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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費十二萬元“海歸”入京籍
( 2010-05-07 )



從海外歸國的趙陽(中)與同事一起研究產品。很多人為了拿到北京戶口,選擇先出國、後在京買房的渠道。新華社

花費十二萬元、去菲律賓十二天、等上一年的時間,就可以獲得“海歸”身份,隨後就會有三條途徑獲得北京戶口——這是一家仲介公司提供的一種獲取北京戶口的新渠道,更有人已經利用此渠道取得了當地戶口。

      據《北京晚報》報道,這家仲介公司的辦公人員會先為辦理戶口者查驗身份證的真偽,然後詢問在什麼單位工作、為什麼要北京戶口等問題。
據這間仲介公司的負責人稱:“我們是和菲律賓國立某學院合作的項目,全部的學費是8.5萬元,出國的簽證等費用是3萬多元,總之12萬人民幣就夠了。”在仲介公司的安排下,報名者先到菲律賓的學校裏參加開學典禮,待滿十二天。“學校在這期間會有多種登記和註冊,十二天後就可以回國了,接在中國等十二個月,再去一次菲律賓,參加畢業典禮,回國後就是留學生了。”該負責人說:“菲律賓的這所學校已在教育部登記備案,所以海歸身份可以得到認可。”

      可上“速成留學班”
      成了“海歸”也不可以馬上得到北京戶口,這家仲介公司為這些“海歸”提供了三種換取北京戶口的形式,“第一種就是找一家與我們公司合作的國企。北京市規定,國企招募海歸人員就業,可以直接辦理北京戶口。取得北京戶口後,就可以離開那家國企了;第二種形式就是購買房屋,海歸購買哪怕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小房子,也馬上可以辦理北京戶口;第三種形式就是辦企業”。這名仲介公司的負責人拿出多本營業執照表示:“這些都是我們公司註冊的小公司。海歸可以隨時在工商機關更名過戶到其名下,然後拿執照去辦理戶口。海歸人員在京投資創業,不管生意大小,一律可以辦。”當然,上述這三種方式都需要交納一些手續費,這也是公司創收的手段之一。
      仲介公司提到的那所菲律賓學院,負責對華招生的是一名叫諾查的老師。他說,該校是菲律賓政府設立的一所專門培養工商人才的商學院,曾經由總統擔任過名譽校長,現在和大陸多個直轄市的仲介公司合作。
      諾查說,到該校讀書分為兩種,一種是真正的留學生,需要在菲律賓待滿一年的時間;另外一種是速成留學班,只要待十二天的註冊期就可以回國。他還提到,由於金融危機,該校在亞洲其他國家招收的留學生數量急劇減少,但只有大陸的留學生數量依舊充足。
      中國教育部下屬的海外歸國留學人員服務中心亦有工作人員證實,持有上述菲律賓學院簽發的畢業證書及相關學時文件,就可得到該中心的確認,並授予海歸的身份,也確實可以通過那三種形式獲得北京戶口。

      大城市戶口仍難入
      一名通過該仲介公司獲得北京戶口的女子原為山西籍,2008年12月在菲入學,2009年12月獲得畢生證,2010年1月在歸國留學人員服務中心認證了學歷證書。她透露:“現在我正在看房子,等看好了房子,我就可以去辦理戶口了,公安局告訴我說,買了房子就可以用我海歸的身份辦戶口了。”她證實:“除了開學和畢業時去了兩次,再也沒去過菲律賓……”
      中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推進戶籍制度改革,放寬中小城市和小城鎮落戶條件,有計劃有步驟地解決好農民工在城鎮的就業和生活問題。事實上,在大陸,戶籍最為緊張的仍是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中國社會學會會長陸學藝指出,戶口改革到了必須改、應該改和可以改的時候,而這也是將戶籍改革寫入政府工作報告的原因。但《政府工作報告》中僅指出“放寬中小城市和小城鎮落戶條件”,雖有突破,但陸學藝認為,“大城市戶口也要逐步放開,並分區分批進行”;而且,在取消戶籍改革的同時,還要增加農村社會福利,使城鄉居民的社會權力達到平等。

      在京打工八年 望子紮根
河南周口人常保安在北京打工已有八個年頭,每年農忙時回到老家,家鄉人都管他叫“北京人”。但常保安心裏明白,沒有當地戶口,他就永遠不是北京人。外出打工的幾年間,他託關係將兒子接到北京上學,也幻想兒子能夠在京上大學,畢業後取得北京戶口。
      據《經濟觀察報》報道,2002年5月,常保安和幾個村裏的朋友一起來到北京打工,在鄉親的介紹下到了一個工地打工。那是一個正在建設的新樓盤,位於北京城區南二環一帶,每個月有近兩千元的收入,“在2002年的時候這樣的收入對於我來說是很理想的,何況老闆還包食宿。有了工作、有了住所,我以為自己真正在北京落了下來。”
      2005年,常保安把妻子和兒子接來了北京,他們一家三口租了間平房,房子不大,“我們三個人在裏面住著,很幸福”。很快,他的兒子到了上幼稚園的年齡,但幾乎每一所幼稚園都要求孩子有北京戶籍,否則就需要交兩萬元的贊助費。實在沒辦法,孩子被送回了河南老家。
      “送走孩子之後,我和妻子決定為孩子將來上學攢錢。我們相信在北京讀書要比在家鄉讀好,在這裏長大的孩子更有前途。妻子說,她很喜歡北京學生的校服,藍白相間,干淨又好看。她希望我們的兒子今後可以和北京的孩子一樣穿這樣的校服上下學。”轉眼到了2008年,常保安的兒子到了該上小學的年齡。7月過後,妻子回了一趟老家,把兒子接到北京,通過朋友的關係,一所學校終於同意把贊助費從每年的三萬元降低到每年一萬八千元。
      第一天上學,“妻子給兒子買了新衣服,兒子很高興,我們也很高興。那天我和妻子一起送他去上學,和一些北京孩子的家長一樣站在校門口看兒子走進教學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北京人”。常保安說:“我、妻子和兒子都喜歡這個城市。從我第一次來到北京到現在,已經八年了,這個城市的很多高樓我都參與建設過,我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不想再回去了。”
      常保安認為,遲早有一天他的兒子會從大學畢業,也許還會留在北京,“那個時候他就是我們家第一個純正的擁有北京戶口的北京人了。”

      電影導演亦受戶口困擾
      想得到北京戶口的不止是普通民眾,電影導演王小帥也曾為此發愁,且還被牽扯進兩年前的“倒賣進京戶口案”中。據其本人講,他的北京戶口是託熟人辦的。
      電影導演王小帥2010年2月24日得到了法蘭西文學藝術騎士勳章,網上隨即出現了一則有意思的評論,大意是:“王小帥攻克了柏林(銀熊獎),踏平了巴黎(文學騎士勳章),就是搞不定北京戶口。”
      關於王小帥,這兩年最轟動的一條新聞就是牽扯進“倒賣進京戶口案”,涉案者幫他用假研究生學歷和假科貿職位入了北京籍。王小帥說,戶口是一個沾親帶故的朋友給辦的,他此前並不知情。據《新京報》引述王小帥的話說,“多年來我一直在北京求學、工作,很少想過我是不是北京人這個命題。……戶口問題對我的困擾不像普通老百姓那麼大,但麻煩也碰過。以前我的戶口在福建省,辦護照和出國簽證就特別麻煩,因為福建那邊偷渡比較多。”現在王小帥的孩子也遇到上學方面的問題。
      據《京華時報》報道,2009年2月,北京最大的倒賣進京戶口案在海澱法院開審。此案中,北京市人事局車隊原司機付長利、首都醫科大學招生與就業指導中心原負責人張錫長等四人,短短三年間先後為九十二位不符合北京市人事局落戶條件的外地人員辦理了當地戶口,獲利一百零九萬余元人民幣。涉案的九十二個戶口已被警方凍結,第四代導演王小帥也名列九十二名違規獲得北京戶口的人員之列。
      王小帥1966年出生,本是北京電影學院的本科學歷。涉案者為其辦理戶口時,將王小帥虛構成了研究生學歷,服務處所也寫成了北京航潤達科貿有限責任公司。事發後,王小帥說,他根本沒聽過這個公司,自然也沒在此上過班;2006年底,他託人辦了這個戶口,但並沒有花錢。

      四百萬在京民工 十六人獲戶籍
      北京政府2009年規定:在北京工作的外地農民工,獲得市級表彰,並具有高級技工、高級技師職業資格或評為中國勞模三類條件之一者,可以落戶。至2009年12月,在四百萬名農民工中,只有十六人獲得北京市戶口。
      據《工人日報》報道,在北京的加工製造業中,農民工佔六成;建築業、採掘業中,農民工佔近八成;在環衛、家政、餐飲等服務業中,農民工也達到一半以上。很多民眾指出,只有具備高級職業資格的才可申請,條件未免苛刻。
      不過也有人認為,在嚴格的戶籍政策面前,農民工現在也能名正言順落戶北京,畢竟是個歷史突破。

      離京赴川發帖賣戶口
      有網站近日出現一則轉讓北京戶口的帖子,發帖人小張(化名)的戶口為北京市西城區集體戶口,由於他現在在四川工作,所以希望將戶口轉讓,此帖引來眾人熱議。對此,警方稱,私自轉讓戶口為非法行為,任何途徑都不可能實現。
      小張寫到,轉讓戶口的手續需要由買家自理,他可以從旁協助,並且留下了詳細的聯繫方式。此帖一出,很多人跟帖詢價,還有一些人稱,如果售賣戶口可以賺取高價,也願意出售。
      小張稱,該戶口是於1996年辦理的。當時因是工作分配,戶口類型為集體戶口,落戶所在地為北京市西城區某派出所。1999年,小張離開北京到四川,再也沒有回北京,“這戶口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據其表示,“通過網上找我的人不少,基本都是打工族。”
      若在網上搜索“戶口轉讓”,很多網站上均有轉讓戶口的帖子,有些標價高達八十萬元。
      雖然大陸警方一再強調買賣戶口是非法行為,但就像大陸的很多其他事情一樣,北京戶口仍可以在黑市上買到,且價格不菲。



能讓孩子在城市上學是農村家長的普遍心願。圖為四川廣安一農民工帶著兒子在福州某小學報名。

四戶外來務工家庭喜獲西安常住居民戶口薄。雖然大陸出台了一系列農轉非政策,但受益人並不多。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