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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官殺手鄧玉嬌希望從頭開始
( 2009-12-04 )





鄧玉嬌,生於1987年7月11日,湖北人,原本是一個普通的洗浴中心服務生,卻因揮刀殺死政府官員而引起中國公眾對她的關注,成為民眾心目中反抗官員暴政的偶像。“每個人都應該關注玉嬌,”一位網民說,“因為我們關心的不只是她的命運,而且是法律是否能夠保護每個公民。”鄧玉嬌的家人希望此事過後,她能重新開始。

      2009年6月16日,案件一審結束後,鄧玉嬌對記者說,對判決結果感到滿意,因此沒有上訴的打算。她並透露,回到家後,打算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如果有可能,會多學一些知識和技能,然後找一份好的工作。這是自今年5月10日案發以來,鄧玉嬌首次直接面對媒體說話。

      得知眾人關心 熱淚奪眶
      走出法院,鄧玉嬌小聲問母親:“媽媽,我能去逛街嗎?”從5月10日至6月16日,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這位21歲的姑娘曾因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因等待司法鑑定而住院觀察,後被改為監視居住。當她被告知社會上有很多人關心她時,鄧玉嬌的眼淚奪眶而出。
      鄧玉嬌案發生後,在網絡上,她被稱為烈女、俠女,甚至有人為其立傳。但鄧玉嬌的朋友們對這樣的說法,心裏覺得不舒服。一名叫龍志的記者說,他在鄧玉嬌的網絡空間裏發現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子帶家眷站在風景區,鄧玉嬌取名:狗日的一家三口。面對這張照片,雖然鄧玉嬌的朋友們說,這是個人隱私,但從她們的種種表述來分析,基本上可以確定的事實是:一、鄧玉嬌受過感情創傷,這種創傷讓她情緒一度失控;二、三年來,失眠一直伴隨她;三、與鄧貴大(案件中的死者)之前毫不相識。鄧玉嬌的朋友唐芹(化名)說,她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唐芹與鄧玉嬌是有幾年交情的朋友,唐芹表示,出事那段時間,鄧玉嬌脾氣稀奇古怪,很暴躁,出事當天,兩人還吵過架。鄧玉嬌的另一個朋友楊紅艷(化名)則說:“她不想做烈女,如果她還能回歸正常,她會說,‘我只想保護自己’。”
一審判決一個月後,鄧玉嬌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我以前只有90斤,來這裏治療後體重增加了8斤。”“現在我晚上看會兒電視或者聽會兒音樂,10點半睡覺,早晨7點起床,以前走路經常頭發暈,現在沒有這種感覺了,治療效果很不錯。”除了治療,她也會逛逛街、聽聽音樂,不過她最感興趣的還是手工刺繡,在病房內,各色花線置放在床頭。

      外婆眼中 她是孝子
      漢大賦是江蘇的一位退休公務員,曾經去過鄧玉嬌的外婆家。他說,當時是在看到巴東警方的兩次公告後,“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5月19日,即從徐州到宜昌,坐了四五個小時的汽車到了湖北省巴東縣野三關鎮,在那裏,他碰到了來自浙江、湖北等地的四名網友。這群到野三關鎮才相識的網友約見了鎮長,請求在野三關鄧玉嬌小時候居住的地方立一個“烈女碑”。當時鎮長告訴他們,“鄧玉嬌案還沒有查清楚,等到真相大白,如果鄧玉嬌清白再立碑”。
      據漢大賦說,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玉嬌原來是在深山裏長大的,“我們先到通告上公布的那個村子,找到村支書。然後通過村支書,找到她繼父家。通過她繼父的父親知道,玉嬌只是偶爾來一下,主要是跟外公外婆生活,戶口也在那邊的村子裏。我們就進山了。”在其外婆眼裏,鄧玉嬌就是一個孩子,一個孝順的孩子。
      自一審宣判後,鄧玉嬌一直住在爺爺家裏,由爺爺、奶奶和媽媽照顧。“出了這麼大的事,目前她最需要的是調整心情、調養身體。”爺爺鄧正蘭說,為了給鄧玉嬌提供一個安靜的生活環境,他連手機號也換了。等鄧玉嬌病治好後,鄧正蘭考慮為她找一份環境相對好些的工作。湖北省內兩家權威鑑定部門對鄧玉嬌精神病鑑定的報告結論為心境障礙(雙相)。
      鄧玉嬌現在每天就是休息,有時幫爺爺奶奶澆澆花,有時跟他們一起出去轉轉街。鄧正蘭的家裏如今擺放各種花草盆景,傢具簡陋但擦得非常干淨,“這些都是玉嬌幫忙收拾的。”鄧玉嬌的一日三餐,是由爺爺奶奶精心安排。

      殺官案警方三次通報   細節各不同
     
鄧玉嬌案事發2009年5月10日下午6點左右,事後警方初步認為鄧玉嬌涉嫌故意殺人,後經當地法院審理,認為鄧玉嬌在遭受鄧貴大、黃德智無理糾纏、拉扯推搡、言詞侮辱等不法侵害的情況下,實施的反擊行為具有防衛性質,但超過了必要限度,屬於防衛過當,鑒於她主動投案自首,於6月16日對其作出免予刑事處罰的判決。
      5月12日,巴東警方首次通報案情:5月10日晚,野三關鎮招商項目協調辦三名官員陪同客人在鎮上一娛樂場所消費時,與一名服務員發生爭端,爭執中該服務員用水果刀刺破一名官員的頸部動脈血管及胸部,致其不治身亡,另一官員臂部受傷。
      5月13日,巴東警方再次通報案情:5月10日晚7時30分左右,鄧貴大和同事鄧某與黃德智一起吃晚飯並飲酒後,前往該鎮雄風賓館夢幻城休閒。黃德智進門後,發現夢幻城員工鄧玉嬌正在休息室洗衣服,詢問她是否可提供特殊服務。鄧玉嬌說,不提供特殊服務。
      黃德智聽後很氣憤,質問鄧玉嬌:“你不是‘服務’的,在這裏做什麼?”雙方遂發生爭執。爭執中,鄧玉嬌欲起身離開,此時,在其身後的鄧貴大說:“怕我們沒有錢嗎?”隨手從衣袋裏抽出一迭錢在鄧玉嬌面前顯擺。
      鄧玉嬌拒不理睬,欲再次起身離開時,被鄧貴大按在休息室沙發上。
      鄧玉嬌欲起身,卻被再次按倒在沙發上,她拿出一把水果刀向鄧貴大連刺三刀,黃德智見狀欲上前阻攔,右手臂被刺中一刀。鄧貴大不治身亡。
      5月18日,巴東縣公安局第三次通報案情:2009年5月10日20時許,鄧貴大、黃德智酒後陪他人到野三關鎮“雄風”賓館休閒中心“夢幻城”消費。黃德智進入水療區一包房,黃誤認為鄧玉嬌是水療區服務員,要求其提供異性洗浴服務,鄧玉嬌以不是水療區服務員為由拒絕,雙方發生口角,鄧玉嬌走出包房進入隔壁服務員休息室。黃認為鄧態度不好,與鄧貴大先後進入休息室並繼續與鄧玉嬌爭吵。
      鄧貴大稱自己有錢,來消費就應得到服務,同時拿出一迭錢炫耀並朝鄧玉嬌頭、肩部扇擊。鄧玉嬌稱有錢她也不提供洗浴服務。
      爭吵中,休息室內另兩名服務員上前勸解,鄧玉嬌即欲離開休息室,鄧貴大將其攔住並推坐在沙發上,鄧玉嬌又欲起身離開,鄧貴大再次將鄧玉嬌推坐在沙發上,鄧玉嬌遂拿出一把水果刀起身向鄧貴大刺擊。致鄧貴大左頸、左小臂、右胸、右肩受傷。黃德智見狀上前阻攔,鄧玉嬌又刺傷黃右大臂。
鄧貴大因傷勢嚴重,經搶救無效死亡。

      操作失當阻攔記者 公信力喪失
     
巴東鄧玉嬌案發生於5月10日晚,案情並不複雜,至多算是普通的刑事案件。然而,由於兩地警方及相關部門的操作失當,導致公信力的喪失,以至於事件被無限地擴大,迅速演化成為一場席捲中國的網絡輿論風暴。鄧玉嬌案發生後,有些細節至今未能服眾。
      鄧玉嬌案從發生起,巴東警方及有關方面似乎沒有做出一件能令公眾可以信服的事情:還在醫院治療的黃德智,警方找不到了;第三人鄧某一會兒是“嚇得不敢靠近”,一會兒又不在案發現場;鄧玉嬌在沒有被鑑定為精神病,卻可以被綑綁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按倒”、“特殊服務”可以更改為“推倒”和“異性洗浴服務”;鄧玉嬌被侵犯的內衣內褲物證可以被忽略十多日,又可以在律師要求警方提取後被馬上徹底清洗;鄧母——張樹梅尚不知情,巴東縣政府就敢於越俎代庖通報“鄧母聲明與律師解除委託關係”……
另外,據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報道,5月28日上午11點左右,身為記者的孔璞和衛毅正在巴東縣野三關鎮採訪鄧玉嬌的外婆,四、五個人突然闖了進來。據孔璞回憶,當時他們正在屋裏聊天,這些人衝進來先把衛毅的本子扔出去,隨後把孔璞的本子也給撕掉扔出去。
      接著衛毅被抓起來摁在牆上,看他們把衛毅打得很厲害,孔璞就說:“衛毅你不要動!”因為他怕動了就會被打得更厲害。孔璞稱:“接他們就把衛毅扭出去,接就把我也拖出去了。”
不停的細節變更,驚人的每一個巧合,人為的惡意阻攔……這一切,不僅沒能解開公眾心中的疑團,反而讓案情更加疑竇叢生。

      山東快書行為藝術 民間演繹烈女傳奇
      鄧玉嬌刺死鄧貴大的案件在民間引發了大量的文學創作,“話說玉嬌年方二十一,出落的如花似玉秀麗端莊。那一天,玉嬌正在洗衣裳,外面竄進三條狼。……”除了山東快書,還有各種歌頌、聲援、同情鄧玉嬌的評論、詩詞、歌賦、諷刺順口溜、明清體小說等,一篇文言文傳記的題目是《巴東烈女鄧玉嬌列傳》,還有人寫了武俠傳奇,叫作《鄧玉嬌刀斬陰官》。
      北京一女青年5月24日在當地西客站展示行為藝術:渾身被白布層層纏裹,極力掙扎卻無力掙脫,旁邊是幾個大字“誰都可能成為鄧玉嬌”。
      5月29日下午,湖北武漢女青年在廣埠屯電腦信息廣場也表演了以“誰是下一個鄧玉嬌”為主題的行為藝術,劇組成員們舉起“誰是下一個鄧玉嬌”的主題語,一女青年面戴有紅色十字X的口罩,身體用白色紗布緊緊包裹。代表著失去了話語權與自衛能力的民間弱勢女性。



鄧玉嬌被羞辱之後,心裏也受到很大創傷。圖為病床上的鄧玉嬌。本報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