈孔,一名男童及一名香港電視台工程人員遭流彈射傷。特警投擲多枚催淚彈和曳光彈,逼槍手走到車頭,被狙擊手開槍射中右太陽穴斃命,掛屍車門上。
       特警得手陸續進入車廂救人,結束挾持人質事件,但造成港旅客8死7傷慘劇。

       警隊腐敗 治安惡劣
       在馬尼拉挾持香港人質的孟多薩,在其警察生涯中有過不少風光時刻。他於1986年曾獲國際青年商會頒發的菲律賓十大傑出警察獎,亦經常因為“誠實”而獲嘉許,不過其後卻走上自毀之路。
       事件追溯至2008年4月9日,馬尼拉文華酒店一名廚師,投訴在停車時,被孟多薩和其他警察指控違例停車、無牌駕駛和吸毒,即場勒索他3,000披索。後來該廚師又指稱,在馬尼拉地區警察部的機動巡邏部隊總部,被孟多薩和其他幾名警員強逼他吞食冰毒,同時勒索他2萬披索。
       及至2008年4月25日,孟多薩正式被起訴,並被調離機動巡邏部隊,轉至首都警區任職。同年8月,檢察部卻突然撤銷起訴,因為該名廚師沒在初審時出庭;同年10月17日,菲律賓國家警察內部調查科亦因同樣理由,建議撤回對孟多薩的指控。他雖然獲撤銷所有控罪,但仍於今年初被申訴部革職。孟多薩認為自己受到不公義對待,稱“自己一直是個好警察,但卻因為一件並沒有發生的事而被革職”。
孟多薩弟弟和兒子也是菲律賓國家警察部成員。
       據瞭解,菲律賓不但治安惡劣,官場和警隊貪污情況更為嚴重,估計每年因貪污腐敗造成損失可達40多億美元,佔國家財政預算兩至三成。有菲律賓參議員自揭國恥,稱警隊腐敗根深柢固,每年數十名記者因開罪權貴被殺。

       菲警無能 疑救人變殺人
       菲國警方在馬尼拉這場觀光巴士遭劫持事件中,表現荒腔走板,遭到各方嚴厲抨擊。當時擔任現場總指揮的馬尼拉警署署長、高級督察馬格提貝,25日口頭請辭,為事件負起全責。四名帶隊攻堅的警察特別行動隊(SWAT)小隊長也遭到解職,聽候調查。同時,警察特別行動隊的200名隊員已繳出配槍,接受彈道檢驗,以釐清是否有人質遭到警員誤擊。
       消息透露,當日警匪混戰中,負責營救卻備受批評的一眾菲國特種部隊成員,也有“救人變殺人”之嫌——部分港團遊客極可能死於警槍下,而非死於孟多薩的亂槍之中。尤其是在車頭埋伏的狙擊手擊中槍手頭部,孟多薩跌出車外之後,車尾埋伏的突擊隊員,聽到槍聲以為是槍手所發,於是作出反擊向車內鳴槍多響,最後衝入車廂救人時,卻發現不少遊客已中槍倒地。
       而英國蘇格蘭場及軍方反恐專家休布里奇(Charles Shoebridge)就認為,菲律賓警方在今次挾持人質事件中,至少犯下了以下十大錯誤,顯示專業水平極度不足。
       一、決斷不足  負責攻堅的特警登上旅遊巴士一剎那,就應迅速並設法制伏敵人,但實情卻是,這些特警反遭車廂裏的槍手孟多薩開火逼退。
       二、裝備落後  菲警似乎缺乏專門用來炸開門窗的炸藥,否則他們不會只用大鐵槌試圖打爛旅巴的窗門。
       三、喪失良機  警方應在事發不久後孟多薩出現車門前、步槍仍然掛在肩上時,乘機迅速把他制伏。
       四、不予狙擊  挾持人質疑犯的行動和心理狀態,難以預料,警方應第一時間就把握機會,採取果斷的措施,包括由狙擊手擊斃疑犯。
       五、電視直播  容許電子傳媒近距離直播,是把警方的消息告知劫持者。警方應在旅遊巴士附近範圍封鎖,務求把槍手蒙在鼓裏。
       六、公開部署  槍手通過電視得知警方的行動,完全沒考慮到突擊行動那種攻其不備的元素。
       七、民眾圍觀  警方沒有封鎖現場一帶,讓民眾在四周起哄,顯示當局缺乏保護公眾安全意識。
       八、滿足要求  槍手提出復職要求,相對來說,這點很易滿足,但就不明白為何菲國當局總是不能及時做到這點。
       九、弟弟談判  警方找來孟多薩胞弟到場談判,難有效控制談判的過程及結果;而當槍手通過電視看到自己的弟弟被警方架走的時候,情緒失控,整個局面就馬上變得糟糕。
       十、訓練奇缺  菲國治安惡劣,理應擁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反挾持特警隊;可是,今次事件中執行強攻任務的警員,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要求。



女人質梁太獲救時痛哭不已。法新社

土法戒備 槍手挾持人質多時,警方只以鐵錘「還擊」。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