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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博士回國三個月跳樓亡
( 2009-10-30 )



留美博士涂序新回國後,從居住的浙江大學綜合樓頂跳下身亡。

海歸博士涂序新一直在浙江大學擔任教職工作,3個月後他留下6頁遺書,從居住的浙大綜合樓頂跳下身亡。而就在跳樓的前6天,涂序新還提交了申報副教授職稱的材料。他的突然死亡,海外留學生均感震驚,海外華人也紛紛表達關注,而各種猜測也在網上發酵,並盛傳“浙大曾給涂博士口頭承諾,但卻未能履行”,學校則認為,指責不合常理。

      涂博士是在9月17日凌晨,從他居住的浙江大學綜合樓頂跳下身亡,最初是由分管浙江大學玉泉校區治安工作的派出所介入調查。杭州警方表示,兩天後,警方經過詢問,已排除他殺嫌疑。
      涂序新1977年出生在一個知識份子家庭,他高中畢業保送清華大學水利系,後又以全獎學金就讀美國西北大學土木工程系,6年後拿到博士學位,留校從事博士後研究工作兩年。

      6月返華 遺下妻女
      今年32歲的涂序新,6月才從美國芝加哥市返回中國。涂序新的妻子何晶也是留美博士,跟隨丈夫回國後處於待業狀態,而女兒一天天長大,涂序新獨自支撐這個家。
據《南方都市報》報道,涂博士在浙大擔任“教職”工作。人事處副處長朱曉芸介紹,“教職”的意思是,涂博士在海外有兩年的博士後研究經歷,按慣例一進校就至少是講師。至於能否拿到副教授職稱,則要看9月的評定。
      建工學院和涂博士同樣職稱的一位老師說,他的待遇也是按照講師發放,在扣除房租、所得稅之後,每個月到手的有2000多元錢。

      遺書痛斥中國學術圈腐敗
      而就在自殺前一個月,涂序新開始焦慮,並服用藥物幫助睡眠。在涂博士留下的6頁遺書裏,留下了這樣一段話:“在此時刻,我認為當初的決定下得是草率的,事後的發展完全沒有預計,感謝一些朋友事前的忠告。國內學術圈的現實:殘酷、無信、無情。雖然因我的自以為是而忽視。”自此,有關涂博士的死因,各種猜測開始在網上發酵。網絡盛傳“浙大曾經給塗博士口頭承諾,但卻未能履行。”對這種指責,浙大覺得不符合常理。
      浙江大學建工學院的網站9月底掛出涂博士的訃告,解釋涂博士的死因——“因病”、“墜樓”。浙大說,這是最後的調查結論,目前善後工作已近尾聲。但學校沒有具體解釋“因病”和“墜樓”為何會聯繫在一起,他們說,這涉及涂博士的個人隱私。
      涂博士“因病墜樓”正好發生在9月職稱評定期間,距離他填寫申報材料不到6天。輿論普遍猜測,他的死是否和提前知道評選結果有關,是否有人提前找他談過話。學校有關方面否認兩者之間可能存在聯繫。建工學院說,9月上旬只是報名,工學部還沒有公布文件,確認評選標準,“職稱評定是民主評議,不是誰能說了算。”
      涂的一位在美國的同學曾聯繫到浙大建工學院的人,確認了塗序新在浙大只是“師資博士後”,連講師都不是。這位同學14年前與塗序新一起進入清華水利系,5年同窗。作為多年同學,他認為塗序新是一個喜歡工作壓力,喜歡挑戰自我的人,本科期間曾經是當之無愧的年級第一名。

      老同學追憶“他是牛人”
      得知涂序新離去的消息,他的同學“睡夢羅漢”震驚不已。在“睡夢羅漢”眼中,涂序新十個樂觀通達的人,也“是我們中的牛人”。
      “土匪”是涂序新初中時的外號,“睡夢羅漢”曾聽涂序新說,到了大學,他就升級叫做“屠夫”了。“睡夢羅漢”說,一個身高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帥哥,攤上這麼個名字還能沾沾自喜,應該知道他是一個樂觀通達的人。
      在“睡夢羅漢”看來,涂序新是一個刻苦學習的人,但不是一個死讀書的人。“睡夢羅漢”說,“如果說拋開他碩大的耳朵和手腳外,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他的毛筆字是自小一直到大學都沒有停止(練習)。”“睡夢羅漢”介紹,涂序新台球也打得很好,“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有丁俊暉和傅家俊,打台球是街頭混混才幹的事情。我永遠記得在海澱圖書城附近,一幫同學打台球被涂序新涮得一塌糊塗的場景。”
      “睡夢羅漢”佩服涂序新,不僅是他會玩,也是個能吃的人,“一次請客帶我們去清華牆外的一個曬麥場,7元錢一斤的涮羊肉吃得人人肚圓。一個會玩會吃的牛人倘若又是年年清華年級第一,世界頂級的美國西北大學土木博士,那算不算一個super牛呢!”
      更讓“睡夢羅漢”讚不絕口的,“這小子口才和筆頭功夫那也是一流的。是我們那批人中的牛人。”

      心理落差大 驟現高危群體
      從歸國到墜樓,不過3個月,涂博士就從逐漸焦慮到抑鬱,他的死訊已由浙江大學上報到教育部。
      涂博士從小到大都是家庭的驕傲,家族弟妹學習的榜樣。失去這個兒子、弟弟,他的父母、姐姐痛不欲生。同在建工學院的一位年輕同事為他感到異常惋惜,這位年輕老師也同樣是拿低薄的薪水,年近而立,從小到大背負了太多希望,卻仍然無法回報父母。
      浙大黨委宣傳部部長沈文華說,涂博士剛回國,適應環境有一個過程。學校讓他當新生班主任,還讓他參加一些學術會議的籌備工作,正是幫助他適應。但從事後看來,對他的關心還是稍微少了點。他說,如果本校畢業,還有一個現成的朋友圈子可傾訴。涂博士事件後,對青年教師會有更多關心輔導,特別是對從外校來的年輕教師和年輕海歸人員。
      涂博士所在的建工學院開始找年輕教師談話,讓他們有什麼困難要和學院說。年輕海歸並非人們通常想象中的弱勢群體,他們有知識有文化,也有前途。然而事實是,他們也是一個高危群體。他們從小就承擔了太多社會期望,而以當代中國社會的世俗觀念看,他們中的很多人也許並沒有立刻接近成功。
      S現在香港某所高校當博士後,她和涂博士同一年出生。她說,他們這一代人從小是好學生,卻錯過了中國社會的高速發展,她特別能理解塗和他的妻子。



浙江大學綜合樓

在高校或者科研所任職,是海歸大潮的一條重要支流。而如今不少城市為引進人才,都設立申請創辦留學人員企業,以助海歸創業。